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偏心的婆婆

看着家徒四壁，一副穷苦的现状，春花决定，既然穿越成古代农妇，而且起点还这么低，但无论如何，她一定要活出一个人样来。

即使无依无靠，也要把日子活得有滋有味。

挺着大肚子把屋里院里打扫得干干净净，她把被褥也全部拆洗了，又把棉絮晾在院中在太阳底下，嗅着有一股太阳的味道。

二嫂小凤也来帮忙，她们妯娌两个忙前忙后，有说有笑。

从前一大家子人，屋里屋外的活都是这妯娌两个在干，其他人忙完田里的活，就回家歇着了。仿佛小凤和春花就是他们家的丫鬟，理所应当忙完田里的，接着再忙家里的。

如今春花跟周氏翻脸了，当然别想从她那儿弄到一粒粮食。但好处就是不用在给她当丫鬟奴隶，成天被她使唤吆喝，现在自己愿意做什么就做什么，心里觉得自由得很。

小凤心里实在羡慕春花，她突然胆子就大起来，而自己无论如何都不敢这么做，她怕丈夫的耳光，怕跟婆婆做对孩子们挨饿。

抬头一看四下无人，小凤悄悄从袖子里拿出一个黑面馒头，偷偷塞给春花，小声说，“快吃吧，娘不准你在家里吃饭，你还带着身子呢，肯定饿得快。”

“二嫂，你自己吃吧，我不饿。”

春花心里明白，周氏那个吝啬鬼，就这样的黑面馒头都不给小凤吃，她只能喝稀饭，每顿饭每个孩子只能分半个馒头，二嫂这是偷偷藏了孩子的馒头拿给她吃的。

她一个大人，怎么好意思从孩子嘴里抢食呢？所以说什么都不要。

“二嫂，你放心吧，我不会让自己饿着的。”这广阔的天地，总有吃的东西。

对了，你帮我在邻家借些菜种，我去把屋后那片空地给翻了，种上菜，一个月之后，咱们就能吃上新鲜菜了。”

“好，我这就去在借菜种。”小凤笑着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就出去了。

春花拿着镢头来到屋后努力地翻着地，没挖两下就满头大汗，她用袖子抹着汗珠，等孩子生下后，一定好好减肥了，这副虚胖的身子实在不灵活。

翻好了地，撒下菜种，用耙子细细地扒了一遍，她又提来几桶水，轻轻地洒在菜地里。

看着和煦的阳光洒满这片菜地，春花抹着汗珠笑了，想象着一个月后的郁郁葱葱。

晌午饭时间到了，小凤做了菜汤面，她往春花屋里瞧了又瞧，抬头看了一眼婆婆的黑脸，最终什么话都没敢说。

一家人围在桌前唏哩呼噜地吃着饭，小杏故意吧唧着嘴吃得很欢，边吃边朝着春花的屋里大声说，“今天的汤面片炒了葱花，放了香菜，可真香啊，我得吃三大碗。”

小凤抬头看了小姑子一眼，当然明白，她这是在馋春花，还在记恨着昨天没有给她吃山鸡肉的事。

周氏用筷子敲着碗，“我闺女吃五碗都行，如果吃不完，就给老母猪吃了，它还能给我们家下猪崽卖钱呢，不像有的人……”

周氏那大嗓门儿分明是在指桑骂槐，虽然春花已经不吃他们家饭了，可还住在一个院子里，她想起来就想骂两句。

正在屋里缝着棉被的春花，当然听到周氏是在指桑骂槐，也懒得搭理她，这个泼妇，一朝惹上就没完没了，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忙得很。

小杏在饭桌上把嘴吧唧得山响，春花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她觉得有些无趣，只好悄无声息地吃饭。

桌上的盆里还有一些汤面，小凤抬头看着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小心翼翼地去拿饭勺，还想再盛一点。

周氏立刻呵斥道，“吃什么吃？一个女人家不干重活，你还想吃几碗呀？”

小凤吓得连忙放下饭勺，不敢再继续盛饭。

她心里十分委屈，他们两口和自己的儿子女儿，想乘几碗就盛几碗，剩下最后一点清汤寡水，都是不舍得让她吃，她自从嫁进这个家，就没吃饱过。

她一天到晚起得最早，睡得最晚，跟男人一样去地里干活，回家还要伺候这一家子，这婆婆从来就没给过她好脸色。

周氏瞥了她一眼，转过头笑盈盈地看着她的老闺女，“小杏，这盆里还有饭，你刚才不是说要吃三大碗吗，娘给你盛。”

她笑着把盆里剩的那些面全给闺女捞进碗里，满脸都是慈爱。

小凤在心里叹了口气，无论她怎么做，婆婆周氏也只会疼爱她自己的闺女。

一家人吃饱了，就去屋子里歇着了，周氏拿着大蒲扇，一边替女儿扇着风，一边跟她小声说着什么，母女俩一边嘀嘀咕咕，一边往春花的房里看。

小凤收拾着碗筷，心里担心她们又在想着什么法子给春花使坏，春花身子已经很重了，她们什么吃的都不给，真不知道她该怎么过。

把家里几床被子全缝好了，嗅着香香的太阳味道，春花心想，今晚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她怀疑自己身上出的那些疹子疤癞都跟长时间的潮湿不干净有关，所以必须将屋子和棉被衣物等等都拆洗得干干净净，心里才觉得舒坦。

干了不少活，肚子开始抗议了，春花拎起竹笼，拿起小铲子和镰刀，准备去山里找些东西。

来到西沟，她已经气喘吁吁了，抹了一把汗，她四下打量着。

这里的风景是绝美的，山是那么青，水是那么绿，空气中都是一股淡淡的草香，林子里的小鸟叽叽喳喳地唱着，春花的心情也格外好起来。

顺着蜿蜒的山路往前走了不多时，她眼前一亮，立刻把竹笼放在地上开始摘一种叶子，这种植物当地人俗称臭老婆树，山上有不少，它的叶子翠绿鲜嫩，可以用来做凉粉。

可惜当地人并不知道，所以并没有人摘。

没多大会儿功夫，春花就摘了满满一竹笼，提着往回走。

她觉得这个大山真是一个天然的宝库，靠山吃山，可不用愁自己饿肚子。

回到家，她把那些叶子倒进大木盆里清洗干净，放在竹篦里晾着。

坐在堂屋里的小杏儿看见了，轻蔑地对她娘说，“看来胖春花饿极了，连臭老婆树的叶子都摘着吃。”

“饿死她才好。”周氏抬头剜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