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放风筝

暖阳当空，微风徐徐，是难得的好天气。

芝瑾给莫梨儿梳妆的时候，就在她耳边吹风，说这两日许多闺阁小姐富家公子都去南坡放风筝去了，别提多热闹，要是她也能去放风筝玩就好了。

她满是羡慕的口吻，莫梨儿本也是个坐不住的人，听她这么一说，自然就许诺带她去热闹热闹，还打趣她万一被哪个富家公子看上了，还能凑成一段佳话。芝瑾害羞的娇嗔，莫梨儿便让她一会先去市集里买好风筝。

只可惜刚吃过早膳，芝瑾满心欢喜的前脚刚走，后脚闻婵娟就登门来访了。

她对莫梨儿送给她的那支流苏花簪似乎情有独钟，无论梳着怎样的发髻，她都会插上它，为了不被其他簪子吸引目光，她都会选择一些小簪花做陪衬。

能为一件东西寻得视它若珍宝的主人，也算是件美事！

“婵娟见过姐姐。”闻婵娟行礼，微低着头，娇滴滴的模样十分好看。

“有什么事吗？”莫梨儿看着她。

“倒也无事，只是今天起来见天气甚好，就过来给姐姐请个安，邀姐姐一起在王府里散散心，聊聊天。”闻婵娟眉目含笑的看着她，“不知姐姐可愿赏脸？”

莫梨儿望向外面湛蓝的天空，不过就是走走逛逛，她也没什么好拒绝的。只是想到自己答应了芝瑾，若不带她去放风筝，怕是会让她难过了。

“每日都在王府里，也没什么好逛的，妹妹若是闲着想聊天，不妨就在这聊吧！”莫梨儿走到板凳前坐下，伸手请她也过来坐。

闻婵娟有点懵，也想过她会拒绝，可没想到她竟会这样说。

她尴尬的弯起嘴角笑笑，声音娇柔道：“既然姐姐不愿赏脸，那妹妹也不多强求，就不打扰姐姐休息了。”

闻婵娟行礼，转身正要走，莫梨儿又喊住了她。

想到自己也没去看过她，她却已经来看望自己两次了，她话都这样说了，不赏脸就是打脸，恐怕她心里会难过得很。

莫梨儿思来想去，便告诉她自己答应了芝瑾，乘着天气好，要带芝瑾去南坡放风筝。她见闻婵娟双眸一亮，便知晓她是想去的，微笑的邀约道：“妹妹若也无事，不妨与我们一起去南坡放风筝？”

闻婵娟笑着向她行礼，道：“那妹妹回去换身衣裳，准备好风筝就过来，还请姐姐等等。”

闻婵娟离开后，莫梨儿又站起来，想着芝瑾知道了恐怕又要生气了，毕竟从上次闻婵娟要了她的簪子后，芝瑾就一直对她们十分仇视，与丫鬟嫣儿也势同水火。

如她所料，芝瑾抱着风筝开心的跑进来给她看，问她好不好看的时候，她微笑的点头称赞，然后告诉她闻婵娟也要一起去。芝瑾兴奋地表情僵硬在了脸上，转喜为怒，不敢相信的问：“她也要去？！”

莫梨儿点头。

“为什么？小姐，你干嘛邀她一起啊？太扫兴了！”芝瑾嘟起嘴巴，满眼怨念。

莫梨儿只好给她解释她出去之后的事，可芝瑾还是不高兴，将风筝放到桌上，自己坐在旁边生闷气。

莫梨儿见她那样子，好笑不得。她将风筝拿起来，感叹道：“这风筝真好看啊！要是飞起来，肯定更好看！”她坏笑着眼角余光偷瞄芝瑾，故作可惜道：“既然芝瑾不愿意去，那就只好我一个人去咯！”

“谁说我不去了？”芝瑾嘟着嘴巴站起来，“若没奴婢伺候着，万一你被人欺负了怎么办？”

“谁能欺负得了我？”莫梨儿满不在乎地笑着。

芝瑾只好叹了口气，无奈道：“小姐，奴婢真是越来越不明白你到底在想些什么了！”

莫梨儿觉得她说话有些奇怪，问道：“芝瑾，你到底怎么了？”

“在尚书府那几日，乳娘明明教过你好些，让你多些心眼，可结果呢……”芝瑾郁闷道：“你为何对那闻侧妃这般好，她要簪子你就给，那可是卫妃娘娘送给你的，那么珍贵，她成天戴在头上显摆，生怕别人不知道似得！不就想让人以为卫妃娘娘疼她吗！其实是从小姐你这里要去的！真不要脸！”

“芝瑾。”莫梨儿觉得她说的话有些重了，认真道：“不过一支簪子，她喜欢就每日戴着，总比让我压箱底的好！君子成人之美，有何不好的？好像从她要走那支簪子开始，你对她就一直有偏见！”

芝瑾真不知要如何与她说清楚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只好叹息道：“算了！等你吃了那闻侧妃的亏，自己就会长记性了！”

莫梨儿见她好像前辈教导后生，一副操碎心的过来人样子，笑着宽慰道：“好好！我记住了！我会提防着点的！”

闻婵娟换了一身粉白相间的衣裳，深粉色的丝线绣着灼灼桃花，手里拿着一只粉花蝴蝶风筝，与这春日暖风十分相衬。

南坡上闺阁小姐诸多，貌美娇俏的在多数，可闻婵娟还是抢足了风头。有些不知她身份的公子见了，眼睛都看直了，一脸欢喜的过去搭讪。

莫梨儿拿着风筝四周看着，想等风大一些，风向稳定些在放。她瞧着哪有没有人少点，自己可以跑开的地，可这南坡实在热闹，放风筝的人颇多，想找个宽敞的地，恐怕得在往山坡里面走远些了。

芝瑾站在她身边，眼睛瞪着不远处的闻婵娟，总有人过去跟她搭讪，或帮她捡风筝送过去，就连嫣儿跟那些公子哥说起话来都是趾高气昂的。

“狗仗人势。”芝瑾不屑的呢喃道：“小姐，你看那闻侧妃，明显就是故意的！风筝起来就掉了，起来就掉了，都快捡烂了，真是来放风筝的吗？”

莫梨儿看了眼在与一位公子交谈的闻婵娟，不以为然的笑道：“走，我们在走远些，到宽敞点的地方在放，免得一会撞到人！”

过了人最多的那一块地，山坡里面人渐渐少些了。莫梨儿见差不多了，便让芝瑾拿着风筝，自己往后退着将线放开一些。

“好了！放开！”莫梨儿笑着指挥一声，芝瑾将手中的风筝抛起，她立即拉着线往后退，直到风筝飞稳了，她才小跑起来，轻轻的拽线，放线，让它越飞越高。

芝瑾看着风筝开心的一边拍手一边喊：“小姐太棒了！飞的好高啊！”

闻婵娟带着嫣儿寻了过来，见她们俩玩的开心，抬头看着那翱翔高空的风筝，嘴角勾勒出轻蔑的笑意，感叹道：“飞的真高啊！”

嫣儿笑着附和道：“飞得高才能摔得惨啊！”

闻婵娟冷哼一声，喊了一声“姐姐”，表情就由轻蔑和不屑变成了明媚无害的笑。

莫梨儿和芝瑾闻声侧过脸来，见不远处走来的两个人，芝瑾拉下脸来，莫梨儿却回以她们灿烂的笑脸。

近了，闻婵娟一双美眸似点点桃花，弯起嘴角嫣然一笑，道：“姐姐真厉害，我的风筝可怎么都飞不上去，真恼人！”

芝瑾在旁边翻了个白眼，心想也没见你真想放起来，要放起来了，不掉下来，哪能勾搭那么些公子给你捡呀！

“你若不介意，我帮你放起来！”莫梨儿说着就将手中的线轴递给她。

闻婵娟开心一笑，接过她的线轴，给嫣儿使了个眼色，嫣儿就赶紧将风筝递给莫梨儿。

“那就麻烦姐姐了！”闻婵娟笑着往转身后退，朝着风向拽拽线，以免风筝落下来。

莫梨儿让芝瑾拿着风筝，自己拉线，芝瑾虽不悦，可清楚自家小姐的性子，也就没多说什么。莫梨儿后退几步，让她抛起风筝，便后退着拽线，让风筝渐渐飞起来。

闻婵娟眼角的余光朝莫梨儿瞥去，瞧准了机会佯装出兴奋的样子，一边发出银铃般的笑声一边朝她退跑着拽线，笑着喊：“姐姐你快看！这线都快放完了，一会该是这儿最高的风筝了！”

莫梨儿望向那只蝴蝶风筝，闻婵娟已经退到了她身边，有意伸出脚去，退跑的莫梨儿后跟绊到，心头一紧，伴随着惊呼声向后倒去时，反应迅速的一把抓住了闻婵娟的胳膊，本在心里得意的闻婵娟一惊，莫梨儿就将力道使在手腕上，借力拉自己起来时反将闻婵娟一个旋身甩了出去。

嫣儿愣了下，赶紧跑过来紧张地喊：“小姐！！”

“啊！啊！！”闻婵娟惊呼几声，摔倒后顺着山坡滚了下去。

“婵娟！”莫梨儿转身看着滚下山坡的人，赶忙顺着山坡跑下去。

“小姐！”芝瑾也赶紧追过去。

好在这个这个坡倾斜度浅，只有十米左右的弧度。闻婵娟滚下去后躺在地上疼的直哼哼，她一手捂着被莫梨儿刚拽过的胳膊，表情拧成一团，眼角泪光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