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离尘眼睁睁看着扶桑坠落,也飞身而下,搂着她稳稳落地,“刚要带你去看风景,好好的这是怎么了?”
扶桑也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事:偌大皇宫,怎么会说塌陷就塌陷?尤其是石门开启瞬间,万箭齐发,可见是提前布置好的暗器,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也许是看出了扶桑的疑惑,离尘理了理有些凌乱的长发:“上次从你宫里离开以后,我就在此处晃悠,一不小心就进了这尽是木槿花的圣地。”
“圣地?”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人都冷的受不住,偏偏那里气候适宜,木槿盛放。”离尘抬头看着黑黢黢的顶部,颇为神往,“能在宫里做到这些的,除了九五之尊,还有谁?”
扶桑没有赏花的兴致,她独自摸索着向前,行经之路两侧的壁灯灯火摇曳,并不像荒芜之处。
就在不远处,停放着一座棺木,显得格外突兀。
“师父,那是什么?”
吸取了之前的教训,扶桑不敢贸然上前,唯恐惊动故人,引来杀身之祸。
离尘走上前,深吸一口气:“嘶……那上面怎么有皇族标记?”
“标记?”
“秦氏皇族都有那样的标记,我之前见过。”
扶桑闻言蹙眉:“师父久居深山,怎么会见过这种标记?秦氏开国年数也不久远,你……”
“笨女人!”离尘不耐的打断她,“过去的事情,你记得多少?对我这个师父,你真的了解么?有这时间质疑我,不如过来探探虚实。”
听到这话,扶桑的心惊了一瞬,也无话可以反驳。
是了,她与旁人不同,过往记忆除了被云家收留,再去终南山寻离尘学艺,就没有其他。
所有人都在给她刻画一个过去,通过画卷文字记录她空缺的部分,唯独她本人想不起分毫。
离尘站在棺木旁的时候,发觉她并未挪动,神色复杂,这才意识到自己话说重了:“好了小可怜……是我口不择言了,来,过来看看!”
扶桑低着头走过去,还没靠近棺木,只见离尘右掌蓄力狠狠掀开了棺盖,内部凉气逼人,通透的寒冰将身着龙袍的中年男人裹在中部,格外诡异。
“这……”
她在看清男人长相的瞬间,记忆里画卷上的图像一一袭入脑海,让她不得不想起那些人,那些事——
“扶桑,你记住了,这就是你的灭门仇人!”
“他是秦毅,亲手斩下你亲生父母首级的人!”
“秦家的皇位,名不正言不顺!你务必要为满门报仇雪恨!”
……
她抱着头步步后退,离尘见状立刻拿出一枚丹药强行塞进她口中,同时轻拍着她后背:“别怕,别怕……他已经死了,没什么好怕的。”
扶桑默不作声,满心期待丹药快点起药性。
“真没想到,秦家把真正的皇陵设置在这里,外面那个奢华无比的,居然是座空城。”离尘仔细打量着冰棺,若有所思,“别人都说秦毅是在军中受伤过重病死的,可我方才瞧着,他好的很,并不太像啊……”
【太祖皇帝秦毅,举兵起义,推翻旧朝,黄袍加身,遂建大周。久积成疾,卒于军中,时年四十,嫡长子秦时奕继位。】
扶桑又想起来藏书阁看到的这段话,也抬眼看着面前的尸首,的确和传闻有些差距。
整座地宫,突然有脚步声传来。
由远及近,不急不缓,与他们意外坠入不同的是,那人是从某处台阶下来,无比从容。
离尘想拉着扶桑一起走,却被她推向暗处,口型告诉他:“你先走。”
宫里知道先皇尸身在何处的,除了秦时奕,她想不到第二个人选。
她维持原状,瑟缩在此处抱头假装哆嗦,直到脚步声越来越近,那双明黄色的龙靴进入她的视线。
“朕在殿上久不见充仪,怎么来这了?”
扶桑心念百转,突然仓皇起身,正面直接踮脚搂住帝王的脖子,把头迈进他的胸口,浑身战栗。
“刺客……皇上,有刺客……”
她努力回想冰棺里的那张脸,手颤抖的更为真实而非刻意,秦时奕被这样突然冲撞,也没恼,稍稍扯开了大氅,覆在她身上。
“幽思台附近的事,朕都知道了。”他环抱她的臂膀又加深了几分力气,“你没事就好。”
扶桑深吸着龙涎香的气息,有意惊惶道:“皇上,后面棺木里……”
“别怕。”秦时奕松开她,返身又是蓄力一掌,合上了棺盖,“这下瞧不见了。”
扶桑扯着他的衣袖,尽显柔弱姿态:“宫里怎么会有这种地方……皇上,刺客为什么要来这儿……”
“八成又是前朝余孽。”秦时奕重新俯首,勾指抚摸她的眉眼,“那是朕的父皇,朕花了无数心思保住了他的肉身,闲来无事都会来看看他,告诉他最近的趣事。”
扶桑没想到他会如此实诚,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秦时奕见状,指尖慢慢滑落到她的嘴角,在她唇上采撷下一抹红:“之前总告诉父皇,朕有了位昭仪娘娘,为人处事都有趣的紧,这下总算被他看到了本人。”
“皇上……”
“嘘!”秦时奕手一挥,一侧的灯火燃起,勾勒出一座床榻的影像,旋即搂住她的纤腰,脚步流转到榻前。
扶桑又在他的眼底看到了熟悉的猩红色,此处没有任何屏风遮挡,不远处就是那座冰棺,他该不会是想这里……
情急之下,她抵住帝王的胸膛,极力拒绝:“皇上,这里也算是皇陵,不可以!”
“不可以什么?”他用力扯开她的手腕,面上渐显狰狞,“你也觉得朕不可以?做不到?”
“不……”
他又是伸手扯下红色帷幔的一角,覆在她面上,只留一双惊惧不定的眼眸看着他。
扶桑识趣的闭了嘴,她明显可以感觉到身上帝王的紧绷,以及势在必得的决定。
身体真正接触到床榻时,她才发觉这里也是寒冰所制,热情与寒气交织,她偏着头咬牙看向一旁的棺木,任由他肆虐……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平息了那抹澎湃,埋首在她颈间柔声呢喃:“幽儿……幽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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