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完,她又向莫梨儿行礼。
莫梨儿回以她一抹笑,她便带着丫鬟先走了。
莫梨儿松了口气。
说是聊天,可闻婵娟的每一句话似乎都是认真斟酌过才说出口的,几乎两句不离夸赞和恭维,莫梨儿听多了只觉得浑身不自在。
“小姐?”清霜不解的问:“为何突然想到让闻侧妃写字?”
“没什么,就是想看看闻侧妃书法如何。”莫梨儿没有明说,走到案几里面,低头看宣纸上的字迹。
闻婵娟字迹娟秀工整,但与昨夜那纸上的字迹还是相差甚大的。闻婵娟着笔明显更轻,字体更纤细不说,勾笔也不如昨夜纸上的精巧娴熟。
按理说,闻婵娟是大家闺秀,书法也当是从小练起的。看来写那封信的人,书法应当是练过多年的。
一直站在门口的芝瑾走进来,郁闷的问:“小姐,你干嘛要把那簪子送给闻侧妃?那是卫妃娘娘送给你的,如此珍贵,怎能随便送人?”
“不然呢?”莫梨儿将那幅字拿起递给清霜,吩咐道:“收起来吧。”
“是。”清霜行礼,接过纸张转生。
莫梨儿这才将目光落到芝瑾身上,淡然道:“你都知道她送来的衣服好看,材质上等,嫣儿把话也说到了那个份上,这礼尚往来的道理你又不是不懂。”
“可……”
“好啦!”莫梨儿伸了伸懒腰,站起身,走到门口仰起头,天色阴沉,春风微凉,似乎还有雨要下。
“小姐,我们还出去吗?”芝瑾茫然地问。
“出去啊!不然在屋里干什么?我又不会绣花!”莫梨儿说着就跨出门槛,芝瑾赶忙跟上,还不忘吩咐觅琴把屋子里打扫打扫,摘些花来摆屋子里。
“是。”觅琴朝着她们俩的背影行礼。
莫梨儿觉得那字说不定是男人伪装成女人的手法写的,心里还寻思着,怎么才能让府上的人都写几个字来看看,但又不能太明显的表露自己的意图。
两人走上一条蜿蜒小路,两旁草木成荫,几座假山落座在花草中,后面是一条清澈的溪流。小路通向风雅亭,亭子继续过去是翠竹林,而亭子侧面过去,是跨过溪流的小拱桥,到了对岸,一个巨大的天然异形石上刻着碑文。
莫梨儿站在石头前看着上面的字,竟都是生僻字眼,她从未见过。
她正琢磨着,就听见一道具有穿透力的声音响起,道:“这是上古文字。”
莫梨儿微怔,转身对上瑞阳王的视线。他右手牵着一个姑娘的手,虽未见过,可也能猜到是那天一同嫁给他的良妾,毕竟他昨夜是在良妾那儿过的。
庄姬秀雅绝俗,自有一股清灵之气,肌肤胜雪,神态悠闲,双眸犹如一汪清水,顾盼生辉,桃腮带笑,一袭鹅黄衣衫罗裙,披着一件织锦披风,头梳百合髻,几支简单的花簪点缀,气若幽兰,说不尽的温柔可人。
“见过王爷。”莫梨儿行礼。
“庄姬见过王妃姐姐。”庄姬放开夜桓的手,双手收拢腰间,纤长的手指优雅的翘着,俯身侧蹲,微低下头,眉眼低垂,行个揖礼都是楚楚动人。
莫梨儿也算理解夜桓为何急着昨夜就去了她那里,闻侧妃虽美,却没有庄姬这般温婉惹人怜爱的气质。
“这么说来,这石头也有些来历咯?”莫梨儿好奇的看着夜桓。
“哪有什么来历。”夜桓说着,顺势又握住了庄姬的小手,牵着她向巨石走来,说道:“不过是前两年潍州干旱,浅水湖干了,这块在湖心底的石头就漏了出来,可能有些年头,形状怪异,觉得不错,就让人运回来放在了这里。”
“那这些字呢?”
“也是后来才找师傅雕琢上去的,从一本古书上摘抄来的片段。”夜桓牵着庄姬走到她面前来。
“王妃姐姐好像对这石头很感兴趣?”庄姬浅笑盈盈。
“那倒没有!”莫梨儿转身仰起头,看着石头上的古文,不以为然道:“不过是没见过这些字,有些好奇罢了!”
“那王妃就慢慢斟酌,本王还有事,先走了。”夜桓说完,莫梨儿转身,只见庄姬向她行礼,就被夜桓牵着走了。
莫梨儿看着他俩的背影,目光中生出了些羡慕,嘴角爬上意味深远的笑意。
芝瑾看着她嘴角的笑,又看看那对恩爱的背影,再看看她嘴角的笑,简直怀疑自己花了眼,或是她昏了头。
“小姐?”芝瑾难以置信的问:“你在笑什么?王爷这般宠着那个庄氏,你竟然还笑得出来?”
“那要哭才对?”莫梨儿好笑不得的问。
芝瑾实在替她着急,嘟嚷了句:“您要是再这样,总有哭的时候……”
莫梨儿倒觉得夜桓有心爱的女人才好,那样他就不会到她这里来过夜,就算来,恐怕也会像前晚那样,分被而眠。
莫梨儿带着芝瑾离开王府,本想到市集好好逛逛,买点东西明日回门时送给乳娘,在吃上点好吃的,哪知在卖糖人的地方遇见了贼,从她身边过去时撞了她一下,钱袋就不翼而飞了。
莫梨儿看着挤进人群中的小偷,将手中提着的袋子塞到芝瑾手上,说了句拿着,就冲进了人群。眼见小偷越跑越远,自己却被挤得跑不动,索性蹬脚一跃,踩着人群的肩膀飞奔追去,一脚踹在小偷背上后落地。
小偷被踹的向前冲了两步摔倒,手中的钱袋也受力而飞,莫梨儿冲过去正要拿,那钱袋竟稳落在一人手中。
小偷乘着莫梨儿不注意,爬起来就跑了。
她看着拿着钱袋的夜雍,微怔的瞪大眼睛。
夜雍扬起妖娆的笑,抛了抛手中的钱袋,打趣道:“看来本王今日运气甚好,横财天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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