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衍泽小声说:“这尚书千金看起来长得也不错,怎么就看上了一个有妇之夫呢?”
可红衣就站在旁边呢,也不怕她听到!
言君怡连忙揪了白衍泽一把,痛的他龇牙咧嘴,再也不敢不胡言乱语了。
骤然被人叫住,出于礼仪,张柏渊还是停住了,不过却离得远远的,根本无意接近尚书千金。
“姑娘叫住张某有什么事吗?”
“张公子。”尚书千金莲步轻移,缓缓靠近。
张柏渊连忙道:“姑娘有什么要说的,直说好了。”
“既然张公子这么说了,那小女子也就直说了。”尚书千金娇羞的捂住了脸,露出来一双眼睛含情脉脉:
“张公子学富五车,妙笔生花,金榜题名,盛名京城,小女子早已心生好感。那天张公子打马从状元楼前经过,小女子看了张公子一眼,就忍不住被张公子勾走了神魂,这几日里,小女子想着张公子,茶不思饭不想,满心满眼里,只有张公子一人……”
她的话没有说完,但是未尽之语,不只是张柏渊,就连言君怡他们这些在一旁看着的人都懂了。
困住红衣的符阵又开始发出噼里啪啦的爆裂声。
张柏渊假装不懂:“如果姑娘没有什么要紧事,那么张某就先告辞了。”
“哎呀,你这呆子,怎么就不懂呢!”
尚书千金拉住了他,娇嗔道:“小女子这是心悦张公子,若是张公子不嫌弃,只请了媒婆到尚书府来,爹爹那里我保证让他同意。”
虽然口中说着不嫌弃,可那尚书千金的意思,明显是要把这件事情决定下来,一点反悔的机会都不留给张柏渊。
张柏渊甩开了她的手,几乎是落荒而逃:“还请姑娘自重,张某在家中已经有了妻子,恐怕配不上姑娘。”
“这家中的发妻,如何和我等相提并论,张公子大可休书一封解决。放眼整个京城,不说第一,可小女子也算是出挑的。小女子自认为长相不差,爹爹又是朝廷尚书,等你我成亲之后,爹爹在仕途上绝对可以助公子一臂之力。小女子亦会好好服侍张公子,岂不是比张公子家中那乡村老妇来的好?”
这话可着实不要脸了。
言君怡看的目瞪口呆,如果不是知道她就是那个尚书千金,言君怡还会以为她是找了谁来假扮的。
张柏渊也是惊呆了。
他只来得及对尚书千金表达了一番家中的爱妻有多么好,自己对她有多么情深义重,又着重强调了一下自己绝对不会背叛爱妻,然后才等到了往这边走来的友人,落荒而逃地跑进了人堆里。
尚书千金自然不好再追过来,只好讪讪的走了。
在这之后的日子里,尚书千金听了张柏渊的那一番话,非但没有放弃,反而是更加想方设法的接近他,这一见钟情的感情非但没有消失,反而更浓烈了一些。
张柏渊的心中想着衣衣,自然抵死不从,想方设法的避开尚书千金,连和友人的聚会都不敢再去了,生怕什么时候又从角落里冒出一个尚书千金来。
他还抽空写了一封信,寄了出去,收信人写的正是红衣,里面写了自己高中的喜事,又对红衣保证了几句,然后问了红衣的近况,托人将这封信寄了出去。
张柏渊躲了尚书千金好多天,最后还是没有躲过去,被尚书千金堵在了郊外的湖边。
“张公子,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姑娘,张某已经说过了,张某在家中已经有了爱妻,实在不能接受姑娘的好意。”
“我和张公子家中那个乡村老妇比起来,究竟是哪里比不过她?才让张公子对她念念不忘?”
“姑娘不要再说这种话了,纵使张某夫人在别人眼中有千不好万不好,可张某也只倾心夫人一人,姑娘的这番心意要是放到别的公子身上,现在已经成了一番美事。”
“可我不喜欢别的公子,我只心悦张公子一人。”说着,尚书千金已经美目含泪,委屈万分。
张柏渊实在说不下去了,只好匆匆告辞:“张某有要事在身,先走一步。”
他一说完,果然立刻匆匆忙忙的走了。
只留下尚书千金一人,见他走的远了,才大声威胁道:“张君闾,你要是不娶我,我就跳进这湖里淹死!”
张柏渊走的匆忙,早已经走到了远处,根本没有听见她在说什么。
而那尚书千金只以为他是故意装作没有听见,一咬牙,竟然真的直接跳进了湖里!
为了堵住张柏渊,和张柏渊说些话,尚书千金特地让丫鬟们走得远远的。
她本来以为张柏渊会回来救他,可是万万没想到张柏渊根本没有听到她那一番威胁,等到丫鬟们发现不对匆匆赶来时,尚书千金已经因为不会水性而一命呜呼了。
尚书自然震怒,将尚书千金身边的丫鬟找来,调查之后,才发现自己的女儿爱慕着新任状元郎,求爱不成,竟然反过来害死了自己!
张柏渊有苦说不出,一人承担了来自尚书的全部怒火。
他是新任状元郎,如今正是炙手可热的人物,有无数人盯着他,等着看他的前程。
尚书不好直接报复,就故意向皇帝提议,假装一番好意说要历练张柏渊,特地给张柏渊安排了一个苦差事,将他派到了一个偏僻的乡镇上做知府。
圣上下旨,张柏渊莫敢不从,只好苦哈哈的收拾行李上路。
他本来想着原来那一封信已经寄到了,生怕红衣担心,就打算到了那边安定下来后再告诉红衣,没想到还没有到自己的管辖地,刚出京城一段路时,就在路边遇到了一伙强盗。
张柏渊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哪里敌得过这些以劫掠为生的强盗。
言君怡、白衍泽和红衣三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张柏渊在记忆中被强盗乱刀砍死,被掠走了一切财物,就连去官府任职的文书都被搜走了,硬生生的被暴尸荒野,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一团魂魄从张柏渊的身体里飘了出来,他口中念着红衣的名字,匆匆的往红衣所在的镇子方向赶来。
日月变迁,两年时间过去,张柏渊的记忆越来越模糊,后来就只剩下了红衣一个人的名字。
“衣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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