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见了个鬼

人妖鬼三族，千年以来互无来往，相安无事，这样不好吗？呆在人间的散妖、野鬼，只要不出来害人，人族也不会没事找事地赶尽杀绝啊！

萧尘雪略一斟酌，说道：“可能是为了骊龙。”

璇玑更加不解了：“关骊龙什么事？”

“听说，骊龙能打开鬼族通往人间的路。鬼族被镇压了千年，估计早就想肆虐人间了。别忘了，人族是鬼族的主食。”

人与鬼，相生相克。人死后，就会变成鬼，鬼转世又为人；没有转世的鬼，却喜欢吃人。

萧尘雪还觉不够生动形象、切实可信，接着描述道：“我还听说，鬼族很多鬼都被饿得前胸贴后背，瘦得跟闪电似的，一阵风都能吹散了。”

额，未免太夸张了？而且鬼族不是本来就是飘飘忽忽、如烟如雾的那一款吗？

璇玑反问道：“就算像你说的这样，鬼族不能以人为食会饿。可是鬼族本来就是魂魄，就算再饿也饿不死。难道要为了满足饱腹感，就要为祸世人吗？”

“你难道不知道鬼族会饿得魂飞魄散？”萧尘雪扫了南护法一眼，老神在在地总结道，“总之，万物相生相克。月盈则亏，盛极必衰。如果人族发展到某种鼎盛时期，这种状态就会被打破。而照现在的状况来看，按耐不住想要翻身的，就是鬼族。”

人族近几百年，人口飞速增长，已经打破了三族的物种平衡了。

不过，璇玑的思路却是另一个方向：“天地灵气日渐稀薄，已经数百年不闻有人得道成仙了。这还叫人族发展到了鼎盛？”

“你有没有想过一种可能，连人族的日子都这么遭了，妖族和鬼族又怎么会好呢？原本，妖域、鬼域就是在条件极其恶劣、几乎没有灵气的地方啊！没有食物，没有灵气滋养，只能互相吞噬，妖鬼一直身处绝境，早就寸步难行了。”

“这……”这就无解了。

南护法却忽然怒瞪双眸，瞪着萧尘雪：“小子，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那么清楚妖族、鬼族的事？”

璇玑和绿意也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等着他的答案！

萧尘雪坦荡一笑：“我？我是人呀！不过，我之前被妖族附体，又被璇玑恩人解救。现在我脑子里还残留着妖族的一些意志，对凡界三族的态度都很平和，也知道一些普通人不知道的事。”

好像有点道理？

南护法的双眸血红，陡然生光：“难怪了！原来你曾被妖附体！”

南护法周身的黑气更浓，幻化出一团黑雾裹着一双红瞳，朝着萧尘雪急速飞来！

“当心！”璇玑持剑一挡，却毫无作用。黑雾直接穿透了戈玉剑，继续朝着萧尘雪飞扑！

鬼打墙？不是对付妖鬼的剑，真是关键时刻掉链子！

“你想做什么？”萧尘雪目色一定，不见惊惧，反倒是一派刚硬。

“傻子，让你死个明白。如果不是南护法这个死女人排斥鬼族，一直在做思想斗争，整天五迷三道的……我这次玩‘夺体’，本来不该露出马脚的。不过没关系，因为有了你。”

“我不服！你为什么选我？那里不是还有两个大美人吗？你为什么不选她们？”萧尘雪忽然将手，指到了璇玑、绿意的方向。

“……”璇玑白眼。坑友技术哪家强，请到仙华大陆找萧郎。

“……”绿意瑟瑟发抖。千万别吃我，我还没洗澡！

不过，黑雾的血眼珠都没动一下：“她们？都跟南护法一样五迷三道的，麻烦得很。我就喜欢你这种，对鬼族不排斥的人类。如果我的魂魄进入你的身体，一定能完美吞噬你原来的魂魄，成为这个身体的真正宿主。你是千载难逢的载体，小乖乖，鬼大仙我来了！哈哈！”

黑雾笑完，就融入了萧尘雪的身子。

只见黑雾将萧尘雪裹得密不透风。不懂驱鬼，束手无策。

“萧尘雪？”璇玑心口发闷，堵得慌。她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同伴，被恶鬼吞噬，而无能为力？

全身都好痛，像是被蚂蚁啃咬。脑子里紧绷的那根线，也被撩拨得铮铮作响。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为什么那么像同心咒发作了？

“圣女，你看！黑雾不见了！”绿意激动得抓住了璇玑的衣袖。璇玑也全身一松，如释重负。

萧尘雪忽然睁开了眼睛，是一双……有人气的眼睛，带着点儿痞笑的味道。

“什么情况？你……没死？”璇玑一把抓住萧尘雪，触灵深入他的四肢百骸，他的确是个健健康康的人。

“那个鬼呢？”绿意弱弱地问道。

“被我吃了。”萧尘雪神秘一笑。

只听说过鬼吃人，没听说人也能吃鬼。

萧尘雪耸耸肩：“我没开玩笑。那鬼的魂魄原本就受了损伤，跟我比意志力的时候，被我轻松打败了。然后他就魂飞魄散了，我就恢复正常了。”

原来，与鬼抗衡，要靠坚强的心智？

“如果是你被鬼打败了呢？”

萧尘雪指了指南护法：“那我就会变成她这样。被鬼控制，成为傀儡，日子久了，原主就会魂飞魄散，而鬼就会成为全权主导的寄主。要是鬼半途离体了，原主的身体也会不堪负重，大部分都会不治而亡。就算能救回来，伤了神智，活着也终日浑浑噩噩了。”

呼！

绿意拍拍胸脯，惊魂甫定的模样：“这样说来，跟鬼比起来，还是妖族更可爱一点。至少不是每个妖精都吃人，很多木系的妖族都吃素，很多死物修炼成精还只吃雨露灵气呢！”

璇玑打趣道：“绿意，你对妖族还挺了解的嘛？”

“都是我外祖母跟我讲的。”

“你外祖母还跟你讲了什么？”

“她跟我讲了很多东西啊！但是有一点是大道理，其实人类荤素不忌，吃了很多妖族的同胞，而妖族也不是生而为恶，他们大多为了报仇或者报恩，才会染指人类。”

萧尘雪忽然接口道：“比如你的外祖母身为半妖，肯定就是为了报答你外祖父这个人类的恩情，才会跟他结为夫妻，有了你的母亲。”

绿意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

“猜的。妖族都很重情重义，尤其是救命之恩必须倾力相报。同时他们也很护短，要是有人伤害了他们的守护目标，那么他们也一定会不顾一切、不择手段地报复。”

听着二人的对话，璇玑却陷入了深思……打猎杀了只野兔，也许是兔精的小姐妹；砍树造房子，也可能杀了树精的同伴；连摔碎了锅碗瓢盆，都可能扼杀了一条生灵。

而妖族会因为类似问题，而报复人类？

按照这个说法，璇玑顿觉因果循环是一个疯狂的食物链，她只能尬笑了：“可是，人类也不可能绝食啊！”

所以，三族永远都纠缠不休。

“我听说，成仙了可以辟谷，那样就能跳脱因果报应。”绿意提出唯一的解决途径。堪称王道。

“咱们现在，只是普通灵者，放心吃喝。妖精这种生物，一般根本碰不上。”萧尘雪一脸百晓生的嘚瑟模样，“修炼成妖，化为人形，是需要百年、千年、万年以及莫大的机缘的。凡界之大，芸芸众生，妖族是罕见的物种，因而妖族往常也是很强大的。相比于人族、鬼族对仙族的敬畏，妖族是唯一敢跟仙族叫板的异类。”

“你对妖族印象挺好嘛？难怪妖鬼都喜欢选你，果然是……百年难遇的异族载体！人类的小叛徒啊！”璇玑戏谑道。

“我或许真的会背叛人类，甚至三族，但是我永远不会背叛你就是了。其实……”萧尘雪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