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教书先生

路小南并不知道满梁心中所想是什么，只是自顾自的说着，等她反应过来时，满梁已经离她不足一寸远了。

“你……满梁哥，你靠我这么近做什么？”路小南害羞的低下头，稍微往后挪了挪躲开些许。

满梁目光专注且温柔，声音磁性不已，贴近着听起来格外让人脸红，“我只是觉得……你认真说话的样子，很迷人。”

次日，路小南自己到集市去买东西，满梁则留在家中照顾满老娘，今日荀大夫要来复诊，若是满老娘恢复的好，便可以下床活动了。

路小南带上满梁的小私房钱，接着给家里买必需品的名头同满老娘道了声别，才离开满家。

牛车晃晃悠悠的，寒风呼呼的往路小南怀里灌，她拉紧了衣襟，却仍是抵不住寒风，只得缩成一小团，躲在旁边的大叔身边，企图让他为自己挡去寒风。

一旁的大娘看不过去了，将路小南的手拉过去，放在自己的小暖炉上，“姑娘，这冬天的风最要人命，你年轻时候不注意，等老了得了风湿可就没得后悔了。”

路小南听着大娘的唠叨，总觉得好似回到了前世自己嫁人前仍住在家里的时候，她的妈妈也是这样，整日同她唠叨着一些有的没的。

那时的她总是嫌烦，听多几句便让母亲别说了，来来回回都是那几句，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

此时却格外怀念起那样整日有人在耳边唠叨的日子来了。

到了集市上，路小南先是去买了些做帽子用的材料，又买了些家中缺了的盐和油，这才奔向书斋。

书斋仍是冷清清的，店里好似通了地龙，路小南一踏进去便觉得较屋外暖了不少，她舒服的叹了口气，便听见一声嗤笑。

路小南循声望去，便见柳亥雨坐在柜台后，一手捧着手炉，另一手端着一杯茶在慢慢品着。感受到路小南的目光，柳亥雨抬起眼眸来，“我道是谁来蹭我的地龙了，心中倒也不觉得意外了。”

路小南最讨厌他这副冷冷淡淡的说出口毒舌不已的话，登时满腹怒火，“柳先生未免太过自恋了，这地龙在或是不在，我今日都要来此处买纸墨的，就好像柳先生你，在与不在之于我并无区别。”

“哦？是么？”被路小南将自己和地龙比做一样，柳亥雨似是被激怒了，缓缓放下手中的茶盏，站起身来。

他平日里周身有一层温文尔雅的伪装，可生起气来却好似被吵醒的老虎，加之他比路小南高了不少，看起来颇有些压迫感。

路小南缩了缩脖子，终是鼓起勇气点了点头，“那是自然。”

柳亥雨状似无意的拂过身后的书架，嘴上却在说着毫不相关的事，“我听说，你家中两个弟弟，皆已经到了上学的年纪，可却没办法供他们念书？”

“是又如何？”路小南的眼眸也冷了下来，他要知道这些事并不难，可自己和他除了彼此做生意以外，并无任何接触或是关系，她不得不揣测他是要以此来威胁自己些什么。

柳亥雨轻松一笑，“别紧张，只不过是想告诉你一件事。”他曲起食指敲了敲柜台的木质桌面，“我呢，恰好是这镇上唯一一个私塾的创办人，也是其中的教书先生。”

路小南眼中的骇然好似取悦了他，他将小七唤来，给她买了纸墨，便赶她出去了，“今日本公子乏了，要闭店歇息了，姑娘请回吧。”说完便不等路小南反应过来说些什么，就抱着暖炉离开了。

路小南抱着纸墨走出墨斋，被凛冽的寒风吹过脸颊，神志才回复了些许，“这柳亥雨，竟是个教书先生？”她还以为，他不过是个家中有些权势的纨绔子弟呢，毕竟他那身温婉气质显然是伪装出来的，每次她到书斋的时候他都在柜台后悠哉悠哉的消磨时间，分明是一副不学无术的样子。

路小南满心满眼的惊叹，真不愧是人不可貌相。她早该察觉的，从第一次在摊位上见到他的时候，听见周围人喊他柳先生时便该猜到的。

可惜她当时心中满是对这人的气愤和第一次被定下长期的订单的喜悦交织的复杂情绪。是以并没有在意。

柳亥雨今日这一番话倒是提醒了她，若是当真要送满福满归到私塾念书去的话，恐怕不得不经过他的同意。

她气馁的叹了口气，路小南向来没把这柳亥雨放在眼里，先前几次到书斋买纸时甚至出言不逊明嘲暗讽的说过他好几次，看来她这回当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经过集市时，路小南见一个小摊贩在叫卖热包子，和周围其它商贩比起来，生意要好一些，想必是集市里最好吃的肉包子了。便走上前去买了一个肉包子，揣在怀里生怕它凉了，才匆匆赶回家。

路小南回到家中，刚好看见满梁从院子里往堂屋走去，连忙喊住他，“满梁哥。”

满梁回过头来，冲她笑了笑，“你回来了，今日怎么回来的这般早，外头冷不冷，快进屋里来。”

路小南乖巧的跟着他走入堂屋，将背篓丢在角落里才回过头来，生怕他察觉里头还放着纸墨，“满梁哥，荀大夫来过了吗？”

满梁点了点头，“嗯，刚刚才送他离开。”听她进来第一句就是问娘的情况，心中也对她多了几分喜欢。

“娘的腰怎么样了？”路小南连忙追问道。

“比原先好了些，荀大夫说可以下床走动了，可还是不要有弯腰的动作，以免原先受伤的部位拉伤了。”

路小南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虽然想不明白摔伤的部位怎么还能拉伤，可谨遵医嘱总是没错的。

她将回来路上买的肉包子从怀里掏出来递给满梁，“满梁哥你快吃，这肉包子是我从集市上买的，还有些温温的，你快吃。”

满梁接过来，没有放进嘴里，反倒问她，“你可吃过了？”

“没有呢。”路小南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