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交锋

在牡丹园之中，原本的满园牡丹盛开时是个盛景，而它的主人化身厉鬼之后，却连一点枝叶都没有留下。

言君怡注意到了这一点，可红衣厉鬼却一点也没有注意到。

她的脸是青黑色，青筋血管皆暴突在青黑的皮肤上，头发凌乱而四散开来，几乎和浓浓的怨气凝结在一起，但凡头发扫过的地方也同时被怨气扫过，什么也没有留下来。

放眼整个牡丹园，就只有厉鬼身上的衣服是红色的。

言君怡也不知道和那厉鬼打了多久，直到她们两个都停下来时，言君怡的后背上已经全是汗水了，湿冷湿冷的，红衣厉鬼弓着身体站在原地，抬着头一直盯着言君怡，嘴里不断的发出“赫赫”的声音。

言君怡敏锐地察觉到厉鬼的愤怒等级在不断攀升。

她的“赫赫”声一次比一次粗重，身后的怨气翻滚也越来越厉害，并且不断地朝着四周蔓延开来，头顶的阴雷阵阵，出现的更加频繁，一副风雨欲来之势。

就在这时，牡丹园之外渐渐出现了火光，还有越来越响亮的人声，借着言君怡绝佳的耳力，言君怡还听到了“道长”这两个字。

那个臭道士竟然将小镇的百姓带到这里来了？

言君怡和红衣厉鬼交手的动静不小，看到这个场面，这个所谓的“华真道人”就算再没有水平也应该知道危险，可他竟然还煽动平常百姓到这里来？！

红衣厉鬼也察觉到了外面的动静，她嚎了一声，“刷”地转头看向了大门的位置，下一秒，怨气翻腾着化成一只巨手朝大门伸去。

言君怡心中一急，立刻操纵着长剑跟去，狠狠一剑劈散了那只巨手。

“嗷啊——”

蓦然被打断了攻击，红衣女鬼立刻转过了头，将注意力重又放到了言君怡的身上，她暴怒的咆哮一声，声音响破天际，一道长长的阴雷劈了下来。

言君怡顿时被吓出了一身冷汗，趁着这个功夫，她连忙掏出一张符箓，操纵着它贴到了门上，隔绝了里面的所有声音，也把外面的百姓隔绝在了门外。

“厉鬼，你的对手是我。”

长剑落于言君怡的手中，言君怡从行李里面掏出师父给她的灵水，一半饮下，另一半淋于剑上，顿时长剑光芒大涨，上面仿佛有一层白光隐隐闪烁。

“我言君怡，生于京城，长于灵山，五岁拜师灵师出尘子，乃其首席大弟子，我学了十几年收鬼降妖的本事，如今也敢自称一声燕国女灵师第一人。”

言君怡甩了一下长剑，所过之处怨气皆散。

“我师父出尘子收鬼降妖几十载，超度的厉鬼不知凡几，上穷碧落下黄泉，就没有他老人家没有踏足过的地方，走在外面，凡是灵师都要尊称他一声前辈，前来拜师者千千万，送来的珍奇异宝无数，都入不了他老人家的法眼。”

剑尖在白衍泽周身划了一个圈，没有一丝怨气敢靠近他。

“师父本事高超，虽我如今只学了个皮毛，但也受益非凡，师父收过的厉鬼数不胜数，比你厉害的不知道有多少，如今都被他超度成功，投胎转世去了。”

红衣厉鬼发出“赫赫”的厉笑声，一道道阴雷在她的身后劈下，怨气在阴雷的滋养之下越发的浓郁，她的脸色也越发青黑，青筋与血管暴突的更加厉害，几乎要浮于表面之上。

“身为师父的首席大弟子，他偷着给了我怕不少好东西，教了我不少本事，如今我也不能堕了他老人家的威名。”

红衣厉鬼周身的怨气不断翻滚着，突然化身了几十只乃至数以百计的黑手，迅速地朝言君怡伸了过来。

“灵师在世间行走，行的是收鬼降妖之事，今天我遇到了你这只厉鬼，哪还有不收的道理！”

言君怡暴喝一声，手提长剑用力劈下，将一只只鬼手斩于剑下。

师父给言君怡的灵水是由灵气凝成的，无形的灵气能凝成水珠，耗费心力巨大不说，一滴灵水中便蕴有无数的灵力，仅仅一滴，就能将一个体内灵力枯竭的人补充到全盛时期。

师父就给了言君怡一小瓶，现在被言君怡全部用在了这厉鬼身上，让她着实有些心疼。

灵水浇灌的长剑此时已经遍布灵气，被它斩下的鬼手连落地的机会都没有，就在半空中就消散不见了。红衣女鬼那一边的怨气好似源源不断，一只鬼手被斩断，很快便有另外一只鬼手生了出来。

而刚饮下半瓶灵水的言君怡体内灵力也是源源不断，一只鬼手生长出来，很快地就将它斩下，另一只鬼手生长出来，也很快地将它斩下。

红衣厉鬼怨气缠身，又处在牡丹园中怨气最为强盛的地方，言君怡虽有多张灵符护身，但也只是凡人之躯，根本近不了厉鬼的身。

红衣厉鬼外身不破，言君怡越是和她交锋，她就越能从阴雷中吸收阴气滋养自己，强大自身。

言君怡皱了一下眉。

一咬牙，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手势掐诀，长剑浮于半空，眨眼仿佛分身出了千万把利剑聚在一起，剑身连四周都照的微微明亮。

红衣厉鬼咆哮一声，成百上千只鬼手纷拥着朝言君怡袭来。

然而言君怡的剑群朝红衣厉鬼直指而去，所过之处怨气皆散，成千上百只鬼手也在其中化为黑烟，在白光之中湮灭。

剑群劈开了怨气，照亮了整个牡丹园，天上阴雷阵阵也停了下来，一道剑影从剑群之中分了出去，拦腰将阴雷斩断，又冲回到了剑群之中。

带着灵气的剑群逼至了红衣厉鬼的面前，红衣厉鬼连忙召唤自身怨气来抵挡。

由数十滴灵水浇灌过的利剑从剑群合为一体，又变回了原来那一把朴素的长剑。

剑尖刺破了厉鬼的红衣，抵在了她的胸膛。

“嗷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红衣厉鬼顿时仰头瞪大了眼睛，目呲欲裂，她的眼睛一下子变得通红，连眼白都是红的，四散凌乱的头发无风自动，身上的红衣被怨气与灵气碰撞而来的风吹得呼呼作响。

红衣厉鬼的身体尤为坚硬，这言君怡已经讨教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