“天呐!小王爷!这世间居然会有这么狠的女人?看她的样子,显然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
此时众人已经散去,但是玉府的房檐上却露出来两道人影。
暗卫打扮的人连声感叹,他的身边,站着一个身穿白底绣鹤纹连云锦袍的年轻男子。这人容颜清冷,一双眼眸眸底清冽,眼梢却魅惑似狐,然而被眉眼间的厉气生生化开,站在那里微挑起唇,露出讽意。
“这就是玉家嫡女?还挺有意思。”
旁边的暗卫沉默。
为什么他能从主子这句还“挺有意思”里听出几分阴狠的味道呢?
白衣青年双手背后,淡淡问道:“东西找到了吗?”
那个暗卫顿时跪了下去。
“属下无能,还请主子责罚!”
青年身上的寒意更重了几分,缓缓攥紧了拳。
“我们再在汴梁城逗留几日,大不了翻遍了玉家!”
“若是这东西不在玉家呢?”
“若是没有……这茫茫天下,最后一丝线索便又断了。”
……
太后娘娘居于寿安宫,寿安宫旁边就是光禄寺。
太后礼佛,整个寿安宫都十分清静。玉唯由梁公公领到寿安宫门前,他忽然停下,对玉唯说道:“殿下,太后娘娘就在里面呢。”
玉唯一愣,心头疑惑,她竟从梁公公的声音中听出了几分颤音来。
是呀,太后娘娘就在里面呀,她皱着眉头,怎么也想不出这话的含义。
也许只是随口一说吧。
梁公公领着她走了进去,寿安宫内,洒扫的宫女低头忙碌,对周围发生的一切都视而不见。
寿安宫清清静静的,装修也朴素简雅。
玉唯的脚步都比以往更轻了些,生怕会扰了这份安宁。
梁公公撩开帘,守在门前的两个宫女俯身行礼。
“见过和安殿下。”
和安殿下……消息传的,可真快。
寿安宫正殿没有几个宫女在里头,只见一个衣着整齐华贵的妇人端坐于高台之上,旁边一个嬷嬷殷勤的给她俸着茶水。
太后娘娘虽然已是四五十岁的年纪,可是保养得宜,瞧起来竟像三十出头的。
她想到了一句话,徐娘半老,风韵犹存。
她小步走了过去,俯身便拜下来。
“给太后娘娘请安,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后放下手中茶盏,温声道:“起来吧。”
在这些长辈面前装恭顺装温婉,竟然已经成为一种习惯了。
玉唯在心底遗憾的叹了口气,竟然一时难以改正。
她起身,垂首立于殿下,感觉到太后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打量着。
“你那丫头手中的令牌,可是玉三的?”
玉唯心头跳了跳。
玉离是从民间长大的皇子,皇帝或许对他的生母情根深种,玉离回宫后,陛下对他不是一般的宠爱,赐了“如朕亲临”的令牌许他随意入宫。
两人要好时,为了玉唯入宫方便,这令牌玉离便给了她。
知道什么也瞒不住,玉唯诚实的点了点头。
“是。”
她知道玉容雅的生母不得太后待见,况且近来太子一党十分嚣张,甚至与太后的娘家起了冲突,太后娘娘正烦着玉容雅呢,有这么一个机会自然会愿意帮她。
所以在知道来者不善时,她便让玲红拿了令牌入宫去求太后。
玉唯一直低垂着头,没有看见太后娘娘眉眼间潋滟的神色。
太后忽然道:“如今懿旨已下,你被封为公主和亲这条路便走死了,哀家既是帮了你,或许也没有帮你。”
玉唯错愕的抬起了头,然而太后神情无异。她没有想到太后居然会和她说这些,她从前……也只是在宫宴上远远的见过太后娘娘几次罢了。
“娘娘大恩。”这便是承认帮了……
对于如今的她来说,除了和亲之外,所有的路都是死路。
“你过来。”太后忽然对她招了招手。
玉唯虽然不明白太后娘娘此举是何意,还是走上前去。
太后忽然拉住了少女的手,掌心微烫,手指有几分颤动。
她缓缓褪下自己手腕上一条红绳,系到了玉唯的腕上。红绳穿了一颗白玉珠,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娘娘,您这是……”
这是干什么?
太后道:“听说前几日你及笄,哀家既然封了你为公主,便也补上一份及笄礼吧。这玉珠跟了哀家多年,希望日后能护佑你平安。”
玉唯赶紧谢恩:“谢娘娘。”
太后又与她说了一会儿话,便让人送她离开了。
等到玉唯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殿内,太后才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这孩子,何苦费这般心思找到哀家来,其实只要她说一声,哀家一定会帮她的……”
梁公公站在她身后,神情复杂而无奈:“这都是没法子的事,您,也苦啊。”
太后神色黯淡了些许。
“早知道会像今天这样,当初哀家便该插手的。”
梁公公轻声细语的安慰。
“无论如何,您还是将那珠子给她了,不是吗?日后是否能展翅翱翔,便都看姑娘自己的造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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