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院回到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这里位于城郊,而她的家在一片废墟之中。她站在瓦砾上,抬头仰望着这栋孤零零屹立在黑夜中的建筑。
“主人?!”一个清脆的童声打断她的思绪,心中所有的凄苦在这一瞬间散去,她迅速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一个小男孩迈着那双小短腿,张开着双手向她跑来,手中还死死捏着她丢失的钱包。
“安德里!”米笑也伸出双手,迎接他的到来,猛然一下,他狠狠地扑入她的怀中,两只小手紧紧地扣在一起,正好抱住她的腰。
“你去哪儿了嘛……人家找不到你……以为你又不要人家了……”他的声音听起来那样的委屈,可是不一会儿他就察觉到异样,他抽了抽鼻子,似乎嗅到了什么,然后从她怀中退出,仰起头,看着米笑,“你……流血了?”
米笑摸了摸额头,那里有一处小伤口正贴着纱布,除此之外身上还有许多被玻璃划伤的地方。她无所谓地笑了笑,轻轻抚摸着安德里的头,“我没事。”
安德里拉过她的手,转身就往楼里走。
米笑看着他们紧紧握在一起的大小手,有些惊讶安德里的温度。他……不是冷的。他的手心有着恰到好处的温度,又柔又软。
再转眸观察安德里,他不是苍白的,他的脸颊上泛着微微粉红。而那双翠绿色的瞳孔如此的生机勃勃。
安德里把她带进了卧室,将她安置在床边,米笑随着他的动作乖乖坐下,看着他蹲在自己身前,仔细观察她脚踝处的伤口,“怎么弄的?”语气中充满着心疼。
“演戏的时候摔的。”她撒了一个谎。
安德里抬起头,看着她,那双宝石般的眼中闪闪烁烁,“演戏很危险吗?”
“嗯……”她思考着,“还好吧。我今天演的替身。”
安德里又垂下头,抱起她的脚,然后凑到她的伤口处,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她受伤的地方,米笑吃惊地抽腿,“你干嘛?”
“主人。”他说,“我都是这样处理伤口的。”小手一收,紧紧地扣住她,“别怕,不会疼哟~”说罢,继续埋下头,伸出舌头轻舔着。
米笑觉得这种举动有些怪异,很不习惯,但想想,她和安德里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也不是一个“品种”的,或许这样的疗伤方式对他而言再自然不过,她应该努力地去接受并且适应他的生活,他的习惯,他的一切。
毕竟,他是安德里,与她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如今唯一的亲人。
被他舔过的伤口确实不那么疼了,温温热热,湿湿软软的触感,还有些舒适,不一会儿安德里抬起头,对着她扬了扬眉,得意地笑了笑。米笑发现她的伤口已经彻底消失不见,就连一点痕迹都看不着了。
好神奇。
他似乎正在等着她的夸赞。
“谢谢。”她微笑着道谢,“你真厉害。”
安德里偏了偏头,“我当然厉害!”顿顿,再补充,“我可是被你养大的呐~”
安德里在她身上来来回回,用同样的方法治好了她身上所有的伤口。之后他似乎有些累,无力地靠在床下,闭着眼,脸色有些许苍白。
米笑悄悄挪到他跟前蹲下,近距离观察他。这样的安德里看上去就像一个娃娃,精致得不像人。她慢慢地伸出手,轻碰绑在安德里脖子上的蝴蝶结。
“主人。”他握住她的手腕,缓缓睁开眸,翠绿色的瞳孔里闪烁着慵懒的光,“你送我一个音乐盒,好不好?”似乎是怕米笑不同意,他慌张地补充,“我想要一个音乐盒。”
米笑愣住。
小时候她没什么玩具,还记得那年她看上隔壁小娇的一个精致音乐盒。从小生活在小镇上的她都不知道那是什么,只觉得好漂亮,打开之后还会有美妙的音乐从盒子里飘扬而出,盒子里有一个小人儿在一圈圈地跳着舞,好看极了。
那时,她总是抱着安德里,悄悄地蹲在小娇门口屋檐下的角落中,偷听着从音乐盒里传出来的美妙旋律,她总是远远看着小娇抱着那个音乐盒,好几次都想去碰碰,却又不敢。
“你还记得住在我隔壁的小娇吗?”
安德里眼睛一亮,连忙点头,“她有一个好漂亮的音乐盒。”
她笑了笑,伸出手宠溺地揉揉安德里的发,“你一直都在我身边,对吗?”
“对呀。”
“那为什么以前你从没有出现过?”
安德里笑声轻吟,“因为我以前还没这么厉害呐~”然后他伸出手,搭在米笑的肩膀,“想把一个玩偶养大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想要给我一个能够存活的空间是一件更不容易的事。”他笑着说,“我不属于这,我是因你而来,以后你会慢慢懂的。”
“因我而来?”
“对。所以,如果有一天你抛弃了我……我就会死。”
米笑不懂,但觉得这好严重,“我不要你死。”
“我也不要离开你。”
一股暖意由心底升起,米笑有些感动。
安德里还说,“爷爷有没有告诉过你,玩偶是这个世界上最忠诚的仆人,因为它永远不会背叛你。因为你……是它的全世界。”
米笑摇头,“不,安德里,你是我的朋友。”
他笑得那样灿烂,“我是你什么都不重要。我只要知道你是我的什么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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