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该问,你到底想怎样?”白月抓住了璇玑的双肩。
“我觉得方郴的计划可行,我要‘嫁’给他。”
“你为什么宁可相信外人,也不愿意相信我?你以为你把残卷给了方郴,他真的会老老实实地交给九暝,然后安安分分地把你娶回去供着?”他眼睛里,是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残卷要是到了千绝门,方寒子还会把残卷再次吐出来吗?
而且谁人不知璇玑是九暝的明珠,是白月头顶的明月光、心里的朱砂痣?
方郴这一招,玩的是偷梁换柱、杀人诛心啊!
璇玑却不以为然,冷冷一笑:“信你,又能怎样?把残卷交给你,你转手交给圣尊,博取她的信任,争取她的同情?你觉得她会因为我主动献出残卷,就放弃杀戮、放弃鬼族入侵人间的大计吗?”
璇玑如果不把残卷交给白双双,白双双肯定会不择手段拿到残卷。可是璇玑如果把残卷交给了她,千绝门和璇玑都没有可以谈判的筹码了,更加陷入了“我为鱼肉”的窘境。
以前的九暝,还有公正和道义,但是被鬼族支配的九暝,只有唯命是从了。萧家灭门的事情,就是前车之鉴。如果白双双真的下令与千绝门为敌,那么千绝门的未来也堪忧了。
好好的一个四大名门正派之一的九暝教,就这样被弄成了鬼气森森的魔教!而白月也成了置身事外、冷眼旁观的魔头!
白月目光沉沉,握着璇玑双肩的手,更用力了些:“至少,我能暂时护着你、护着千绝教。等以后找到骊龙,也不用怕鬼姬了,不管她有什么阴谋阳谋,都可以遏制她。”
真有这么好心?
璇玑杏眸圆睁:“你如果真的有心保护我、保护千绝教,就不该捣乱我和方郴的计划。”
嗬!
白月忽而一笑,松开了她,背过身去:“好!你想做的,我都成全你。我让你看看,外人始终是外人,你能信任的人——只能是我!”
“我没有接触过方郴,没有亲自考察他的人品,我又怎么会知道他到底可不可信呢?”
“你很快就会见到他了。千绝门那么大方,以残卷为聘,九暝又怎么会小气呢?我会给你最盛大的婚礼!”
“不用那么麻烦。走个形式而已。”
“既然是我白月的姐姐、九暝的圣女出嫁,就算是形式,也要别开生面、无人能及。”白月又转过身,看着她,目光灼人。
“好吧……”璇玑已经无语至极了,她完全把控不住这个喜怒无常、思维跳跃的白月,“那就辛苦你了!”
她莫名有些心虚地低下了头。为什么不敢正视他的目光?
在她没看到的时候,白月的目光早已经一点点沉寂下去。
两个人近在咫尺,为什么两颗心却要背道而驰?如果……如果是那个傻小子白月,一定能得到她的垂怜,即便是名义上的嫁人也不会这么随随便便地发生吧?
他的脸上,又多了一抹挣扎,可是终究……还是背过身去,默默离开了。
-
千绝门以残卷为聘,九暝以星月坠为嫁,都是两派的镇派至宝,璇玑的大名再次震撼天下,一时传为佳话。
然而其间内幕,不足为外人道。
整个九暝装饰一新,金碧辉煌。
红纱飘飘,喜气洋洋。
璇玑凤冠霞帔,面上罩着半透明的红盖头,美得惊魂夺目。世人都说新娘是最美的,穿着最华贵、喜庆的衣装,妆容精致,将原本就美丽的面容修饰得更加无可挑剔。
万众瞩目,众星捧月,祝福与恭维将新娘萦绕。
“哇!圣女,你可真美!”蓝沁细致地为璇玑理着衣裙。
“老婆子我送过那么多新娘出嫁,圣女生得最好看。”
“……”
表面看起来,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璇玑淡淡笑着,心里却怎么都无法平静。筹备婚礼的这几天,都看不到白月,这让她心里非常没底。白月神龙见首不见尾,到底在忙些什么?
有一些把控不住的事情,一定在悄然发生。但是却揣测不到,具体是什么。
璇玑对着铜镜,恍惚中感觉自己真的是一个新娘。她也曾梦想过自己的婚礼,梦想过自己的新郎。
无数面孔从她脑袋里划过,在现代追求过她的学长、同事,一千年前就已经拜堂成亲的妖皇,被妖皇附身的萧尘雪,整天幼稚地吵着长大了要娶姐姐的傻弟弟白月,还有那个打赌要娶她的变态弟弟白月……
可惜,都不是。她的新郎,她竟然素未谋面,只是在信中有只言片语的交流。
方郴。一个做不了主的阿斗门主,被方寒子提着线的木偶。
婚姻,不能儿戏。但是璇玑却儿戏了一把,她有时也会反问自己,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决定?答案都是无果。
可是,她却没有后悔。她做的,未必是最好的选择。但是却一门心思为了追求更好的结果。这应该是没错的吧?
而且事到如今,更加不能打退堂鼓了。
她在静静地等着,千绝门的迎亲队伍。
“都下去候着。”熟悉的声音,冷漠而威严的语调,带着不容置疑的霸气。
“是!”一群人屈膝行礼,唯唯诺诺地退下去了。
室内,只剩下两人。
璇玑纹丝不动,隔着红纱,看到镜中出现了一抹颀长的身影。红色中衣、黑色的外衫,金线刺绣的宽腰带,勒出男性的性感线条,一双长腿衬得整个人高大帅气,步态翩翩。
特意为了她的好日子,打扮得庄重又不失喜气?
他脱掉了外衣,是不是就像极了新郎?
她心里,蓦地一跳。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根本不该往这么方向想!她疯了吗?
他一步步走近,嘴角带着魅惑的笑意:“你真的想好了?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我不后悔。”
“你的眼睛告诉我,你已经动摇了。出嫁并没有那么好玩、那么如意、那么开心,是不是?因为,你不爱新郎。”
“这是我的事。”
他的手轻轻地撩着她的盖头,把玩着上面的金色流苏:“真是嘴硬。”
璇玑及时地阻止了他想要揭开盖头的手,秀眉微蹙:“别动,不吉利。”
哈哈!
他朗笑出声:“你还信这些?我偏要揭!”
哗——
璇玑眼前半透明的红纱被他随手扔开,她视线异常清晰,将他眼睛里的戏谑与恶劣看得一清二楚。她起身,想去捡回盖头:“白月,别闹了。”
他根本不听,抓住了她的肩头,露出了恶意的微笑:“我有一万种方法,可以阻止这场脑子抽风的婚礼。比如,失贞的新娘还怎么出嫁?”
竟然不像是玩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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