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行宫之尸

第九章 行宫之尸

白癸一回来,立刻直奔梁今今所在的院子。还没进去就听到背后有人幽幽地嘀咕了一声。

“里面的人走了哦。”

大白天的白癸硬生生被这声音逼出了一身的白毛汗,回头发现元刚扒在墙头上,眼神幽怨,看他活像是看没良心抛弃他的丈夫。

白癸一见是活人,心里顿时踏实了,也不跟他计较这眼神有什么问题。几步跨了过去,问:“人呢?”

“和坚哥一起关在藏尸间里面,也不知道在那里面做什么……”他话还没说完,白癸就从眼前一阵风似的刮没了影。

这世上,各行各业都有其专精,术业有专攻并不是没有道理。尤其是尸术这种偏门偏得离谱的歪门邪术。白癸知道这梁今今肯定不是平白无故跑来这边,虽然在他们进去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坚哥一点都没说。

他有预感,梁今今八成跟那些尸体有什么关系。

他一阵风儿往藏尸间刮的时候,正巧和李安庆对了个正面。却眼皮都没朝李安庆抬了下,直接就过去了。

“……”李安庆盯着白癸走的方向,心想这也太忘恩负义了点吧,好歹自己也陪了他一天!

魏坚在里面只站了一小会,实在是扛不住里面那浓郁的味,一脸菜色地从里面出来。

正巧白癸从外头拐进来,一眼看到他,脚步又快了一点,张口就问:“梁姑娘在吗?”

魏坚捏着鼻子,指指里面。

白癸正打算一鼓作气冲进去,忽然一股难以言喻的臭味犹如极厚的城墙一般拦住了去路。他本能地全身僵住。

“……”

魏坚看他瞪着自己往后退,片刻后回过味来,他是在避自己——这退避三舍的动作也太伤人了一点吧!

白癸的视线掠过他往里瞅了一眼,问:“你们在里面做什么?”

魏坚有点一言难尽,他脸上空白了一阵,望着天说:“说起来,你都不信……”

“摆弄尸术吗?”白癸却是张口就来,好像他什么都知道似的,“梁姑娘是不是懂尸术?”

紧追而来的李安庆一脸震惊。

“尸术?”

入夜之后,五堰镇就进入了万籁俱静的状态。靠山最近的地儿,夜晚之后连个虫鸣鸟叫都没有,总让人心底不住发毛

李安庆特意把书房理出来,让元刚把厅堂上的椅子搬了点过来,凑了面面相觑的五个位置。

所有人的目光却齐刷刷地落在梁今今身上,神色各异。

梁今今被他们像看珍禽异兽似的围观,心底难免有点惴惴,完全没了单独对魏坚那时候的底气。

“干,干嘛……”

尤其是对面那个白癸,那眼神就像是要生吞活剥了她似的。

白癸这个人长相偏清秀,但没有李安庆这么秀气,稍微板一点脸,双眼微合,面色凝霜,便会凭空杀气毕露。仿佛他仅靠一张脸就能变幻成了另外一个人。此刻他沉默不语,却目光如冰地戳在梁今今身上。

梁今今在他眼光下都会虚得慌,活像是自己欠了白癸巨债。

魏坚有点看不过眼了,抬脚猛踢了白癸一下。

白癸收了眼,目光带着刀刃扫魏坚。

魏坚望天假装没看到,说:“有话就说,别整天总想着憋个大的。”

白癸心想,会有这种想法只有你吧。他换了个坐姿,靠向了李安庆那边,继续盯着梁今今。

“……”梁今今觉得自己最近可能有点流年不利。

这时候,李安庆出声打破了这个僵局。

“白大人,该不会是怀疑梁姑娘吧。”

元刚忽然出声,像是憋了许久,说:“啊,对!这里只有梁姑娘会操控尸体!”

梁今今朝元刚翻了个白眼,说:“我会就是我干的?”

“那你说是谁!”元刚怒视着梁今今,仿佛她已经是凶手了。

“我要是知道我还在这?”梁今今不怒反笑。“先不说这天下并非只有我一个人会尸术,即便真只有我一个人,也不能说我就是啊。你堂堂一个官差,没见过栽赃嫁祸?”

元刚被她的伶牙俐齿抢白了一顿,顿时脸色像开了染坊一般,特别精彩。

这时候白癸说话了。

“梁姑娘能解释一下你为何出现在藏尸间吗?”

梁今今口舌逞得非常愉快,一时没察觉是白癸开的口,面不改色地拉了魏坚下水。

“你们坚哥知道。”

“……”所有人的目光又齐刷刷地转到了魏坚身上。

魏坚平时享受惯了这种被各种人注目的场面,本能地侧了下身,歪着身倚靠在椅子边沿上,一手托着腮。一副贵妃醉酒的模样半抬着眼皮觑着白癸。

白癸对他没什么特别的要求,只是简单地说:“说点人话。”

“感觉有点复杂,不知从何说起。”魏坚一副一言难尽的模样,转而又给白癸找了点麻烦,“要不,你想知道点什么,问了便是,我回答你。”

梁今今诧异地看了一眼魏坚,心想这人有什么毛病?自己不过就是推诿而已,他还真就接了过去。

白癸咬着牙横他,又看了一眼正襟危坐地装乖,完全当没自己事的梁今今。

“操控尸体会不会。”

这一上来就直指核心,梁今今皱了眉。

魏坚摇头:“不知道。”

“……”说好的坚哥都知道呢。

白癸正要转而去跟梁今今理论,魏坚忽然又说:“我是不知道那算不算是操控尸体。梁姑娘确实知道祟尸是怎么来的,也知道怎么让尸体作祟和停止作祟。但这跟操控尸体是两码事吧。”

梁今今多少有点过意不去,也适时地接了话头。

“坚哥说的没毛病,就这个意思。”

白癸阴森森的目光落在梁今今的脸上,问:“你怎么会来这里的?”

梁今今想了想,觉得这种时候没必要给他那不要脸的师父保密了。

“是我那没良心的师父把我丢在这的,他吩咐我必须要让我带一具这里的尸体回去,否则让我永远别回师门了。”

这威胁着实给力,李安庆这个当过人家徒弟的人尤其心疼。

“……怎么会有这么不道德的师父。不要也罢!”

“……那还是要的。”梁今今低声嘀咕着。

白癸接着问:“去年七月二,梁姑娘在哪?”

魏坚啧了一声,问:“你就不能问点正事,探人家姑娘隐私之事,你害不害臊?”

白癸真不知道自己以当官的身份问人话哪里需要他害臊了?

梁今今这时候回了。

“跟师父出去办事了,七月二是阴月,每年这个时候出事特别多。去年太和山庄灭门案就在阴月之前出的事。挺大的,你们不知道吗?”

“……”李安庆和元刚都是一脑门的官司,他们三年来连自己手上的盗尸祟尸案都还没弄清楚呢,谁还有心思去关心别地闹的事。

梁今今看他们的脸色就知道他们不知道,当即叹气,说:“难怪别地混进来的尸体,你们都不知道。”

白癸眼皮人为地跳了下,他装着一副不动声色的模样。

“梁姑娘知道什么便说出来,大家正好缺线索。”

梁今今不跟他们计较刚才的无理取闹,耐着性子说:“那藏尸间里,除了有一具是寻常人的尸骨,其他的全是练过武的武人尸体。所以作祟起来,戾气极重,别说开膛破肚了,就算随手跟你挥一个,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都得就地跪下。”

“……”白癸觉得自己好像被针对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闷声当摆设的魏坚忽然主动开了尊口。

“这五堰镇四周都是荒山野岭,行宫失火后,加上盗尸案活人都走得七零八落的,剩下都是些好吃懒做,靠山吃山的混吃等死,怎么会有武人?”

梁今今顺势接了下去。

“是从太和山底下的太和山庄过来的尸体。”

白癸脸色有点不大好。

李安庆嘀咕说:“那不是江湖案了吗?朝廷不是有明文规定,江湖案若非牵扯到寻常人……”

白癸道:“里面有一具是从行宫里面盗出来的尸体。”

李安庆顿时闭了嘴,脸上却毫无掩饰地露出了一副我真特么冤的愤愤样。

魏坚这时候忽然又出了声。

“白癸,今天跟小媳妇出门,是不是理出了点什么东西?不要装闷葫芦自己胡思乱想,大家都是自己人。”

白癸心想谁特么跟你是自己人,我脸可没你那么大。

李安庆难得十分配合。听了魏坚这一句话,立刻交代他们今天外出的成果,说:“我们去了几个案发的几个地方。都有点一言难尽。不过七月二的那个案子听梁姑娘这么一说,确实有些奇怪。”

七月二的祟尸案魏坚心里也有点数,之前听到梁今今提起灭门案的时候也有过一点想法。

但是光是这些根本不够。

白癸这时候说:“太和山庄的尸体为什么会出现在盛京外?”

魏坚这时候终于换了坐姿。

“对,就是这里。”

众人诧异地看向他。

魏坚继续说:“祟尸案是三年前发生的,第一具如果确定是行宫的尸体,那为什么之后就不是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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