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按规矩,要去凤鸾宫给皇后请安。
扶桑坐在梳妆镜前,任由子衿盘着发,目光游离: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在那个关头住了手,也不懂见惯了尸首鲜血的自己,为何在看到秦时奕卸下防备时动了恻隐之心。
如果刺杀成功,皇帝在长乐宫被害,她这个昭仪娘娘绝对拖不了干系。她死是一回事,连带着云家遭殃可就违背初衷了。
或许,对养她一场的云家有个交待,才是所谓的原因。
“娘娘您听说了没有?”子衿在为她插上发簪时忍不住发笑。“昨晚皇上本来歇在莫充仪那儿,可不知怎的,充仪娘娘浑身奇痒无比,在皇上面前失了态不说,还差点抓伤了他!”
“竟有此事?”
“可不是么!要说这充仪娘娘啊,可真是没福分!天时地利人和把皇上盼来了,最后还是来了我们殿里!”
扶桑回首看了她一眼,示意人多口杂,她这才噤了声。
凤鸾宫里,今日倒是多了二人——
身穿素色长裙,外披一件薄纱的妃子,居于左侧上位。她的青丝被高高的盘起,斜插一根玉簪,眼角处画着浅浅的眼妆,手持一把玉竹扇,轻轻扇动着,指带金质护甲,透露出谪仙般的气质,格外清秀脱俗。
“幽昭仪,这位是肃妃娘娘。”皇后向她介绍,“肃妃妹妹身子骨不好,不常来,想来你也不认识。”
扶桑瞧着肃妃面容淡漠,深秋季节只着单薄宫装,怎么看都不像病弱之人,心下有了计较。
右侧上位坐着的妃子,雪白的颈上挂着纯金打造玛瑙镶嵌的项链。白皙脸庞,樱红薄唇,高挑柳眉,配上大而细长的凤眼,七分气场加上三分妩媚,足够动人心魄。
“这位是瑾妃娘娘,她呀,是个睡到日上三竿都起不来的小孩性子,所以之前也不常见。”
“皇后娘娘~当着这么多妹妹的面,您可不能下了我的面子呀~”瑾妃不似肃妃那般冷漠,娇俏的应了声,声音十足撩人。
扶桑一一行礼拜见,直到皇后冷不丁的问了句:“幽昭仪,你宫里那位莫充仪今日怎么没来?”
“皇后娘娘有所不知,听闻皇上昨日翻牌子被莫充仪冒犯,罚了禁足,在长乐宫反省呢~”瑾妃笑嘻嘻的接话,“昭仪妹妹真是有福气,赶巧儿就这么伺候了皇上。”
一听到“赶巧”二字,众人仿佛又看到当日帝王命人替尹美人绞发后打入冷宫的情景,想应和却无人敢出声。
皇帝杀鸡儆猴在先,这时候再去触这位新宠的霉头,岂不是自寻死路?
正因如此,瑾妃说完这句话,宫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只有杯盏声,茶水声,再无其他。
“幽昭仪接旨!”
宣旨太监一嗓子把众人拉回了现实,想着是侍寝后的晋封旨意,她们的脸色愈发难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幽昭仪云氏,言行有失,冲撞圣驾,故降为正五品修仪,褫夺封号,禁足长乐宫闭门思过,钦此!”
扶桑沉默的接过圣旨,感觉身后人几乎就要绷不住笑。
秦时奕果然是个喜怒无常,不按套路做事的人,新宠侍寝反遭降级,真是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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