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乡下丫头是贵人

“不能杀不能杀，那她就这么祸害了我的儿子，我这做主母竟然是什么也不能做了？老爷，你告诉我，这是什么道理？”大太太古氏又气又恼，手拍在胸口上泣不成声。

何文常看着一想要强的夫人这幅样子，脸上也动容了几分，跌坐在椅子上面：“夫人，别人不知晓这其中的原因，难不成你也不懂吗？江南薛家是圣人母家，便是当初我去那一趟，也不敢造次说话。临了把林姨娘送了我，我也让你只盯紧了。可现在那位爷才走，定然是去江南查案子的。如果查出个什么来也就罢了，可如果此事不了了之。咱们现在要了林姨娘的命，将来就是咱们阖府上下一百多口的命……”

大太太哭得趴在桌子上面，竟是思前想后也没了主意。

何文常叹了一口气，走过去扶住了古氏的肩膀将人揽入怀里，脸上愧疚无奈：“我哪里是那种宠妾灭妻的糊涂人？咱们夫妻一场，你说出这种话，岂不是让我更加无法回你？儿子的事情，我记下了。也是咱们儿子有福气，正好遇上了那云姑娘出了院门口，撞破了这事情。如今那位爷去办案去，等这事情有了眉目，我自然会惩治那贱人。”

古氏慢慢的也缓过劲了，抽出帕子擦拭眼泪，吐出一口浊气：“老爷说得对，是我儿命大，又遇上了那个乡下丫头云姑娘，正巧撞破了这腌臜事。”

“这就对了。夫人难道不明白，现在是什么紧要关头？如果不是我赶回来的及时，让枭爷从那官道上走了，便是派了多少人去追，也是追不上的。如今枭爷被留下这么许多日，再去了江南，只怕京城的变动更大。咱们离得远，却也需要给那边的人供奉吃。”何文常儒雅的脸上带着精明，却是话音一转：“这次过后，也能少几个拿钱的人了。”

古氏一惊：“圣上才登基多少年月，竟是这么快就要对老臣出手？”

何文常轻笑一声：“当初圣上在众多皇子之中，并不出挑。那些老臣结党营私，参合了多少的事情。如今一年孝期过，便是单看圣上身边这位内卫，便也应该知道圣上是个……”

话没说完，可大太太古氏也知道了其中的厉害。

“那我明白了，以后的日子，我只管着我和儿子平平安安的过日子就是了。”

何文常听了这话心里高兴，现在那林姨娘的确不能动，眼看着却也要防着的。只可惜了，那么一个标志的瘦马美人。

大太太坐在屋子里面，陪嫁的王妈妈轻手轻脚的走进来：“太太，老爷如何说的？”

古氏在自己奶娘跟前也不再端着架子，脸阴沉下来，帕子在脸上擦拭干净泪痕，语气淡漠：“老爷说了，如今那贱人还不能死。”

“这……”王妈妈一惊：“哥儿的都差点出事了，那小丫鬟都实话说了，是因为家里要钱才给林姨娘办事的。如今是咱们哥儿遇上贵人，才逢凶化吉了的。这样的歹毒贱人，便是活活打死也是该的啊，太太你怎么不和老爷分辩分辩？”

“我如何没分辩？可眼下老爷的确不稳当，若是赔上阖府上下的性命为了一口气，我做不出这般糊涂事情。你下去，让人把那小丫头的舌头割了，送去最下等的窑子里头。他们一家全部都给我找牙婆子卖了，打发干净了。”古氏摁住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她不能不为了自己男人考虑。当初她走错了一步，让那林姨娘生下了孩子，原本以为是和薛家亲近，如今倒是让薛家惦记上家里的钱财了。

再想到自己亏损了身子的儿子，古氏喊住了想要出去的王妈妈。

“那院子里头送过去的，是惜春对吧？”

王妈妈点头：“嗯，是太太让惜春过去伺候的。不过我听着，那位爷并不看得上惜春这丫头。倒是对着那云姑娘，有几分不寻常的模样。可也不像是已经收做房里人，着实是看不清楚这位爷。”

“咱们哥儿这次，倒是真的让个乡下丫头给救了。听老爷的意思，也是要谢过这云姑娘的。刚才那位爷跟前的常福还特意过来了，交代了把这乡下丫头的嫂子给放回家去。既然如此，让惜春回来吧，那小贱蹄子天生的贱骨头，如今那位爷不在咱们府上了，被不知好歹的得罪人。妈妈找个不大懂事的丫头送过去，端茶送水当个客人养着。一并的东西，都给她。”

古氏交代完，站了起来打算再去自己儿子院子里面看看。

王妈妈转身去把古氏交代的事情给办了，先是收拾了那要下毒的小丫鬟，再派人去喊牙婆过来。再找到陈氏，让人用驴子给送家去，才到了蔓儿的院子门口。

惜春正气咻咻的站在蔓儿门口，把热水给蔓儿送进去，走到门口就抱怨开了：“这多早晚了还要洗澡，这天也不冷，平白的姑娘要这么多的热水，厨房那边看到我去都躲开了……”

蔓儿泡在木桶里面，眼珠子呆呆的看着前面。

刚才常福来说他们要走的时候，她就说自己也走，可常福却笑呵呵的让她留下。

“爷说了，让姑娘在这府里面等着，自然会来接姑娘走的。”

手直接一把拍在水面上，蔓儿咬牙切齿：“登徒子，不知羞的家伙，我平白无故的为什么要等着？”

刚才胸口被枭延文一把拦住，她抬起手想要打那土匪，却直接被抓住了手。

“爷会负责。”

“我才不要你负责，我明日就准备东西走人，我就不相信了，离开了你枭延文我竟然会一条活路也没有。管你什么高门大院，我不稀罕！”

惜春的话还在不停的念叨，蔓儿直接朝着身后喊：“不乐意拿了，你就去旁边呆着。”

“姑娘，我在大太太跟前是大丫头，什么时候拿过那么多的水？说上一句都不成了吗？”惜春掐着腰直接就回嘴，一回头却是对上了一张老脸，吓得差点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