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玑越来越迷茫了,尤其是每次白月借机亲近她,对她说一些是似而非的“情话”时,就让她更加迷乱、不知所措。
“又耍孩子脾气。他能任性,我却不能任性啊!我还要去为他吸毒。”她慢慢起身,脚都麻了,哎。
她到落星宫内室时,白月已经面朝内侧,以拒绝聊天的姿势,在床榻上躺好了。还在生闷气啊?多大点儿事儿啊!
璇玑摸了摸他的头发,他用灵力去了水气。
墨发柔顺干爽,手感好极了。
“真的不理我啊?”她侧坐在床边,为他盖好薄被。
在薄被中,她拿出他的手。一手执银针扎在他的指尖,一滴黑血溢出,另一手握着灵虫,吸了那滴毒血。
这样能慢慢地吸出他体内的毒血。
十指连心,痛是必然的。不过,白月咬着牙,忍着痛,就是倔强地一言不发。
“很快就好了。”璇玑安慰道。日复一日,解毒这事儿,她已经做了九九八十一天了。
白月还是不说话。
她的秀眉紧蹙:“就算是千年僵尸王,这么久了,为你换血都几遍了,可是余毒一直清不干净。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一千年前的那个璇玑,师承古武门派神农谷,修得医毒双绝。所以璇玑理所当然知道可以怎么解毒,但是白月的情况反复,不容乐观。根本不科学!
白月的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选择闭口不言。
璇玑也不追问,她守着他,听着他的呼吸渐渐平稳,她才悄然离开。
直到她掩上房门,白月翻过身,睁开清明的双眼,脸色无比坚定地说出了心里话:“姐姐,以前都是你保护我,我让你操心。现在我有能力了,脑子也清醒了,换我来保护你。我要让这世间再无任何人可以欺负得了你。为此,不管让我付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
上辈子,是血脉相连的姐弟。父母早亡,是璇玑将他养大。他被人辱骂的时候,她帮他骂回去;他被人暴打的时候,她的小小肩膀护着他;他发病发疯的时候,她一直都不离不弃、耐心劝慰……
这辈子,是密不可分的圣君圣女。他要找藏宝图残卷,她毫不犹豫地跟着他;他与僵尸王缠斗,她为了救他受了重伤;为了给他解毒,她整日去与人交易换血……
没有璇玑,就没有白月。从来都是这样。
不过,白月自从穿越过来,所谓心智不全,就不治而愈了。这是他的秘密,他想要隐瞒姐姐的秘密。所以,在她面前,他还是装出孩子模样,来亲近她、依恋她……
因为他知道,如果璇玑知道他恢复健康了,肯定会疏远他、忽视他……他无法忍受这样的发展。
他摸着心脏位置,那里只愿意为她跳动。他的目光越发坚定:“姐姐,你是我的,谁也抢不走。而且以后,换我来守护你,好不好?”
哎,如果不是因为中了尸毒,见不得日光,他肯定早就尾随她去了……
太阳的最后一抹阳光没入西天,九暝结界轰然消失。行踪飘忽的圣女璇玑,也悄无声息地溜出了九暝。
夜渐渐深了,星光满天。
每一次璇玑离开,白月都会失眠。
白月躺在屋脊上,一身黑衣融在夜色里,找不到踪迹。他凝视北斗七星,眼神若海深邃,面色如夜冷漠。
这与璇玑面前的白月,判若两人。这才是真正的他,其他人面前的他。
屋脊两头,站着两个长相酷似的少年郎,白衣翻飞,腰间橘红色的腰带,煞是显眼。
在九暝,从服饰颜色,就可以看出身份高低,以黑为至尊,仅有白月及老前辈着黑衣,其次是彩虹七色,红橙黄绿青蓝紫,仅有璇玑一人着红衫,其余人依次下排,女子多穿纯色衣衫,男子多以腰带颜色区分。
就像是校服,高年级和低年级的校服是不一样的。
白月突然说道:“百里修,你跟着璇玑,她在灵木城的寻欢楼。若有人左手碰了她,你就砍了他左手;若是右手碰了她,你砍了他右手。若是……便提头来见。”
屋脊右侧的白衣男子,不苟言笑,面无表情,朝着白月微微颔首:“遵命。”
一尾剑光划过夜空,百里修御剑而去。
“呼,大哥终于走了。”屋脊左侧的白衣男子嘘了一口气,蹦了几个蹦跶,就落到了白月身侧,他恣意一坐,嬉皮笑脸。
孪生二弟,百里行。他伸了个懒腰,自顾自说又道:“也不知这圣君和圣女,到底是谁在保护谁,唉!”
白月不语,愣愣地盯着伴月星,一眨不眨眼。
她曾说:“你若是天上明月,我便做离明月最近的伴月星!”
白月相信,她说话,会算话的!
百里行耸耸肩,这星星有什么好看的,哪有美人好看:“圣君啊,这圣女都走了好久了,怎么还不见陈雪儿来找圣君?难道她这么快就放弃圣君了?这女人也太没血性了。”
白月眉头微皱:“再吵就滚下去。”
百里行吐吐舌头,不敢再说话。他怕再说话,不是自己滚下去,而是被一掌拍飞。
就在此时,几丝琴音响起,伴随着女子怨里带慕的歌声:“思念,在朝朝暮暮;思念,在云起雾散;思念,在花前月下;思念,在眉间心上;思念,在今生来世……”
一曲终,陈雪儿一袭橙衣,在黑夜里艳丽如火。
她抱琴,痴痴仰望着屋脊。
百里行笑眯眯地拍手称赞:“好琴,好曲。对吧,圣君?”
“滚。”白月微启唇,冷冷地出一个字。声音并不大,但足够陈雪儿听到。
伴随着这个字,陈雪儿怀里琴弦尽断。
圣君的功法到底高深到何种地步,无人得知,无从得知。
这样强大的男人,陈雪儿怎么会放弃?但是,她知道分寸,不会去惹恼圣君,她抱着琴,款款行礼告退:“圣君,更深露重,保重身体。雪儿告退。”
望着陈雪儿走远的背影,百里行可惜一叹:“花前月下,美人殷勤,圣君真是太煞风景了。”
至始至终,白月盯着璇玑星,从未转眸:“你也滚。”
百里行虽然不怕死,但是还不想死,一个鹞子翻身,然后身子蜷成圆环,当真从瓦片上朝下滚去。
咚!
“哎哟,痛死了!圣君要对我负责啊!”百里行在地下揉着屁股,夸张大叫。
白月哪里会理他。
白月从怀里,摸出璇玑的那个星坠,上面还泛着淡淡的绿光,还有璇玑的味道。他将星坠放在唇边,轻轻烙下一吻,小心翼翼,珍爱无比:“你要带那个萧尘雪回来就带回来吧!只要你安然无恙地回来就行了。”
什么都可以不在乎,只要璇玑好就好。
璇玑也一样,听说星月坠对白月布阵有帮助,也不管自己的星坠多么珍奇,也大大方方地送给了白月。他们总在为了彼此着想,为了彼此操劳。
这个等待的夜,一如既往地难熬。
不过,今晚有些不一样。
“谁?敢来九暝闹事?”白月瞳孔猛然一紧,落日森林有异动?他扯了一抹冷笑,正愁无聊,就有人送来给他消遣?
白昼,是白月的软肋。黑夜,却是他的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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