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玑想后退,却被他双手箍得很近。她就像是笼中鸟。
不,她怎么可能这么没用?她的手指微动,开始悄悄凝结术法,只需要趁他不备,还是能轻松逃离他的束缚。
他却没有出格的动作,神色略微缓和地好言相劝:“就算是名义上的婚姻,一旦开始,就被世人所认可了。以后如果想要‘改嫁’就非常麻烦了,而且堂堂千绝门主夫人,比不得寻常妇人。”
“这些不用你担心。”
“哎!”他忽然幽幽一叹,右手从她的肩头移到了脖子,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脖子,那里还有一点淡淡的伤痕,他咬过的伤痕,“你真的要离开我吗?还是以嫁人这么决绝的方式。”
他的目光,是真切的怜惜与浓浓的不舍。
不管是哪个白月,都对璇玑有着那种真实的依恋与偏执的占有欲。
越是这样,越是可怕。这个白月什么都做得出来,璇玑必须逃离他的掌控,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璇玑抬眸,目光坚决,坦率承认:“没错。既然你已经不是我弟弟白月,那我也没必要守护你、守护九暝了。我和你之间,并没有什么牵绊,以后各不相干,谁也管不着谁。这样不是很好吗?”
“我们之前,没有什么牵绊吗?那就制造一点牵绊,好不好?”白月手一扬,一根捆妖索就将璇玑紧紧地缠住了。
他眼瞳一红,埋首就咬了她的脖子。两个小小的血孔,像是被毒蛇咬了。
“嘶……”毫无预兆就动粗!
“还说我们没有牵绊吗?”白月慢条斯理地用手指沾着她脖子上的血,放到唇边一点点舔着,“天下那么多人,我独爱你的血。这怎么不是牵绊呢?”
明明答应了帮他“戒”这个坏习惯,为什么说话不算话呢?他的眼神里,多了一抹责备、哀怨与不解。
“放开我。”
白月置若罔闻,手指在她的伤口上流连着:“不知道你的夫君,会怎么想这个伤口呢?而且这不会是最后一次,就算你嫁人了,我也会半夜潜入你的房间……”
他话说到这里,却没了后文,也无需说得太清楚。他的意图,昭然若揭。
“疯子。”
疯子?这词语就像是一个炸弹,瞬间让白月变得狂躁:“没错,我就是疯子。我为你发疯,为你发狂,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可是你呢?你看得到吗?你感受得到吗?你为了一个外人,就背叛我,就背叛九暝,就背叛我辛苦为你筹谋的一切!你到底对得起谁?”
连声质问,璇玑根本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只当他发疯。
“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放过我?”
白月受伤一笑:“我放过你,谁来放过我?连你都抛弃我了,这世上还有谁能信?”
不管是哪个白月,一旦示弱,一旦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璇玑的心都会一点点软下来,心防崩溃得一塌糊涂。
这个白月,能信吗?可信吗?
璇玑心乱如麻。
扣,扣扣。
蓝沁敲了敲门,声音里带着喜悦,提醒道:“圣女,迎亲的队伍到了。”
璇玑神色一正,刚刚那一瞬的松动消失无踪,心墙不断加固:“我知道了,马上就好。”
只是,白月还绑着她,而且盖头还没盖。
原本以为要多费唇舌,没想到白月却豁然一笑,将她的盖头盖好:“走吧,我送你出嫁。你要做天底下最美、最荣耀的新娘。”
“啊!”
白月将璇玑打横抱起,他笑得理所当然:“新娘出嫁,脚不沾地。我身为你的‘小舅子’,理应将你‘亲手’交给你的新郎。”
璇玑竟无力反驳。他所言非虚。
置身他的臂弯里,才发现,他已经是一个真真正正的大男人了。
命运让璇玑传送到千年之后,到了异世去寻找龙珠的下落。龙珠选择了跻身于这个特异的少年身上。
璇玑守护了他那么多年,一直都当他是一个小孩子,嗷嗷待哺的小孩子。直到姐弟俩一起回了仙华大陆,白月变化也很大,一直都在成长……
那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欣慰感,让身为家长的她,无比的喜悦。然而却被另一个白月,将一切打碎了。
不,其实也不是这样的。璇玑心里清楚,却不想戳破。
到底是乖弟弟依赖她,还是她依赖那个依赖自己的乖弟弟呢?
纵然是两个人格,也始终是白月,始终是龙珠的主人。为什么璇玑就是不能平等对待呢?对一个自然亲近、呵护备至,对另一个就恐惧瑟缩、反感排斥。
璇玑想不通,白月却有点想通了。正因为想通了,才要放她走,让她去看看自己的心。
白月将璇玑抱上了花轿,帘子落下之前,低声对她说道:“如果你真的那么讨厌我,那么想要那个傻子,我总有一天,会把他还给你的。但前提是,你不需要我保护的那一天。”
璇玑的视线更加模糊了,眸中的水意,像是晨雾里的露珠。为什么她从来都看不懂白月呢?
冷漠的时候,像是顽固不化的寒冰。
深情的时候,像是温暖和煦的阳光。
真是一个矛盾的人。
帘子落下的时候,璇玑心里一慌。有一种很重要的东西,被隔绝在了心门之外的感觉。
想抓住,却像是“捕风捉影”般,根本抓不住。痴心妄想碎了一地,在无措中苍茫流逝了。
白月。
心里有个声音在大声疾呼,嘴巴却闭口不言。
终究,一帘相隔。
吹吹打打,热热闹闹。
整个九暝上下的护送下,送亲队伍跟着迎亲队伍,一起朝着千绝门走去。浩浩荡荡,十里红妆。
如果嫁的是意中人,肯定心里欢喜极了。她却在热闹中越发安静,心也一点点平静下去。曾经荡起的涟漪,就像是从未荡起,心湖平如镜。
绿意和蓝沁是璇玑亲自从人间挑出的有灵根的丫头,手把手教导,算是她半个徒弟。如今作为陪嫁丫鬟,一起跟着送亲车架渐行渐远。
刚刚进入千绝门,绿意在车窗外传音说道:“圣女,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怎么的?”
到九暝教的迎亲队伍太稀松了,暂且不提。绿意这会儿不得蹙眉深思了:“这千绝门虽然不如九暝教人多势大,但是这门口迎接的人,未免太稀疏了些?而且,都是一些刚入门的弟子,修为浅薄。”
按理说,门主娶妻这样的大事,应该是热闹非凡的。为了表示对新娘的尊重和热情,一些德高望重的长老都该出现才对,可是眼前这情况……
人都去哪儿了?
璇玑灵光一闪,却又觉得可能是自己多心了:“方郴呢?”
总不可能新郎都不出来迎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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