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御前顶撞

一听到皇帝的声音，在场的嬷嬷和宫女们诚惶诚恐，立刻都跪了下来。皇帝也正在此时，推门而入。

战美琪习惯性地向门看去，打量来人。

皇帝名为慕容文博，现年二十一，年十五便即位，在位已有六年。

慕容文博生的十分高大，以目测量约莫有一米八三那么高，八十公斤重。他生着一道凌厉的剑眉，深邃的眼睛因为薄怒更加有神。战美琪原以为这久居深宫的皇帝，不过是个运气甚好的少年，而今一见，这少年老成的持重，不怒自威的气势，让战美琪一时有些刮目相看。

“嗯？”见战美琪没有施礼，慕容文博皱了皱眉，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来。

战美琪这才缓过神来：“臣妾战美琪，见过皇上。”战美琪将双手合在了右腰，微微下蹲，头轻轻低下。

慕容文博这才开始仔细留意眼前的战妃。只见战妃高挑挺拔，英气矫健，通身的气质一下便出落得与别的妃嫔不同。此刻她正从温泉水中出浴，正是面若桃花，肤若凝脂。她只披着一件纯白的浴纱，苗条而挺拔的身段在衣裙中若隐若现。这模样比之白天的英气逼人，又更添了份女儿家的娇媚。

两人这互相一望，竟都有些愣了。一个还保持着施礼的模样，一个双手背在身后站着，两人站在温泉水池的对角线上，以一种奇怪的角度拉开距离。

“皇上……？”旁边的张元顺看慕容文博半天不说话，有些不明就里，毕竟慕容文博刚刚是非常生气的。

“混账！”慕容文博不满地瞪了张元顺一眼。

张元顺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了。慕容文博刚刚在门外听到战美琪不愿侍寝，气得差点要踹门，出于天家威仪，才勉强用手推的门。本是怒不可遏，可一进来见到战妃如此貌美，竟然愣了神。这样的举动，慕容文博自己一定觉得是丢人的，自己刚刚竟然还去戳破。

张元顺只得自己直摇头，自打嘴巴。

“皇上，臣妾可以起来了吗？”战美琪还保持着施礼的姿势，等着慕容文博说请起。

“战妃请起。”慕容文博这才缓了缓神，恢复了以往高冷的面容。

“谢皇上。”战美琪轻轻站了起来。这句谢皇上的语气里，没有任何情绪。没有感激，没有欣喜，甚至没有一点心虚。好像刚刚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又好像早不是第一次见皇帝。

慕容文博被战美琪这样不卑不亢的态度弄得有些气恼，可又有些惊讶。气恼的是，自己堂堂华夏国主君，却似乎一点都不被自己的妃子待见。惊讶的是，自己自登基以来到现在，人人都把自己奉若神明，无不极力讨好，而眼前的这位战妃，却偏偏例外。

“战妃今日，可有什么身体不适？”慕容文博急于想知道，战美琪为什么不愿侍寝。

“回皇上的话，臣妾并无不适，多谢皇上关心。”战美琪倒是答的耿直。

“那为何战妃今日不肯侍寝？”慕容文博文博感到纳闷。

“皇上当真想知道？”战美琪突然卖了个关子。

“那是自然。”慕容文博这下的语气缓和了许多，想着战美琪这样说话，兴许她有什么别的理由。

“臣妾不敢说。”战美琪低下了头。本是一句怯生生的话，却被战美琪说的底气十足。

这下慕容文博更加好奇了：“不敢说？有什么不敢说的？朕在这，有什么不能说的。”

“正因为皇上在这，臣妾才不敢说。怕说了皇上会生气。”

慕容文博侧了侧头，既有些气恼，又还是好奇：“你说！朕恕你无罪。”

“当真？”战美琪终于听到了她想听的话，语气中有一丝欣喜。

“当真！”慕容文博自然也听出了这一丝欣喜，莫名地也有些开心，看来这位冰美人，也还是会因得了恩赏而欢欣。

战美琪突然单膝跪了下来，做出了认错的样子：“启禀皇上，臣妾今日刚刚入宫，直至此刻，方才见到皇上，和皇上所说的话，前前后后不过十句。虽皇上是臣妾的夫君，可臣妾和皇上，还不如臣妾和我军中将士熟悉。让臣妾入宫第一日便要侍寝，恕臣妾心中过不了那道坎。”

慕容文博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之前宫中已有三十一位妃嫔，可从来没有谁，以和皇上不熟为由，拒绝侍寝，还把自己和军中将士放在一个等级上类比。况且这样的规矩，早流传了千百年，怎么偏偏这个战妃多事。况且，况且……刚刚这一见，慕容文博只觉得眼前这战妃，像个神仙妃子般，神采奕奕，一时便生了爱慕之心。而这位战妃，也和自己对视了良久，难道她心不似我心？想到这慕容文博又气又恼。

“大胆！”慕容文博气得声如洪钟。

旁边的洪元顺见皇帝不悦，扑通一下便跪倒在了地上。

“臣妾胆大妄为，在皇上面前出言不逊，本是最该万死。不过谢皇上方才恕臣妾无罪，臣妾这才能逃责罚，皇上宽宏，是一代明君，万民之福！”战美琪继续往下说，从容不迫，一下搬出了皇上的承诺，一下又搬出了明君的帽子，和万民之福。

慕容文博气得从门口径直走到了水池旁，一把抓住了战美琪的手：“你今夜当真不肯侍寝？”

战美琪抬起头来，看着慕容文博的眼睛，目光里没有闪避，没有胆怯，只有坚定：“回皇上的话，皇上乃万民之主，臣妾不敢违抗皇上圣旨，若皇上非要臣妾侍寝，臣妾为家人九族着想，也只得侍寝。可要问臣妾今夜愿不愿侍寝，臣妾不愿。”

“哼！”慕容文博甩开了战美琪的手，“笑话！朕堂堂一国之君，难道还要强迫自己的妃子侍寝？朕念你在外征战多年，战功赫赫，为华夏立下战马功劳，不与你计较。张元顺！”皇上突然转过头，冲张元顺喊。

张元顺硬着头皮赶紧猫着腰小碎步跑到了皇帝跟前：“皇上。”

“宣，从即日起，战妃在荣熙宫中修习宫中礼仪，一月内不得出宫。派最好的嬷嬷！最好的太监！教到会为止！”

“喳！”

说完这些，慕容文博气得站在原地喘气，老半晌都不出声。周围的宫女太监们跪倒一片，一个个都敛声屏气，生怕在此时触了霉头。

慕容文博在等。他在等战美琪主动开口认错，主动要求侍寝。

当然，他等不到。

“皇上若没什么事，臣妾就先行告退了。”不曾想，战美琪不仅不求饶，还要先行告退。

“有事！你就在这呆着！”慕容文博气极。

这下战美琪心中有些恼了。她无所谓于皇帝的强势，也无所谓在众人前被责骂，可是这样耗时间，却挑战了战美琪的底线。像她这样习惯于争分夺秒生活的人，所有浪费时间的行为，都让她感到本能地抗拒。

“真想把这皇宫烧了！就没那么多破事了！”战美琪心中气恼地想。

这念头一闪，只见火光四起。

“走水了！走水了！快来人啊！”外面的太监立时喊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