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有钱人的恶趣味（2）

出身平凡，父母平凡，自己想不平凡那就得靠自己。

索性，上天赋予了她美貌与身材，再加上十几年的舞蹈功底，她幸运地搭上了通往娱乐圈的班车。但要在这个圈子获得成功，光有脸蛋是不够的。

为了背景、为了靠山，她将所有能出卖不能出卖的东西都出卖了。

当她意外获得老板儿子垂青时，她失眠了几宿，在睡不着时，她满脑子想的都是飞上枝头变凤凰这件事。可到了酒店，她才发现自己想太多。

老板的儿子、公司的经纪总监不过是个cosplay爱好者，他带她去开房，也只是让她换上乱七八糟的衣服供他拍照。

心有不甘的她本想借着换衣服之际诱惑他，但他看到她赤条条的身体时，他只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

——我对三次元的女人没兴趣。

她一开始不懂什么是三次元，她只记下了他相册里出现次数最多的两个人物。

如今，站在她面前的言小言所cos的便是那其中之一，而这个角色他从来都没让她cos过。

后来，她特意去百度了那两个人物，她明白她之所以不够格是因为自己长得太高了。她的老板好像是萝莉控，喜欢娇小又强悍的女人。

言小言其人，她没见过，其名却听龙寒说了不下一百回，她那个傻气又正直的男朋友大概是个炫妹狂魔，他嘴里的她美貌又强大，光听便足以让她羡慕与嫉妒。

现在见到，除了羡慕嫉妒，恐怕还是要加上一个恨。

“你家师兄真是个孬种。拉个手也会脸红。”项千柔心里已经认输了，但嘴却硬得很，“这么没出息的备胎踹了也就踹了。”

见龙寒无辜被扣上备胎，孬种两个帽子，这让言小言极度不爽，“你最好把刚才说的话给我吞回去。”嘎啦嘎啦，她攥拳的双手捏出声声脆响。

“照片的备份呢？”项千柔不为威胁恫吓而惧。

“先分手道歉，再说别的。”

“不交出照片备份，其他免谈。”

“你这小婊砸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言小言撸袖子。

“你说谁是小婊砸？”

“我说你！”

“你才是小婊砸，你全家都是小婊砸。”项千柔指着言小言鼻子大骂。

“臭婊砸，祸不及家人，你嘴巴放干净点。”言小言上前一步，二人针尖对麦芒。

“开口闭口婊砸，嘴巴不干净的可是你。”项千柔凑到言小言面前，一双怨毒的眸子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脸，咄咄逼人道：“能教育出骂别人小婊砸、能容许未成年少女晚上穿着cosplay服来男人办公室卖骚的父母又能好到哪里去？别在我面前装白莲花，你内心也不过是个小婊砸。”

“……”语速飞快且不断句的喷人话骂得言小言汗毛倒立，脑子嗡嗡作响，她没想到看上去温良贤淑的人，掐起架来倒是战斗力爆表。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之所以拆散我们还不是因为你也看上了龙寒，但你们处了十年他也不喜欢你，所以你才耍这些见不得人的龌龊招数。”言小言不反击，得寸进尺的项千柔趁势猛戳她的胸口，“有本事光明正大来竞争啊！有本事直接去告诉龙寒啊！看他会不会信，看他舍不舍得甩我呀！”

一直以来，言小言都很佩服那些会撕逼、嘴炮技能满点的家伙，她上一次被骂得狗血喷头还是在学前班的时候。

那会儿她嘴笨又没有武力值，每次遭小朋友围攻，她就只能干瞪着他们，然后在心里祈祷、呼喊英雄救世主能来救她。

“还有，你干这种违法的事，龙寒知道吗？如果我把你偷拍跟踪我以及来勾引我们老板的事告诉他，你猜你在他心目当中的印象会变成什么样？”言小言还不了嘴，坐在沙发上的老板又持看戏态度，项千柔的气焰便愈发嚣张起来，“劝你乖乖交出照片备份，不然你也别想安宁。”

这世上没有英雄也没有救世主。

但今时已不同往日，她再也不是从前的她了。

啪！

言小言单手钳住项千柔那张喋喋不休的嘴，“师父说，不能恃强凌弱，但忍无可忍时便无需再忍。”

脸被捏变形，项千柔双手握住言小言掐自己脸的手，长指甲不断抓着抠着她的手背和手腕。

言小言白净的手上很快便出现一道道划痕，但她始终不松手。

“长得好看有什么用？动手打人母夜叉，男人根本不会喜欢你。”小伤小疤无法击退言小言，项千柔又开始了言语攻击，“这里可是公司的地盘，你敢碰我一根手指头，我马上报警抓你。”

“二少。”言小言转头看向只顾抽烟却始终不发一言的司陆，“是你的员工侮辱我再先，如果你不出声，就只能由我来教训她了。”

抽完一根烟的司陆把烟蒂掐灭在烟灰缸里，“既然你问我意见，我建议你放开她。”

“你这是打算偏袒她？”

“至于照片备份，也麻烦你交给我。”

“我要不放不交呢？”

“给你三十秒时间，否则我报警。”司陆掏出手机。

如果惊动警察，这件事铁定闹大。

司陆也不像是在吓唬她，他一定会打电话。

“好！我放开她。”在别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言小言推开项千柔，“但你得给我一个交代。”

哒哒哒。

项千柔被言小言推得猛退数步，好不容易站稳脚跟，下巴却像脱了臼一样难受。

“项千柔，你与公司签约时，合同里的条款你都还记得吧？”司陆看向使劲揉着腮帮子的项千柔。

项千柔轻轻点头。

“不想违约，就按我说的去办。”

“是……”

“限你明天之前跟龙寒分手。办妥了，来我这拿备份。”

“二少……这……”项千柔心中一凛，她本以为老板是站在自己这边的。

“听懂了的话，两分钟内给我收好照片，消失。”司陆的表情与语气没有丝毫波澜，除了冷还是冷。

项千柔虽然才签约没多久，但与自家老板的接触却比同期生多得多，她深知他没耐心、脾气也不好，更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人。

她现在羽翼未丰，反抗他等于死路一条。

“我听懂了。”脸青一阵红一阵的项千柔乖乖俯下身子捡照片。

一分五十秒后，茶几变干净，办公室内也只剩下了言小言和司陆两个人。

“照片备份，本子。”司陆靠在沙发上一手捏鼻梁一手掏烟。

“我怎么知道这是不是你和员工联手演的戏？”刚才那一招等同于各打五十大板，但言小言毕竟不了解司陆，所以不免心中存疑。

司陆叼出烟盒里的一根烟，顺道白了言小言一眼，“作为上司我不会容许员工干出影响公司形象的事来。再者，别以为只有你关心龙寒。”

“你要真关心，还会容许她勾引师兄侮辱师兄？”说起这个言小言就来气，刚才项千柔说的那些话，抽她十个大嘴巴也抵消不了。

“这位少女，你以为娱乐圈真有白莲花？”司陆翻开打灰机盖点燃香烟，“而且感情的事你情我愿，龙寒是成年人了，没人逼他，他自己识人不清也要负一半责任。”

“这也太不公平了。明明是我师兄上当受骗了，却还要被渣女甩。”言小言郁闷地跺了跺脚。

司陆左手夹烟，吐了一个标准的烟圈，“那你把证据交给龙寒，让他甩她。”

“要是能这样，我还用得着来找你！”言小言气结。

“那就接受这样的结果，然后把本子备份交给我。”咔哒咔哒，司陆又玩起了手中的打火机。

言小言冷哼一声，“本子备份我可以给你，但以后你见师兄得保证不能露马脚。”

“我和龙寒从不谈三次元的女人。”司陆眉头一压，显得有些不耐烦。

言小言瘪瘪嘴，将放在怀里的本子拿出来丢到茶几上，“内存卡夹在本子里了。”

司陆拿起本子翻了翻，发现内存卡后他用本子敲敲茶几，“现在来说说我们的事吧。”

“我们？”言小言不明白司陆的意思。

“你很适合cos。”司陆夹烟的那只手的拇指沿着下嘴唇的唇线来回摩挲，“我想让你当我的模特，供我拍照。”

“哈？”这cosplay服是她逼不得已才穿的，供人拍照？开什么玩笑。

“装什么吃惊？你不是已经知道我的癖好了吗？”

言小言没有调查过司陆，先前之所以说中，她表示是顺着项千柔的思路做的推理和猜测，这才侥幸歪打正着的。

“一张一千。干还是不干。三十秒内告诉我答案。”不喜欢磨磨蹭蹭的司陆直接开价。

一张一千，十张一万，一百张十万，有钱人真是任性！

而她，只要简单地摆摆pose，原定的圣诞、元旦、春节扫货计划便能如期进行了！

她的节日限定饼干盒子，她的Tiffany，她又可以天天收快递收到手软了。

“时间到，答案呢？”司陆指指手腕上的表。

咕嘟，言小言不争气咽了咽口水，司陆的要求实在太过诱惑了，但她又担心他会提出奇怪的要求，更不知道他拍了照片到底要干嘛。

“急什么，买菜也要讨价还价的好嘛。”言小言想赚快钱，但又拉不下面子。

“你想要多少？”司陆右手托着持烟的左臂。

“价钱是一方面，我还有其他问题。”

“问。”

“你会要求我穿暴露的衣着吗？你拍好的照片会做什么用途？出外景吗？拍照是你亲自上阵还是有专门的摄影师？”

“不会。自己欣赏。不出。我自己拍。”

“把你之前的作品给我看看，我怕你把我拍太丑。”

司陆离开沙发走到办公桌前，坐下点了点鼠标后，他对仍杵在沙发前不动的言小言说：“过来。”

言小言现实中没朋友，但网络上的知己却挺多，什么游戏宅、coser、腐女、动漫宅、明星粉……要啥属性的都有。很多时候为了分享或者卖安利，他们会在论坛、朋友圈互相晒周边和藏品。

但像司陆这样电脑里存了几百Gcos照的发烧友，她还是第一次见。

他到底是有多喜欢cosplay？

再仔细一看，里面的角色也基本来自战斗番，女性角色则多为身材娇小之辈。

至于照相技术，她不是很懂，照片里的姑娘虽个个都眼生，但长相身材服装造型pose却找不出什么槽点，画面与质量堪比专业cos团队。

“你有颜有身手，个子刚刚好，眼神气质也到位。如果愿意，我想你成为我的专属模特。”言小言不发表意见，司陆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支票，“价格，随你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