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借水

“这个是我在路上看见的，路上还有很多呢，待会儿回来我可以去摘。”慕歌同陆子昂说着，随后伸手拍上了陆子昂的肩膀：“子昂，你要相信姐姐，我应该没有骗过你吧？”

陆子昂微微抿唇，随后终是选择了妥协点点头。

慕歌嘴角勾起，是轻松的笑容。

她抱着萝卜跟着陆子昂往李大婶家走着。

一处低矮的茅草屋，整整洁洁，打扫的也是十分干净，还有一棵大树长得极好，长在那屋前，树下便是一口井。

“就是这里了。”陆子昂同慕歌说着。

慕歌微微颔首，便是抱着萝卜前去敲门，开门的人，让慕歌惊住。

这个女人，不就是给自己拿休书来的女人吗？

李大婶？

李大婶瞧见慕歌时，冷冷的扫了她一眼：“你来做什么？你跟张少爷是不可能的了，就断了这念想吧，凭你这模样，是绝不可能嫁入有钱人家的！”

慕歌将自己心中的惊讶挥去，面上带着轻笑：“李大婶，我想来借一桶水。”

“借水？没有！”李大婶说着，便是直接要将门关上。

“你这里有一口井，怎么能说没有呢？”慕歌淡淡的看了一眼那水井，又是将目光落在李大婶的脸上。

李大婶冷笑一声：“你是脑子进了水了？现在这年头，水有多金贵……”

“我拿吃的换。”慕歌打断了李大婶的话。

“你拿吃的换？你哪里来的吃的？”又是讥讽的声音。

慕歌将自己的萝卜伸了出去：“这个。”

李大婶愣了一下：“这是什么东西？”

“吃的。”慕歌说着，咬着牙使出最大的力气将那萝卜掰断，然后咬了一口。

也是在掰开的刹那，属于优质萝卜特有的清香，未加任何其余的渲染，一时间散发了出来。

清脆可口。

慕歌吃了一口，扬着另一段：“这个，能吃，是吃的。我换水。”

李大婶咽了口口水，看着那萝卜，有些想要，可是……

“你这东西是哪里来的？”

“我从山上找来的，我记得以前有一本书上说过，这个东西叫做土人参。”说罢，慕歌便是转身：“李大婶，如果你愿意换的话，就亲自拎着一桶水送到我家来，我本来是有一根的，现在只有这一半了。”

慕歌走到了惊讶的陆子昂面前，将自己咬过的那半截萝卜递给了陆子昂：“这个能直接吃，我咬过的地方不要吃。”

剩下的那半截，自己未咬过的，她等着用来换水。

陆子昂咽了咽口水，摇着头，将目光挪开：“我不吃，你吃。”

之前，慕歌也是将所有的东西都给自己吃，她自己只吃一点点，但是自己却觉得那些吃的难以下咽，只是到了后来，他才慢慢习惯这些越来越少，越来越难吃的东西。

“我有。”慕歌说了声，待到走远了，才同陆子昂说道：“我去山上找。”

“不要！”陆子昂立即将慕歌的衣袖拉住，慕歌奇怪的看着陆子昂。

“天黑了，不安全。”陆子昂说了句，便是收回了手，看着自己手里的萝卜：“我不饿的，你吃吧。”

慕歌轻笑了一声，伸手揉了揉陆子昂的头发，只是单纯的揉着小孩子的脑袋。

陆子昂的脸却在那一刹那微微有些泛红，只是天色太暗，根本就注意不到。

“我其实在山上找到这个的时候，我自己就已经吃了很多了，你赶紧吃吧。”慕歌说着，便是将陆子昂手里的水桶拿过，在陆子昂前面走着。

陆子昂纠结许久，抱着那白萝卜就吃了起来。

入口很脆，水分也足，带着些清甜。

好吃！

陆子昂几下将那萝卜吃完，跟上慕歌时，又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不敢说话。因为他把萝卜吃完了，没有给慕歌留一点。

慕歌看着并未在意，只是他们前脚刚到家，刚准备关门时，看到不远处，拎着一桶水的影子，在快步的往这边走着。

慕歌便是未关门，等着那影子的靠近。

李大婶过来后，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汗水，面上带着笑：“慕歌，这桶水大婶免费送给你，你告诉大婶，你找到那个又大又白的东西是在哪里找到的好不好？”

和蔼可亲，对着慕歌像是对着自己的女儿一般。

慕歌面上带着浅笑：“地方，我肯定不能告诉你。”

一句话说完，看了一眼那桶水：“这桶水还不错，水我要了，这半截萝卜给你。”

慕歌将萝卜给了李大婶，李大婶的脸色变了几变：“慕歌，好歹你跟张少爷的事情，我也是媒人，你就这么对我的？”

“你是媒人？”慕歌倒也不意外，因为李大婶来送过休书，所以她是媒人很正常。

只是，现在她有脸提自己是媒人的事情？

慕歌有些想笑。

“是，要不是我，只怕你跟着你的父母还有你的妹妹一起饿死了。你能活到今天，不全是靠着我么？”李大婶冷哼一声：“当初我把你从路上捡回来，送到了这冯家做童养媳，冯家虽是穷了些，可也让你多活了两年，这冯家的人也全都饿死了，但你还靠着冯家留下来的东西活到了现在。”

“哦对，你也靠着张家给你的接济。”李大婶说着，将许许多多似乎是对慕歌的好全部都说了出来。

慕歌有些震惊。

她现在十一岁，父母双亡。并且自己是个童养媳，而这夫家也全都饿死了？

然后，自己到底是怎么成为张家少爷的妻子的？

不，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才十一岁，都许配了两家人家了！

“你不要再说了！”陆子昂猛地大声朝李大婶吼了一句。

李大婶跟慕歌皆是怔住，下一刻齐齐的看着陆子昂，陆子昂满面怒容：“你不要以为现在我姐失忆了，你就用这些瞎话来骗我姐！我姐跟张家少爷的事情，分明是张家少爷欠我姐一条命，他们张家为了不被人诟骂，才说要娶我姐，照顾她！”

“……”慕歌嘴角抽了抽。

山路十八弯。

这是什么狗血剧情？

报恩？

所以要娶自己，现在是娶了自己又给自己休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