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呀,偷薯贼掉到河沟里摔死啦!”
夜幕笼罩下的双河村,突然被这一嗓子打破了寂静。
一听死人了,正在吃晚饭的村民们急忙撂下饭碗跑出去看热闹。
一盏盏灯笼很快聚拢过来,照着仰面躺在长满青苔湿滑的大石头上的女人。
“唉哟!这不是郑家的三儿媳,丑寡妇春花吗?”有村民惊呼着。
“没错,是她,又摸黑出来偷东西吃了,我吆喝了一嗓子,她就吓得滚到河道里了,摔死了不关我的事啊。”另一个村民有些心悸,急着撇清关系。
“哟,她怎么看起来怀着身孕呢?”一个眼尖的村妇指着春花高高隆起的肚子,“看起来有七八个月了。”
“她男人死了四五年了,她这怀的是谁的呀?寡妇跟人私通,可是要被沉塘的。”另一个村妇咂着嘴,一脸鄙夷的表情。
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人,竟然没有一个人伸手帮忙。
“春花!你怎么啦?”一个瘦弱面带菜色的女人分开众人,惊慌失措地摇晃着躺在石头上一动不动的春花。
她是春花的二嫂,郑家的二儿媳郑小凤。
在郑家,她和春花妯娌两个同病相怜,是被全家人克扣吃喝随意打骂的对象。
看到春花后脑勺不断流出的血,己将身下那块大青石染红,二嫂郑小凤吓得惊叫失色,“救命啊!快去叫郎中救救春花!”
“像这种伤风败俗的女人,救她做什么?”一个围观的村妇撇了撇嘴冷哼着,“不仅偷食,还偷汉子,像这种女人活着,是我们全村女人的耻辱。”
郑小凤被这个女人的冷血激怒了,回头指着她追问,“她偷你家汉子了吗?偷你家粮食了吗?你也不睁大眼睛看看,这片红薯地可是我们郑家的。”
那个女人被反驳得无话可说,只好翻了翻白眼站在一边继续幸灾乐祸地看着热闹。
郑小凤一看,依旧没有人来帮忙,忍不住伤心地大哭起来,“春花,你怎么这么命苦?给郑家做了那么多年童养媳,你为全家当牛做马。
从未吃过一顿饱饭,所以才虚胖水肿成这个样子,饿急了什么都吃,食物中毒一张脸都烂了……”
围观的人群中,一个善良的大娘听着郑小凤的哭诉,也忍不住抹起眼泪来。
“这春花真是可怜,从小无父无母,落到这周氏手中,也确实受了可怜了。”
“躲开!”人群中忽然冲出一个年轻男子,大步走到春花跟前,一把将她抱起来。
“多谢上官先生!”郑小凤感激地道着谢,小跑着跟在后头。
一路颠簸中,上官晖觉得怀中这个胖女人稍稍动了动,忙低下头看了一眼。
朦胧的月光中,怀中的女人微微睁开了眼,四目相对时,她愣了一下,“你……你是谁?”
“春花,你醒啦。”郑小凤一脸欣喜。
“这是学堂的私塾老师上官先生呀,是他救了你。”
郑小凤有些诧异,春花往日里一看见上官先生,总是一脸花痴的样子,今日摔了脑袋,居然不认识他了。
“春花?私塾老师?”躺在这个男人温暖的怀里,被他抱着疯跑,春华忍着脑仁疼,努力思考着,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作为新时代创业者的她,生意做得风生水起,今天开车去谈一单大单,谁知迎面撞上了疾驰而来的水泥车。
结果再次睁开眼时,却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
被上官晖抱回那所谓的家,一间破破烂烂四处漏风的泥坯房子里,墙壁都被烟熏得漆黑,墙角结满蜘蛛网。
地上,是一大堆苞米,闻在鼻子里有一股植物的清甜。
春华这时才不得不接受一个事实,她穿越到了这个叫春花的大肚肥婆身上。
哎,既来之则安之吧,向来适应能力极强的她迅速调整着自己。
上官晖将她放在土炕上,忙扳过她的脑袋查看她的伤口。
郎中也急急忙忙背着药箱赶来了,为春花敷上药后便用纱布细细包好。
这时,一个一脸蛮横的婆子一脚踹开门闯了进来,指着春花大声骂道,“你这个不要脸的,丢人现眼还不够吗?这下可好,弄得全村人尽皆知,把我们郑家的脸都丢尽了!”
春花吓了一跳,下意识低下脑袋缩成一团。
她大脑里关于原主的记忆像放幻灯片似的浮现出来,但却都只是片段,无法连成完整的记忆。
这个人就是她的婆婆周氏,向来把这个媳妇当奴隶使唤,动不动就打骂不给吃饭。
春花的默不作声,使周氏变本加厉,她直接捞起放在门后的扫把,劈头盖脸地向她打去。
不料她的扫把在空中被一把大手牢牢抓住。
“上官先生。”周氏撇了撇嘴,“我这儿媳不守妇道,还出去偷吃,我今日必须好好教训她。”
“大娘,再怎么说她也是你儿媳,掉进河道差点摔死,好不容易捡了条命,可别再被你打死了,做人还是厚道些好。”
上官晖富有磁性的声音沉稳里透着威严,周氏只好扔了扫把,悻悻地转身走了。
“多谢上官先生!”
借着昏黄的烛光,春花忍不住抬眼偷偷打量着这位帮了她的先生。
哇,这个男人好帅好酷!春花在心里惊呼着。
虽然被人尊称为先生,可他看起来却十分年轻,笔直的身板,剑眉如墨,一双深邃的眼如夜空中的宝石熠熠生辉,灼得人睁不开眼,不得不说,他是个极其英俊的男人。
二嫂郑小凤忍不住摇摇头,这春花又犯花痴了。
从前她总是有意无意往学堂跑,或者故意造成和上官先生的偶遇,一看见人家就移不开眼,可人家压根儿一眼都不想瞧她,至于今天救她,也是出于怜悯而已。
从长相上来说,一个英俊非常,帅得让人睁不开眼,一个奇丑无比,又黑又胖满脸疮。
从身份上来说,一个是受人尊敬的私塾老师,一个是让人下眼观的低微寡妇。
像他们这样两种人,是不可能有交集的。
二嫂郑小凤悄悄将手伸进被子里捏了捏春花的胖胳膊,提醒她收回那肆无忌惮的目光。
春花一个激灵,回头不明就里地看着二嫂,“你捏我干什么?”
上官先生摇了摇头,转身告辞了。
这个黑胖妇人的目光他向来都极其厌恶,也想赶紧摆脱。
春花看着那个笔挺的背影消失在夜幕中,忍不住自言自语了一句,“什么时候能让这个帅哥用另外一种眼光看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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