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慌乱

这可怎么“回少夫人，公子确在里面泡汤泉。”女婢毕恭毕敬地回答道。

少夫人？那岂不是二公子的嫡妻？她来这里作什么？

小鱼顾不得多想，眼下最为重要便是找个地方躲藏起来。她脸畔露出焦急之色，一眼扫过偌大的庭园，硬是找不出合适的藏身之所。

完了！被少夫人发现她在这里，一切都完了！她会直接被判死刑的，不容多辩。

怎么办？现在要怎么办？

正想着，忽而又听到外边之人回道：“好了，你们就留在此地等候，我进去便成。”是少夫人的声音！

她要进来了！小鱼吓到脸色发白，双足不自觉地往后弹开几步，她脑中开始奔突出以下的画面：少夫人进来，见到她那一刻，怒吼道，谁让你进来的？来人，给我拖出去乱棍打死！

小鱼甚至开始感觉到乱棍打在她身上的疼痛，仿佛大伙燎过以后，火辣辣的痛楚。想到那种血腥的场景，她眼前忽而迸散起一串串金星。

她的身子在发抖，她并非不怕死，相反的，她很怕，怕得要命！

小鱼两眼扫过汤池中那个男人的背影，他是背对着她的，故应该没察觉到她的存在。

小鱼脸上闪过一丝犹豫。要不要赌这一把呢？思忖片刻，她猛咬了下嫩唇，果断做了个决定。反正横竖都是死，又何必思虑太多。

听着脚步声愈发逼近，小鱼丢下顾虑，收住紊乱的心绪，鼓足勇气提裙直奔汤池那边……

听到喘息声和脚步声，正凝神远眺的男人回过身，定眼一看，一向以儒雅闻名的卫叔宝，这时也因小鱼的出现而露出惊讶的神色，他启唇唤着。

“小鱼，你怎么会在这里？”语气中没有责怪，反而带著点担心。

这话让小鱼略惊呆了下，她举头望向汤池中的男人，面若凝脂，眼若点漆，鬓若刀裁，眉若黛墨。晶莹的水珠涎着他那柔顺漆黑的长发流下，那泛着迷人色泽的红唇微微扬起，精妙世无双。

因头一次可以如此仔细地打量这张绝世美貌，这使得小鱼稍微呆了一呆，心头小鹿乱撞，有点一目倾心。怪不得外边传言二公子貌若潘安，举世无双。原来并非井市之言。

“小鱼？”轻声细语再一次唤起，这才让小鱼回过神来，差一点被二公子迷乱了心智。小鱼痴迷地又瞥了池中男子一眼，心中又赞叹一番。

听着外面传来的脚步声，这时小鱼才惊慌地说道：“公子，求你救我一命。情况紧急，事后再向你解释。失礼了！”小鱼瞧见撒满花瓣的汤池，又见得二公子全裸的上半身展现出水面，犹如出水芙蓉那般动人。不得不说，他的容貌，竟俏到旷世无匹让人为之失色。

突然，小鱼灵光一现，有了个主意。她二话不说，便跃进那一潭花瓣汤泉中，屏息闭眼，潜入水中。卫叔宝也被小鱼这举动吓了一跳，他……他……全身一丝不挂……这……这如何……

当感觉到水中之人柔若无骨的小手轻轻的触碰，他身子僵硬了下，顿时脑中像触电般闪过一种陌生的情愫，这种感觉，稍纵即逝，却又似饮入琼浆玉露，沁人心脾，食后余味无穷。

他似乎并不排斥她轻柔的……接触！反而有种想索要更多的冲动。

在那一瞬间，他很清晰的感受到，两人的身体紧贴在一起，他的体温明显在升高，变得比任何时候都要炽热。

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不是天生对女子有过敏之症吗？只要一旦与女子有肌肤之亲，他全身便会出现一些症状，比如皮肤会出现红疹，或是满身奇痒难受。

虽然娘亲也请过大夫看过，却只换来一句，老夫也无能为力了这个结果。对于此事，他也没多在意。不过，他娘亲为了顾全他的声誉，硬是要他娶了妻子——乐氏，只不过她红颜薄命，年纪轻轻便香消玉殒。过不久，娘亲又让人做媒，让他娶来山氏，只不过，到目前为止，他还是清白之身。

至于不能圆房的理由，当然也是因为他这具细弱的身子，隔三五天便发病一次，天天汤药养着，整日病恹恹地躺在床榻席上休养，即便他有那个心要完成礼节，也没那个力气去施放。再者，山氏看到她的良人那惺忪无神的双目，眼色昏然，好似随时会断气的模样，更不敢贸然提圆房之事。

即便娘亲安排山氏住到别的庭院去，山氏也不敢有什么怨言。对此，卫叔宝倒是落得两耳清静。

就在此时，脚步声自远而近，愈来愈近，等卫叔宝回过神时，却已见着乐氏站定在他面前。

她来作什么？卫叔宝迟疑地看了眼山氏，有些不解。

“相公，娘亲担心您，故让妾身过来这里听从您的吩咐。需要妾身为您……”话到一半，却被卫叔宝肯定驳回。

“不用了，你回去吧。我沐浴时不喜有人在场。何况，若是有事，我会吩咐外面的婢女。”卫叔宝微微皱了下眉宇，他的口吻甚是带著些凌厉。

听到这话，山氏露出一脸苦笑，“那妾身告退了。”语毕，她转身，轻盈步了出去。一阵脚步声后，终归于沉寂。

就在山氏刚离开，水中的人再也憋不住气了，浮出水面，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差一点她就要一命呜呼了！

幸好山氏停留的时间甚短，这才让小鱼捡回一条命，若不然，难保就是一具尸体浮出水面了。

不过，目前这个情形……好像不太……

“你没事吧？”卫叔宝担忧地问道，他伸出手，撩起小鱼额头前湿润润的秀发，温和的声音，如沐春风。

小鱼两目发怵地盯着眼前的男人，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她……她……竟然真的……光明正大地看光了主子的身子。

“二公子，对不起，我……我不是有意要偷觑你的。”小鱼越说越没底气，小脑袋垂得低低的，不过，她的脸畔倒是不争气地臊红满脸，偏偏这一幕又落入卫叔宝的眼底。

他不气反笑，清脆爽朗的笑声灌入小鱼的耳中，使得她胸口那颗心如滚滚春潮，动荡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