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询问

天色渐黑。卫府奴仆们格外忙碌。

冬园内，内堂厅内的软塌上，倚卧着一个纤尘不染绝色的男子，只见他咬着下唇，神情肃然，不知在烦琐些什么。而他的贴身丫鬟明月，此刻又不知去了何处，原本应该在的位置，却被另一个年纪较小的丫鬟替代了。

“小温，你去瞧瞧，看明月是否回来了。”卫叔宝那唇薄发出轻柔低沉的语句使其站在一旁的丫鬟为之一惊，她领了声令，怯怯地应答一句：“是，奴婢就去。”

望着丫鬟匆匆离去的背影，卫叔宝轻叹一声，“也不知小鱼的事有何消息？明月一般做事不会没有交代的，莫非她出了什么意外了？”语毕，男子那双黝黑深沉的星眸带著几许焦急又往门外瞧去。

还未等到有人来向他禀告明月的消息，王氏倒是带著几个丫鬟端着锦盒和瓷盅进了屋子。

“来，叔宝，娘煮了桂花百合炖燕窝，快趁热喝了。还有这一碗五味肉粥，娘更是下了心思熬的，里边添了些温补的药材，有驱寒的作用。你可要好好吃完。”说话间，王氏慢慢从锦盒中捧出热烫的陶瓷簋碗，搁在桌上，再取出一只雕花短柄汤匙递到卫叔宝面前。

“娘亲，孩儿不饿。我迟些再食用，好吗？”带著少许撒娇的口吻，卫叔宝柔声细语说着。

“你看现在都什么时辰了，还不饿，不行，你起码得喝完这盅汤，若不然娘亲可生气了。”王氏虽是这样说着，但脸上笑意依旧没有减弱，反而多了一份宠爱。

卫叔宝执拗不过王氏，只得乖乖服从，喝完这盅汤药。

“这才乖，真是娘的好孩子。”王氏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卫叔宝放下汤匙，他笑着看着王氏，轻声问道：“娘亲，孩儿听说小鱼又犯错了，她顶撞娘亲这事，只是无心之过，孩儿还望娘亲能网开一面，饶恕她的无心之举。”或许他有些激动，话音刚落，便轻轻咳嗽了两声。

“你看你，又咳嗽了。省着点，不要说话。你身子自小虚弱，说多了话反而有损元气。娘答应你，明早就放了那丫头。娘知道你心疼自己的丫鬟，可有时候也不能放着让她们胡来，你看明月就是个例子，这会儿我来那么久了，她连人影都没见着。若不是她是你的贴身丫鬟，我肯定拿她来问罪了。”王氏轻轻拍着卫叔宝的胸口，生怕他又激动起来犯起咳嗽的老毛病。

对于这个儿子，她又是心疼又是愧疚，如若当初怀着他的时候，不是因为身中奇毒，那叔宝也 不必一出生便受到疾病的摧残，真是苦了这孩子。这些年来，她心里又何尝好受过？

“娘亲莫要怪明月，是孩儿不好，硬是耍着气儿要她去为孩儿办点事，她拗不过孩儿，便只能顺从了。我已唤小温去寻她了，她应该很快会回来的。娘亲莫要挂心。”事到如今，拖得一刻算一刻了。卫叔宝红唇微微一启，内心却是极其不安。

“那她们也不能丢下你一人在这，这些丫鬟，越来越没规矩了。”王氏凤眼微挑，双眸中隔着怒火，低声厉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