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尴尬

“你不是应该在柴房中的吗？”温热的汤泉，水汽氤氲，缕缕镀在醺红的嫣颊上，烟雾萦绕中的男人，如梦如幻，如诗如画。这烟雾不知从何处流出，笼罩了这一片天地，这让小鱼仿佛置身于仙境中，远离尘世纷争。

空气中漂浮着水汽，轻浮，却很有湿润感，润湿的水汽袭上粉嫩的面颊，这使得小鱼恍然大悟，她马上意识到自己做了哪些荒谬之事。她她她……真的偷觑了……二公子的……

意识到这一点，小鱼水嫩的脸蛋，又染上几丝熏醉的酡红。不知是因为汤泉中水温的热度，还是一缕羞意涌上心头，小鱼似乎觉得，体内一阵燥热。

目光对上那双炯炯有神的凤眸，卫叔宝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更让小鱼满脸镀上一层桃红色，她好像被人发现了内心秘密那般，眼睛立即避开了那双美眸，此刻那人的倩影，犹如画中仙，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见到小鱼整张脸透出迷人的酡红，卫叔宝为之一震，那一双深邃的黑眸，更添了几分异彩的光亮。

这让他平时不言苟笑的脸畔，少了些严肃，多了几分亲和。

“小鱼——”轻轻柔和的低唤，霍然让小鱼对视上那双盈盈如秋水的凤眸，这一下，更让小鱼有机会仔细打量卫叔宝的艳丽美态，面如敷粉，唇若施脂，特别是他有意无意抬手捋顺长发的动作，更牵动了小鱼那颗不平静的心绪。

有些莫名的慌乱。意识到这一点，小鱼急忙用双手捂住眼，低垂的不敢直视那双炙热的黑眸。

“小鱼——”又是一声低唤，来自对面男人的温柔，听到这温声低唤 ，小鱼愈发慌乱了。

“你你你——没穿——”她咬着红唇，没勇气把“衣裳”二字说出口，这实在太羞涩了。

殊不知，在她双手捂眼的同时，向来以言笑不苟、美哉冰玉人著称的卫叔宝，此时薄唇扯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对不住，吓着你了吧？我马上穿好衣裳。”温和的嗓音柔软至极，或许是出于好奇心吧，小鱼有意张开一只手指缝，透过这个小小的缝隙，她倒是全揽了美男出浴图的过程。

脸儿微微一红，小鱼把头垂得更低了，轰！她脑子里二公子伸手抓衣裳穿上的画面经久不散。这下子，她开始觉得脸上热烘烘了，心里头惊慌至极。

自从来到这里后，灵魂寄在小鱼这具身体上，时间久了，她也开始被这个世界通化，特别是她在一日之间，变成无家可归的流浪儿，还差点沦入青楼以卖笑为生的不堪经历，这一切，都要使得她向命运低头。

“好了，我穿好了，你也快从汤泉中出来吧。”带笑温和的声音提醒汤泉中捂着双眼害羞的小鱼，见到她这副羞答答不敢抬眼皮儿瞧自己的模样，卫叔宝忽而觉得饶有兴味。

真的穿好了？小鱼深深吸了好几口气，为何听到这话，她心里头感到一种不可名状的失落。

小鱼放开双手，眉眼轻抬，往了他一眼，又怯怯地低下头，二公子竟然在对她微笑！是她错觉吗？

“你衣衫都湿透了，赶紧起来吧。”语气丝毫没有责备，反而带著急切的关心。

小鱼再次眉眼抬起，就只见岸上之人伸出一手，到她面前。小鱼紧张地看了他一眼，与此同时，她很快被他伸出的一只手抓住手腕，犹如河中鲤鱼越过龙门那般跃起，等她回过神来之时，整个人已站立在岸边上。

意识到二公子一只手紧握住她的手腕，而另一手却是搂住她的腰肌，身体上的过分的亲昵，让炙热的气氛再一次升温，伴随而来的，便是小鱼腼腆地低着头，继续轻咬贝齿，她杏眼轻轻眨了几下，脑袋忽而变得一片空白，就站在原处，静等公子开声责备。

“小鱼，要不你先到我屋内躲避一下，等五更天过了再回到柴房中，那会儿，会有人过去领你出来的。你不必担心，娘亲应允过，天亮了就会让人把你放出来。”那声音悦耳无比，语气很是认真。

“真的？”小鱼眼睛蓦地一亮，脑袋立马跟着运转起来，“糟了，我……忘记了……”她长长叹了口气，神态有着难掩的焦急。

“怎么了？你忘记什么了？”卫叔宝也随之变得焦灼起来，他关切地问道。

“二公子，奴婢说了实话，还望你不要动怒。”小鱼怯怯地回道，并小心地瞄了对方一眼，确保主子面上依旧保持微笑，她这才有勇气往下说。

“我本是打算去东厢房的庭院……”越说越小声，小鱼生怕她这个出逃的理由会让主子动怒，她又低下头，害怕的不敢看他。

对望了许久，没有听到责骂声，却换来主子轻笑的爽朗声，“就为了这事？你想去救关在东厢庭院柴房里的那名婢女吗？”看到小鱼轻轻地点头，卫叔宝又笑了一笑。

“其实你无须这样铤而走险，三天后便是我的生辰，只要我开口求情，娘亲自然会是答应我的请求的。那名女婢……是你何人？”卫叔宝实在好奇，为什么她敢如此走而挺险呢？想必那名婢女是她的重要之人吧！

“啊？我就知道她叫小希，至于其他的事情我不是很清楚。”小鱼不想有所隐瞒，便实情相告。

“既是如此，为何你还要……”卫叔宝一脸的困惑，他声音依旧轻柔，即使他可以直接下道命令要她坦白从宽亦可，但是他就是不想这样，有时两人的身份差距，倒是成了一道无形的阻拦。

“唉，她之前过来药房，求我帮忙开一副打胎的药剂，被我回拒了。没想到，这事就被夫人知道了。公子，我到至今还想不明白，告密之人是谁。小希以为是我向夫人告的密，她对我有些……误会。”淡淡的语气，无奈得很。

“原来如此。这世道本就不太平。历来皆为险恶，人心如此，世路亦如许。孰是孰非，不可尽信焉。天，地，方有度量，唯人心难测，不可不防。往后你小心即是。”

听到此话，小鱼微微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