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碰了个面

方郴非常气愤。他娘亲虽然死得早，但是活着的时候可是把他宠成了宝，温柔极了，宽容极了。怎么换成了方玲玲的娘亲，就是这么冷漠、恶毒、狠心呢？

璇玑非常疑惑。这方玲玲和白双双会不会是在上演一出苦肉计，就是为了引来方郴，试图利用方郴找到残卷、交出残卷呢？

“你们进去吧，圣尊有话单独对你们说，我先回避了。”陈雪儿将人引到了门口，就转身走了。

方郴和璇玑并肩走了进去。

室内灯火昏暗。

方玲玲被绑在了椅子上。

白双双则一副女帝临朝的姿势，坐在了主座上，端方而威严地等着两个“客人”的到来：“千绝门的门主、门主夫人，二位远道而来，有失远迎，真是失礼。”

一向胆小怯懦的方郴，忽然勇气陡增，超前一步，侧身挡在璇玑面前，直视着白双双：“客套的话，就免了。你让玲玲写下求救的血书，就是为了引我前来。你有什么目的，大可以直说。”

白双双倒有些意外方郴的坦言：“没什么目的，玲玲这孩子很担心你，我不过是成全她罢了。”

“如果你是真的关心，就应该放了她。让她自己选择，想要过的生活。”方郴转眸看向方玲玲，眸色温和了很多，“玲玲从小最喜欢的就是去人间历练，喜欢自由，喜欢仗剑江湖，喜欢各种小吃，还有各种手艺制品……那才是她向往的人生，是她真正想做的事。”

方玲玲和方郴在偷跑出千绝门这一点上，是臭味相投的。两人还在九城里巧遇过很多次。

方玲玲几乎每次都会好心办坏事，闹出了不少事情。而方郴有时会帮她收尾，当然，更多时候是方寒子或者他的徒弟们收尾。譬如孔肖，曾经就是很爱跟在方玲玲后面，保护她、为她扫除障碍的大师兄。

而那样生活的方玲玲，是很快乐的，是无忧无虑的。

带着方玲玲逃走，只是下下策。先别说未必逃得掉，就算侥幸逃掉了……逃亡的人，在被人追杀的恐惧中，又怎么过得安生呢？

方郴希望能说服白双双，让她放过方玲玲。有什么后果，就让方郴来承担好了。

白双双却没有半点动容：“天下之大，四派九城，哪里又是无忧无虑的乐土？没有，根本没有。”

只有对力量的追逐，对长生不老的奢望。

只有不断堕落、出卖灵魂的人。

到处都有纷争和杀戮。弱者，尤其艰难。

方郴陷入了深思。是啊，方玲玲这样的性格，没有千绝门的荫庇，没有方寒子的威慑，没有方郴的保护，恐怕在人间将吃尽苦头，最终未必能得到善终。

但是，让她留在是非之地，对她也太不公平了。

白双双继续说道：“没有人能一辈子保护另一个人，也没有人能一辈子被另一个人保护。人，都是要学会独立，学会长大，学会变强。只有强者，才能得到自由。”

方郴一怔。

璇玑也觉得这个反派说的话，很有道理！这样继续说下，方郴就占了下风啊！

“咳咳……”原本想旁观的璇玑，出了声，“家庭教育的问题还是容后再议吧！圣尊，想必你已经知道了，千绝门那份真残卷早就落入了方寒子手里。想要得到那份残卷的下落，就要先找到方寒子。”

方寒子和白月比阵法，被白月坑了一把，重伤而逃。很可能逃回了白双双身边。

白双双一听到“方寒子”三个字，面色就有些郁结，没好气道：“不管在谁手里，拿到残卷交给我，换取千绝门平安，是你们的事，跟我无关。”

看来方寒子不在九暝教？也是，白双双那么憎恨方寒子，又怎么可能在他重伤难愈、毫无用处的时候收留他呢？

璇玑了然地勾唇：“其实，找不到方寒子也无所谓，因为残卷不在方寒子身上。想必圣尊也早就知道残卷的下落，才会绑架方玲玲吧？”

白双双蹙眉：“你胡说八道什么？”

璇玑还真的开始胡说了：“方郴曾经一次无意间听到，方寒子将残卷给了方玲玲。”

这下子，方郴和方玲玲都懵了。什么时候有这桩事了？那只是方郴的一个推测而已！

方玲玲是方寒子的弟子中最弱小、最不济的一个，平时出门也是靠着师兄弟们狐假虎威一番。她是最没有能力保护残卷的一个。

而且谁手里有残卷，必然引起四处抢夺和追杀。这么危险的事情，方寒子怎么可能给你自己的宝贝女儿？

正因为如此，从来不会有人会怀疑到她身上！但是实际上，最不可能的地方，就是最可能的地方。

白双双听完，却“哈哈”大笑起来：“璇玑啊璇玑，我原本以为你将方郴带来，会告诉我……你身为九暝圣女，永远忠于九暝，将千绝门主献上，择日再将千绝门众人献上。可是我千算万算，偏偏没算到你竟然将祸水引到方玲玲身上，有意思，太有意思了。可是，你这挑破离间的手段，一点也不高明啊！”

竟然以为璇玑在挑破离间？

璇玑无语了，却还是弯唇笑笑：“咦？圣尊您难道跟方玲玲是一伙的吗？你们如果不是一伙，又怎么会有挑破离间的说法呢？你们如果是一伙，又怎么连彼此的底细都没弄清楚呢？”

“牙尖嘴利的丫头。”白双双不怒反笑，露出了一抹欣赏的笑意，“璇玑，你很聪明，胆子也很大，做事情完全不按常理出牌。我承认，被你说中了，残卷就是在方玲玲身上，这就是我要让方郴来的原因！”

“跟方郴有什么关系？”

“因为啊，残卷是方玲玲拿来救方郴、救千绝门的保命符，她只肯告诉方郴一个人呢！”

“这样啊！”璇玑没想到事情的发展，竟然出乎意料地顺利，“那我们暂时回避一下，给他们两人一点私人空间呗！”

反正方郴为了千绝门的安危，还是会将残卷交给白双双的，不是么？白双双没什么可顾虑的。

“好啊，那我们就回避一下。”

白双双霍然起身，迈开长腿，就朝着寝殿外走去。

璇玑也紧随其后，与方郴擦肩而过的时候，她低声说道：“时间不多，你和方玲玲好好交流交流！路，还是要自己选！”

一道门相隔，室内室外已经是两片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