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夜晚的汴梁城进入夜乡。
汴梁近郊的山脚下,有一处昭阳寺。
从天下未分裂,大周还处于盛世之时,昭阳寺就已存在。不论朝代更迭还是战火纷飞,昭阳寺都香火不断,超然世外。
据说东卫建国之初,国都未定,就是因为汴梁近郊昭阳寺的存在,才让开国皇帝下定决心定都于汴梁。虽然此事的真实性并未可知,但却可以间接证明昭阳寺在世人眼中的地位。
白日里的昭阳寺香火不断,香客络绎不绝。到了夜里,整个寺庙与山林里静谧的气氛融为一体,寺门紧闭,在一片蛙声蝉叫中仿佛入睡。
昭阳寺外,荒野之中,突然冒出两个人影。他们在荒草间缓慢拔陟着,不时惊起草中虫类,跳向他处。
陆少渊伸手扶开半人高的野草,面色有些古怪:“鹤,你确定是在这里?这什么鬼地方啊!”
他的身后,红衣少年手中拿着一个罗盘,罗盘上的指针坚定不移的指向前方。
他眉目含光,眼眸生动,坚定的点了点头。
“确定。”
陆少渊看了看红衣少年,只好继续向前走去。他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若是依陆少渊,他是万万不会让鹤颜来此一行的,然而他却从来拗不过鹤颜。
两人又用了许久才从草丛中跋涉出来,陆少渊却伸出手拦住了鹤颜。
“你可要想好了……”他声音隐忍,眸中有暗芒闪过:“我还是不愿你去的。”
鹤颜手中的罗盘已经在诡异的胡乱闪烁了,他便将罗盘收起来,伸出袖中的手拍了拍陆少渊的肩膀。
“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我怎会放弃?”
“少渊……”
他在他的身前站定,回过头来。红衣猎猎,眉目精致,有着夺人的光彩。
他红唇轻启,眸色中满是漫不经心,淡淡说道:“这是我的宿命。”
皎月当头,荒野无垠,他缓缓环顾四周,正立于四方石台当中,看起来那般渺小。
天下三公子之一,鹤颜,善玄。
一双素手拨百世命格,风华眉眼窥天地经纬!
他立于当中,石台竟无风燃火,所幸四下荒芜,无人得以窥见。
少年一袭红衣比火光更艳,他勾唇轻笑,指尖似乎在拨弄着看不见的弦。
“紫微帝星已数十年不得窥见,我要算出让它重新现世的契机,在乱世之前,找到最通向光明的那条天选之路!”
他所行本就逆天,一生所学皆得天诅咒,但是纵然年少身陨,不得见人生百态,他亦会坚定前行!
窥天机者,本就无畏!
无人得见这绝艳的一幕,只有陆少渊立于一旁,不知在想些什么。
鹤颜说的对。
这是他的宿命。他虽窥见天命一隅,却窥不见自己的宿命,更逃不脱自己的宿命。他生来就没有退路。
陆少渊扬起头来,眼中忽然闪现的晶莹隐了下去,顿时摔出去了手中的罗盘。
“天下!天下!那你自己呢?!”
“去他的世家皇权!去他的天下万民!”
冷月高悬。
此时昭阳寺内,后院一隅,静幽清雅,正是德高望重的慧圆大师清修之所。禅房之内光线昏暗,年轻的和尚慈眉善目,温润如玉,正闭眼默诵着经文。
屋内瑞兽香炉烟缕袅袅,静静溢着佛门特有的檀香。
然而,一个绝不该出现在此处的身影此刻正倚靠在窗边,望着湛湛星空下的圆月出神。
月光清清冷冷的洒在他的身上,白衣蹁跹,衬着他姣好的眉目,勾描成一幅画卷。
他突然道:“大师,当年您为何选择了我?”
僧人睁开了眼睛。
“殿下为天命所眷顾,周身帝气缭绕,必能于乱世中救生民于水火。”
玉离没有说话。他眸色渐渐不真切起来,原本温和的笑容在无人窥见时多了几分莫名的苦涩。
……
朝阳寺外,荒野之中,有四方火焰无声熄灭。一道绝艳的红衣身影缓缓落于地面。下一秒,他猛然喷出一口鲜血。
鹤颜脸色惨淡,目光竟有些凄厉,一旁的陆少渊见状早已奔到他身前。
他扶起鹤颜,声音颤抖:“鹤……你还好吧?”
那少年紧紧抓住他的衣袖,激动道:“在东卫!不,就在汴梁!是谁?玉宸还是玉离?或者……别的什么人?”
听了他的话,陆少渊却反而松了一口气。鹤颜没有办法算得那么准,至少性命无虞了。
不过接下来要找出这个人,他们也有的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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