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调了个戏

十三娘将萧尘雪引入，然后退出掩门，亲自守在门口。

萧尘雪刚踏进红殇居，一股清新的香味扑面而来，好像走进了原始森林，有草木芬芳，还有花香弥漫。

他贪恋地嗅着这熟悉的、久违的味道，眯着眼眼睛赞叹道：“好香！”

璇玑脑子里的配方，大多数都已经失传了，当今天下之人，闻所未闻。她亲手配置，当然能将人迷得神魂颠倒。

“公子谬赞了。”璇玑隔着珠帘，仔细地打量着萧尘雪。

这位花花少爷，长身玉立，墨绿长袍，折扇在手，乍一看倒是个斯文俊秀的公子哥。

不过，一般来说，长得帅又自命风流的男人都很花心。而她不喜欢花心的男人。

她不动声色，探出触灵。必须知道对方的实力，才好行动。

萧尘雪手中折扇哗地打开，状似无意，却恰好挡住了她“窥探”的触灵。这人倒是个机敏之人，哪怕身处温柔乡也不会昏了头。不容小看啊！

他不紧不慢地走到珠帘前，隔着帘子拱手问道：“敢问姑娘芳名？”

璇玑，也算是名噪一时。她的名字，并不是秘密。

九暝圣女，日食之日，从天而降，凭空而来，身世不详，杂学甚广，身怀绝技，然四派九城皆查无此人。她开启了失落千年之久的九暝神坛圣女一脉失传阵法，成为当之无愧的当代圣女。

不过，现在恰好不是搬出身份的时候。

璇玑此刻在扮演一个寻欢楼伶人，她轻轻一笑，声音邪魅无比：“公子，春宵一刻值千金，不要浪费大好春光。过来坐。”

熟悉的、动听的音色，让萧尘雪心都化了。他撩开珠帘，迈步进去，却怔住了……

眼前的璇玑一袭青翠欲滴的纱裙，外罩月白色透明纱衣。两人衣着，墨绿对新翠，倒出奇和谐。璇玑有意为之，投其所好的情侣装。

她竟然穿着绿衣？难道……她恢复记忆了？不，她脑子里的封印分明还没解开。这一定只是一个巧合。

萧尘雪直直地盯着她：“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的眼睛会勾魂？”

璇玑的青丝随意披散，没有挽发。一笼轻纱覆面，唯留一双璀璨媚眼。

眉目如画，气质出尘，美得让人忘却呼吸！尤其是那双眼睛，就像是可以席卷灵魂的漩涡，只看一眼，就让人沉沦其间，无法自拔……

萧尘雪不觉看得痴了，眸光中翻涌出难以自持的深情。

深情似海的目光？璇玑有些懵了，她和萧尘雪不是第一次见面吗？是萧尘雪见色忘情，还是她的媚术又长进了？

璇玑压下疑惑，媚然一笑：“公子，喝杯小酒？”

她动作熟稔地倒酒，而萧尘雪目光却一直锁在她的眼睛上，似乎想看到她心底去。

“公子，请。”她起身，微微前倾，将酒杯送到他面前。

她身上的女儿香，缭绕在萧尘雪鼻息，他好似尝到了仙界甘露，绝妙滋味难以言说。

“多谢。”萧尘雪爽快地一饮而尽。美人送上的，就算是毒酒，他也甘之如饴。

“味道如何？”

“不及某人一缕女儿香。”萧尘雪直勾勾地盯着璇玑那张半遮含羞的脸，抿了一抹思慕已久的笑。

挑逗之意明显。

“秀色虽可餐，却不能果腹。”

“可我偏好这一口呢？”他直勾勾地盯着她。

“公子不要说笑了。小女子可不敢坏了寻欢楼规矩，陪吃陪喝陪聊仅此三陪！”

“女儿家自尊自爱，很好。不过，既然你是寻欢楼三陪姑娘，今晚便陪我喝个痛快，不醉不归。”他反客为主，将两人的酒杯倒满。

这萧尘雪平日里就喜欢寻花问柳，酒量很好。要是一人一杯，早晚会被撂倒，到时候不是成了砧板上的鱼肉？

必须智取。

璇玑捋了捋额角的碎发：“光是喝酒，太无聊了。不如我们玩交换秘密的游戏。普天之下，四派九城，总有不为人知的秘密。你说的事情，如果我不知道，我就自罚三杯；我说的事情，如果你不知道，你就自罚三杯。公子觉得，这样的玩法公平吧？”

萧尘雪略一思索，爽快答应：“美人儿先请。”

璇玑幽幽一笑：“公子师从星辰宗，星辰宗是古武门派御剑山庄的延续，庄内弟子的武器都是灵剑。公子自然知道，每位弟子的灵剑都是自身灵识所化，独属自己，也仅有一柄。”

萧尘雪点点头，这些事情众所知周，稀松平常。

璇玑又道：“御剑山庄有一禁地，名为葬剑崖。所有御剑山庄弟子死后，他的佩剑都将飞回葬剑崖，为主人殉葬或者……再待有缘人，与有缘人契约。如此说来，若有人既能灵识化剑，还能去葬剑崖收服古剑，他便可以驾驭数把灵剑。”

“可是葬剑崖凶险万分，无主灵剑肆意伤人，因而从未有人敢涉足。”

“非也。御剑山庄剑术最高境界便是万剑归宗，能练就此等招数，其实并非因为剑术，而是先得收服万剑。试想，假如有人能收服成千上万把灵剑，练就万剑归宗无上杀招，世间还有谁人能匹敌？哎，所以呀，自古以来，只有庄主与庄主继承人才能练就万剑归宗，而葬剑崖世代被圈为禁地，不准任何人进入，固然因为凶险，更因为一般弟子没有资格。”

萧尘雪张口结舌，这天大的秘闻，他简直不敢相信，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不可能，不可能，哪怕是宗主，我也从未见他有其他佩剑，世间绝无人可以拥有第二把灵剑。你莫不是诳我？”

“昔日御剑山庄禁地葬剑崖，至今也是星辰宗禁地葬剑崖，你要是有这个兴趣，完全可以亲自去探探。至于你没见过，不代表没有，我可以让你亲眼看看！”璇玑起身，右手衣袂一翻，一柄通体透明、绿光包裹的长剑已在她手中，“但凡有点灵力又通幻化之术，都能用灵力幻剑，但御剑山庄弟子是用自身灵体化剑，这样的灵剑有生命、有灵魂、会自己认主，人在剑在，人亡剑葬。我的配剑，叫戈玉。”

萧尘雪自然认得，璇玑手中之剑，确实是她的灵剑：“你竟是星辰宗同门，不知你师承何人，哪年进山？是师姐还是师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