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架上锅生上火,水开之后,便将臭老婆树的叶子放进水里煮着,然后不停地用棍子搅拌着。
空气中满是叶子的清香,小凤忙跑过来问她,“春花,你这是做什么?煮野菜吗?这臭老婆树叶子可是不能吃的。”
“看我的。”春花抬头冲着小凤一笑,找来一块纱布,将那些菜叶菜汁全部过滤了一遍,又从炉膛里扒了一些白色的灰放进那一大盆翠绿的汁子里面。
她将那一大盆墨绿的树叶汁隔着盆冰在水里,等完全凉下来的时候就凝固了,倒在案板上,像一盆晶莹剔透的绿水晶果冻一样。
春花拿起菜刀蘸了蘸水,就仔细地切成小条放在碗里。
“这是什么呀?”小凤看着,觉得神奇极了。
“这叫叶子凉粉,可好吃了,你快尝尝。”春花和了些蒜汁子淋在凉粉上,递给小凤。
小凤用筷子夹了一块放进嘴里,凉凉的,滑滑的,再加上蒜汁子的酸香,简直好吃极了。
“原来臭老婆树的叶子也可以吃呀,太好吃了。”坐在院中,小风呼噜呼噜就把一碗吃完了。
春花在院中支起小饭桌,又喊来孩子们。
二嫂的三个孩子兴冲冲地围了过来,直接捧起碗就吃,都是半大的孩子,中午只吃了一碗稀汤面,到现在早就饿了。
“三妈,这是什么东西啊?太好吃了。”
“又凉又软,香极了。”
孩子们边吃边敬佩地看着三妈,没想到她居然能用树叶子做出这么好吃的东西。
“这叫叶子凉粉,不但好吃,还清凉下火。”春花疼爱地看着几个孩子,“你们如果爱吃的话,以后三妈常常给你们做。”
“嗯。”几个小包子边吃边点头,呼噜呼噜几碗就下了肚。
小杏吃惊地坐直了身体,向着院中张望着,“娘,你看,春花居然用叶子做出了好吃的,我都闻见香味儿了。”她说着,咕咚咽下一口口水。
这几个小毛蛋子唏哩呼噜,像几头小猪一样,吃得太香了,把她姑看得都眼馋了。
老大家的三个孩子远远地望着,馋得直咽口水。
他们娘平常老欺负三娘,他们也不好意思凑上去吃三娘的东西。
“东子,你们三个快来吃呀。”春花朝那几个孩子招招手,他们立刻呼啦一下围了过来。
不管大人之间有什么矛盾,孩子毕竟是孩子,春花给他们每人盛了一碗,一脸温和地看着他们吃得那么香。
周氏也十分诧异地站在堂屋里看着,她还等着看春花饿肚子的样子,如果忍不了直接滚蛋最好。没想到她弄的什么叶子,跟这些小崽子们围着吃得那么香。
两个大人和六个孩子吃了半盆,另外半盆春花切成小块,让几个孩子用碗端了送给邻居们尝尝。
住在一个村子,抬头不见低头见,活成人见人烦的孤家寡人,连借东西都借不到,这让春花十分不舒服,她得想办法缓解邻里关系。
眼见着那些东西一碗碗分给邻居,自己一块都没尝到,小杏十分火大,她气呼呼地说,“啍,得瑟什么?不就是臭老婆树叶子吗?当谁不认识似的。”
她立刻背上竹篓,也跑到山里去采。
周氏心里不痛快,扛着个锄头去锄地了。
“哎呀,郑家嫂子,怎么亲自来锄地了?”正在地里忙碌的刘大婶跟她打着招呼,“平常不都是你家那二媳妇和三媳妇锄地吗,今天怎么自己亲自上阵了?”
“那俩蠢货废物。”周氏一提起那两个媳妇就来气,她一个都看不上眼,就觉得自家姑娘看着亲。
刘氏自是知道她向来看不上那两个儿媳,故意激着火,“你那三儿媳村花真够可以啊,平常看着老实本分,谁知偷偷怀了孕,是谁的都不知道。”
一提这事儿,周氏一下子满脸黑线,心想这个刘氏真是讨厌,哪壶不开提哪壶。
因为这事儿,她觉得郑家的脸面都被丢光了,她都不好意思像往常那样在人前大声说笑。
看着周氏的脸色一下子晴转阴,刘氏十分开心。这周氏平常在她面前嚣张得很,得拿这事儿压压她的气焰。
她继续假装一脸同情地说,“这事儿居然连村长都没办法,看来这春花不简单。你们也真够能忍,将来生下个男娃,天天在你们面前跑来跑去……”
“别说了,锄地!”周氏气恼地打断她,狠狠地用锄头锄着地,仿佛锄掉的不是野草,而是那个死胖子丑八怪春花。
一想起这事她就窝心,背后偷偷下了几次药,都没有把那个孽/种打下来,一听到这话,她就烦心得很。
终于把周氏给压了下去,刘氏得意地唱起山歌来,那悠扬的声音传得很远。
小杏也采了满满一筐臭老婆树叶,回家也洗干净煮了,倒在盆里等着凉,打算晚上让父母和两个哥哥尝尝鲜。
谁知等到天黑,那盆墨绿色的叶子汁依然是水状,根本没有凝固。
这是怎么回事?她十分纳闷。心想或许那春花给里面加了什么东西,所以才能凝固,她又不好意思去问,只得干看着那盆叶子水。
“饿死了,快开饭!”郑家的三个男人回来了。
看着桌子上那盆绿绿的叶子水,郑老大冷着脸问,“晚饭就让人喝这个啊?”
“这明明是牲口喝的。”郑老二把筷子往桌上一拍。
小凤连忙摆上晚饭,看到那盆叶子水,她当然明白小杏这是在效仿春花做叶子凉粉。
春花专门烧了碘灰放到里面,很快就凝固了,她不知道这个窍门儿,所以放了这么久还是叶子汤。
这个小姑子平常没少欺负她这个二嫂,所以小凤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并没有提醒她。
眼看着自己一下午的辛苦都白费了,小凤沮丧极了,她狠狠地看向春花的房门,在心里揣摩着她到底有什么窍门。
看着女儿气呼呼的脸,周氏连忙笑着说,“我姑娘这也是好心给大家变花样做饭,没成功不要紧,这汤清凉下火,大家都喝点儿吧。”
她舀了一碗喝了起来,郑大水也舀了一碗,刚喝到嘴里就吐出来,“又苦又涩,怎么喝嘛?”
“哪里苦涩了?我觉得挺好喝。”为了安慰女儿,周氏忍着嘴巴里的苦涩睁眼说瞎话。
“你们都不喝,我跟我娘喝。”小杏舀了一大碗,咕咚咕咚喝起来。
胃里的那股苦涩翻出来,她简直恶心得想吐,连忙用手捂着嘴巴。
小凤看着这母女俩,忍不住想偷笑。
春花给里面放了碘灰,苦涩味早都被综合了,吃在嘴里凉凉滑滑,一股清香。
这母女俩根本不知道,还硬着头皮往下喝,真是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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