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夺尸

第二十三章 夺尸

魏坚鸡飞狗跳地往前窜出去,手脚竟然比梁今今还要快上一点。梁今今舔了舔跟魏坚耍嘴皮子耍干了唇,心想,下次一定多喝点水才来跟他吵。

溜祟尸讲究的是亦步亦趋,可不是魏坚这种手脚极快,一下子就跑没影了。

梁今今在心底把魏坚骂了个半死,带着祟尸绕了大半个外使府,才看到魏坚叼了个草,靠在墙边等他们。

他一看到梁今今,诧异道:“诶?怎么是你?”

梁今今几步上去,一把拽着魏坚,拖着人往拐角一放。

魏坚猝不及防地和一具祟尸面对了个面。

魏坚倒抽了两口凉气,手脚并用地扑腾了好一会,才挣开了梁今今的手。梁今今手一提,把一具要扑上来对她下口的祟尸提起来,往后一甩。

祟尸们东倒西歪了一边,却激起了另一边的疯狂反扑。

梁今今见能勾引的全部勾引上来了,反身就跑。

魏坚跑地比她快,但是这次学乖了,没有一下子窜没影。

他问:“祟尸真的弄不死吗?”

“他们早就死了,人不可能死两次。”梁今今说。

魏坚顿了下,忙纠正了自己说法。

“不,我的意思是,能让他们像具尸体一样,好好躺着吗?”

“能啊,让他们把身体内那股劲耗光了,就永远不用怕他们再起来作祟了。”梁今今瞥了他一眼,说:“你当他们是活的 啊?”

魏坚鸡皮疙瘩铺了一身,说:“他们会动啊,当然能当成活物,不过不能算人了。”

梁今今心底一动,多看了魏坚一眼。

她似意有所指地问道:“要是这些祟尸里面有你的亲人,你还会这么说呢?”

魏坚眼睑一抖,意外地朝梁今今看了一眼。

梁今今一边脚步极快地走着,一边淡淡地说:“我师父跟我说过,尸术最早起源于就是祟尸,传闻早年有一对非常恩爱的夫妻,对彼此情根深种。却也奈何不了江湖险恶,妻子死于意外,丈夫接受不了,带着妻子的尸体遁入了邪术一途。就是尸术的最早传说。”

魏坚无奈地说:“你们江湖人都喜欢这么浪漫的故事,把这么上不得台面的事大肆宣扬?”

梁今今白他一眼,说:“就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人家那是鹣鲽情深。”

“哎,”魏坚不时回头看一眼一个劲在他们背后撒欢扑啊扑的祟尸们,心底没来由把梁今今方才讲的浪漫故事往这些尸体上一套,顿时发现他们也没有那么瘆人了。

梁今今走了几步,才发现魏坚脑子又出毛病了,他把脚步放得极慢,就跟平日里上街溜达一样,三两步就给祟尸们追上来了。

“喂你……”

只见那些祟尸们瞬间把此人给淹没了。

“……”梁今今脸色大变,急急忙忙地转身冲了回去,一脚踢飞了缠上来的祟尸,手中一直握着的药粉袋子稀里哗啦往尸堆里一倒。

祟尸们像蚁虫一般四下溃散,魏坚铺了一身的白粉,浑身僵硬地坐起来。

梁今今一看他就脑仁疼,把他提起来怒道:“你脑子有坑也要有个限度!知道尸体有毒吗!尸毒能让你浑身溃烂,痛上十天半个月,活生生痛死!”

魏坚被她这番话说得打了一个激灵,骤然回神说:“我刚才怎么了?”

梁今今耳边听到祟尸们又涌上来的声音,一把甩开了魏坚,说:“算了,你走吧。不要你溜了。”

魏坚摸了摸鼻子,心想,哎,怎么这么容易生气。

“我就是想把你刚才说的故事套进去,我这不是看到祟尸就怕嘛,生气泻太快了,还是劳你操心,所以想着我要是不怕了,生气不泻了。就不用你操心了?”

梁今今呵呵冷笑,说:“所以呢?试出来了吗?”

“还是有点怕。”魏坚道:“修行不到家,看样子以后我还得多接触接触这些东西。”

“……我看你真有没什么救了,以后离我远点,省得把智障传染给我。”

魏坚被梁今今无端嫌弃了一遍,也没有不高兴,心情还跟愉快地跟上来,说:“跟你说个事,刚才那些祟尸扑上来的时候,我闻到了一股很特别的味道。”

“什么?”梁今今有些心不在焉。

“松香味。我就在想,行宫的棺木都是用应鸠山里的松木所制,是不是因此沾上了松香味。”魏坚问。

梁今今本能地说:“不……行宫失火后,元刚的爹做棺木最多也就花了不到本年的时间,那些尸体放在棺木里最多不会超过半年时间。这么点的时间,干尸的烟熏味都盖不过。”

“……”魏坚纳闷问。

梁今今心思一转,问:“你能分辨出哪具尸体上传来这股味道吗?”

魏坚回头朝某个方位一指说:“有一具皮包尸骨,包得最严实的,身上裹着你的白尸布。”

梁天天给他翻了个白眼,说:“所有的尸体都裹着白尸布谢谢。”

魏坚顿时词穷了。

梁今今跟他大眼瞪小眼瞪了一会,眼看尸体又扑上来了,她一把拽住了魏坚的胳膊,腰身一提,带着两人上了墙头。

“站这,你指给我看。”

魏坚侧头笑看着她,说:“瞧你紧张的,行宫的尸体又不能给你们,你这么着急做什么?”

梁今今忙道:“你是装傻还是真傻。案子已经破了,这些尸体当然是要全部拿去烧了!行宫的尸体那么珍贵,混在里面被烧了,暴殄天物!”

魏坚还是笑看着他,还装模作样地回了一句说:“哦,对。我还要带尸体回去复命。你瞧我什么鱼脑子,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什么鱼脑子,你这就是榆木脑子!”梁今今一门心思在下面的尸体,探头探脑看了许久,找了一具比较贴合魏坚方才描述的模样,指着质问魏坚:“是不是那具?”

魏坚似乎对哪具是不是行宫的尸体并不是特别在意,他凉凉地瞟了一眼,沉吟了片刻。

“应该是吧,不靠近闻不到味分辨不出来。”

梁今今僵在墙头,瞪着那些长得差不多的尸体,忽然挫败地蹲了下去,跟趴在墙头朝他们不断招手的祟尸们上下对视。

魏坚也跟着蹲了下去——在他面前的这具祟尸明显要比梁今今面前的凶,看他蹲下来,还朝他愤怒地嘶吼了起来,一双手拼了他早就没有的命抓墙,想要勾墙头上的他。

凶得一比。

魏坚忽然说:“你找行宫尸体的原因,真的只是因为你师父的命令?

“那当然……干嘛。”梁今今顺口就回,扭头一看魏坚的眼神不对,顿时脸往下一拉。

魏坚忙说:“没什么,没干嘛。”他还以为这姑娘忽然给他说科普了一个民间传说,就在影射点什么。结果竟然是真是空穴来风的故事?

梁今今朝下面一堆的祟尸中抽了抽鼻子。

脸上的表情忽然在那一瞬间消失。

魏坚听到身边的人轻笑了声,喃喃道:“哦,找到你了。”

魏坚没来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扭头再看旁边的时候,梁今今脸上挂上了狰狞的笑,她咧着嘴,双眼严重尽是精光,魏坚刚想问她一句你怎么了的时候。

就看她毫无预警地朝那群祟尸扑了下去。

魏坚不是梁今今。梁今今看到有人扑进祟尸堆里,下意识地就能上手一连窜的措施去救人。而他魏坚只能一脸空白的瞪着祟尸队黑压压地伏了下去。

“……”怎么会有这么想不开的人!他又没说不告诉她!

魏坚捂着脸,缓缓地站起来,寻思着现在回去找梁今今的师傅,还来不来得及。

忽然,一身清脆的咔擦声从他的脚底下传来。

魏坚一瞬间以为是自己的幻听,却不自觉地低头朝祟尸堆里看了一眼——那里看上去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祟尸的低吼依然没有什么大的起伏。

仿佛啃得心无旁骛,压根顾不上吼了。

等到第二声咔擦声传来,接下来更多的声音——魏坚才断定那是骨头断裂的声音,他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了梁今今被祟尸们拧断一根根骨头的情景。

心底不由自主地想——这祟尸们丝毫不懂得怜香惜玉,这样折腾一个姑娘家也太过分了。

这时候更多咔擦声传了出来,魏坚的眼中的祟尸仿佛都跪了下去,伏低了一片——实际统共也就十几具尸体,就陷下去一个角而已。

声音后来越来越大,最后只听哗啦一声,尸骨东倒西歪,原本还动作不断的祟尸们全部都消停了。

“……”开关它自动停了?

忽然一道人影从祟尸堆里猛地立了起来。起来的时候还带出来另外一句。

魏坚被吓地心脏狂跳,却听到梁今今兴奋异常的声音。

“哎,找到了!果然是松香味的!”

“……”魏坚还没来得及说点什么,天光突然乍现。

弥漫在山脚下的寒气在天光的追逐之下,逐渐退败,躲进了幽暗的深山老林之中,闹腾了一夜的外使府终于在屁点大的五堰镇苏醒之后现出了废墟一般的原貌。

白癸面目表情地立在藏尸间面前,回头问惊魂未定的李安庆。

“李大人,回去的时候能顺便帮我捎个折子给邵大人吗?这外使府怎么都需要仔细修缮一下才行吧。”

李安庆神游了半天的脑子才晃晃悠悠地清醒了一点。他朝跪在白癸面前的元刚看了一眼,欲言又止,半晌后才讷讷地回了一句。

“哦。”

元刚几不可闻地吐了一句废物。白癸抬脚踩在了他的肩上,狰狞着脸逼近元刚。

“说什么?再重复一遍让我听听?”

元刚脖子缩了下,冷汗浸湿了他的后背,仿佛看到了白癸身后立着一座并不存在的高耸背影,“没……我说的是大人英明。”

白癸故意似的在他肩上碾了两下,一甩头,对李安庆说:“愣着干什么,去把大理寺的两位随行捕快叫起来。三年没干点正事了,临最后还偷懒。我告状可不会手下留情的。”

李安庆沁着汗扭头去办事,早就忘记了他和白癸应该是平起平坐,压根就没有上下级之分。

李安庆一走,白癸忽然在元刚面前蹲了下来。

元刚从来没有正眼跟这个人对上过,乍一眼看过去,顿时惊了下。

白癸的眼神和平时那股冷淡却颇为含蓄的眼神全然不用,此刻他眼底冒着寒光,视线就像是两把锋利见过无数次血的刀,悬在他的脑袋上方。

他心底没来由地来了一句——他是要逼供吗?

这个念头刚起,白癸果然开口说:“我觉得你应该有点事情要跟我说。”

元刚咬牙,心底一万个不想说。

白癸又说:“我是看在李安庆可怜的份上没有对你下手的,想知道以前在我面前嘴犟的人,现在坟头草有多高了吗?”

“你,你一个不会武……”元刚的话刚说出一半,脑海中忽然闪过了昨晚上被魏坚拦下来的那个壮汉的身影。

白癸悻悻地笑道:“我这个人崇尚君子动口不动手,非要动手,自然是让喜欢动手的人来。你虽然是江湖人,但是对我这个朝廷命官下手了,我要对你干点什么,都是名正言顺。”

元刚觑了他一眼。

白癸说:“别看我,要在这个世间生存,不管你多有本事,名正言顺很重要。我可没你们这些三流混子那些不知道哪里长出来的天真想法。不管是江湖和还是朝中,都有各种的生存法则,你得清楚一点,人多的地方就一定有其规则,不照着规则行走,你就只能被规则搅碎成为牺牲品。”

牺牲品三个字针扎一下刺进了元刚的心窝里。

“你要是听我的话,我倒是有办法保你不死。”

元刚一直硬生生撑着的双肩往下一耷。

“我不知道他们是谁。”

“他们?有多少人。”白癸问。

“很多,很隐秘。我在江湖上行走多年,没见过这么规整有序行动。就像是……就像是……”

“军队?”白癸适时地补了一个词进去。

元刚浑身僵了一下,随即闭上了嘴。他的脸色惨白,片刻后忽然慌乱地说:“我没想那么多!当时是庄斌先找的我,说这个案子顺利点做下来,我们就等于搭上了不得了的背景,日后用不着辛苦看人脸色,只做上面交代下来的活。”

“谁不想过安稳日子。”白癸道:“我理解你。”

元刚的眼没有因为白癸这句理解生出一点亮色,他整个人都有点恍惚,仿佛过去发生的一切都很不真实。

“太和庄为什么会被灭?”白癸又问。

“被隐修会盯上了。”元刚说:“庄斌自己都不知道隐修会怎么就盯上他们了。如果是卖尸的话,不管是江湖和民间,这种事司空见怪,也不是多稀奇的事情。”

白癸沉吟了片刻,说:“隐修会盯上你们是因为你爹的死吧。”

元刚一愣,他抬起头看向白癸,忽然露出了惊恐。

“你……你该不会就是隐修会的……”

白癸竖起一根手指,嘘了一声,说:“这不重要。你知道你爹是怎么死的吗?”

元刚虎目忽然红了。

“我……我爹不是我杀的。”

“我知道,不是你杀的,是被你害死的。你为了取信那帮人,出卖了你爹进行宫的时间。那帮人半路截杀了你爹,代替他混进行宫。”

元刚瞪大了眼睛。

“我……”

“想说你不知道吗?哎哟,别矫情了,这么大个人了,懂事点不好吗?你自始至终都知道,而且为了找出那具混在祟尸堆里的行宫尸体,不惜捏着鼻子跟那帮人继续接触。我跟你说,你这是不甘心在作祟,觉得事情反正都已经做了一不做二不休,就一具尸体而已,你也没有亲手杀过人。等做完了这笔案子,你就可以继续去浪荡江湖。”

“知道为什么一直没人怀疑你吗?”白癸自顾自地说着:“是因为李安庆。”

“李安庆一直以为你爹是他害死的。是他求着你爹帮他去行宫查线索,结果你爹一去不回头,给他烙下了很浓重的阴影,导致他三年来不敢轻易动手,宁可当个废物,也不敢再让你,让大理寺的两个随行捕快去冒险。”

元刚无动于衷,仿佛用他的沉默诠释了他前面对李安庆的评价。

——“废物”

白癸低声说:“但是他兢兢业业,以身犯险,把五堰镇发生的所有案子全部都整理地清清楚楚,甚至还亲自把尸体都存在放在藏尸间。并且把原来的尸体标记全部涂掉了。”

元刚眼皮猛地一跳。

白癸把他的反应看在眼底,说:“你可能真的以为李安庆这三年毫无建树对吧。你错的离谱。今天的这个结局,如果没有李安庆这三年的准备,你们绝对不会上钩。”

“不,不可能……他什么都不知道。”

“行宫的尸体为什么你怎么找都找不到?”白癸忽然问,“一具尸体而已,你又是仵作,自己查过的尸体,做个标记,三年还对付不了十几具尸体?”

元刚闭了嘴,不吭声了。

“谁废谁傻?”白癸反问了一句,“李安庆三年前就已经在查出来行宫尸体的这个方向,只是全部都线索都断在你爹之死上面。之后三年,每年都有人死在祟尸上面。他觉得事情不能这样继续下去,他不可能抱着行宫尸体跟藏在暗处的人继续玩下去,所以才变本加厉地一张张递请调书。”

元刚咬牙,心头的火忽然烧了起来。

白癸叹道:“都说你们江湖人敢爱敢恨,我却觉得你们的爱恨真的太过廉价。你爹和李安庆对你的爱护还敌不过一点名利。那点东西真的那么好?”

元刚恨恨地别开眼。

“算我走眼。让人温水煮青蛙还被蒙在鼓里。”

“你又错了。”白癸道:“李安庆确实没有怀疑过你,不然他绝对不会让你动尸体,连大理寺的捕快他都没敢让人动哪怕一下,你却可以在后院进出,这说明他真的对你非常信任。”

“那他为什么不告诉我动了尸体的事情。”元刚忽然觉得委屈。

“这还用问?”白癸道:“当然是因为他觉得他已经害死了你爹,不能再把你害进去了这个原因。”答案又绕回去了。

元刚瞪大了眼睛……

白癸喃喃道:“真是可惜了,这以后大概不可能再有这么一个跟你非亲非故的人对你这么好了。”

此时,日照从东山冉冉升起。

梁今今站在尸堆里。

她的身后齐刷刷站着七条身影。天光大亮也照不开这帮人脸上的模糊。魏坚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冤枉了外使府鞠躬尽瘁了一整晚的那两根小蜡烛。

有人低声喊了一声今今。

梁今今浑身抖了一下,神魂归体,她回头朝一名身材修长的黑衣长发男子看过去,甜甜地喊了一声师父。

期间的撒娇之意溢于言表,弄得魏坚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旁边有人重重地哼了一声,说:“这一次你们隐修会耍赖,靠着外人作弊才赢了比赛,这违反规则。”

魏坚震惊,心想他们这场乱七八糟的切磋还真有规则啊?他怎么没看出来?

黑衣长发的男子静静地说了一声,道:“他不是外人。”

梁今今脸上的笑一顿,回头危险的朝魏坚眯眼看过去。

那男子再次说:“他是今今的未婚夫,大魏朝大祭之后,梁瑞找我谈过这个事情,我觉得还太早,就先压下来,没提。”

“……”梁今今指指自己,再指指魏坚,她嘴角抽动了下,说:“师父,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我有那么差吗?”

黑衣长发男子叹了一声,说:“要不,我怎么给你压下来呢。”

被当众嫌弃太差的魏坚远目看那出了东山的日头,心想这事他怎么一点都不知道?没人跟他提啊?

“所以不算违反规则。”黑衣男子说得底气十足。

身后的七人气得不行,却又无法反驳。

魏坚算了算,觉得这时候他有开口说话的权利。

“各位,我能说句话吗?”

黑衣男子抬脸,客气道:“三皇子有话尽管说,我们一家人不要这么见外。”

“……”梁今今怒道:“你不是刚才说了压下来了吗?!”

黑衣男子低声和蔼地哄道:“可这事不是我说了算啊,我压不压都没差吧。”

“那什么……”魏坚道:“我不管你们想干什么,请把行宫的尸体还给我。”

黑衣男子迅速把梁今今手上的尸体抱进了怀里,宽大的袍子掩盖掉了整付尸骨,仿佛那副行宫的尸骨一瞬间就被他的衣袍给囫囵吞了。

“什么行宫尸骨?”黑衣男子抬手优雅地指指地上,“这里不是有一堆,今今,帮人家三皇子翻翻有没有他要找的尸骨?”

“……”有比这还不要脸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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