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两个女人的战争

张氏一听一下子火了，她斜眼瞥着周氏，“说起会汉子，整个郑家河村也就你和你那三儿媳干得出来，你那孙子都快生出来了吧？

可他爹是谁，你这个做奶奶的恐怕也不知道吧？”

被人再次讽刺，周氏更是怒火中烧，自从春花的事暴露之后，之前跟她有过结的人全用这件事来戳她的痛处，她简直气得要死。

看着周氏被气成这样，张氏更加得意，继续挑衅着这个平常总看她不顺眼的婆子，“人常说上梁不正下梁歪，你三儿媳恐怕看了你的样子，才做出这等丑事。”

“你给我闭嘴，那贱人的事跟我没关系，你再胡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周氏气势汹汹地叉起腰。

她一向强势，在周家河村，没几个女人敢明目张胆地跟她叫板。

可是张氏仗着自家男人身为木匠，在村里有些身份地位，平时也不把周氏这只母老虎放在眼里，一脸嘲笑地斜睨了她一眼。

“我真是为你男人感到可惜，他怎么娶了你这个恶毒的婆娘？”

一提起自家男人，周氏又想起了他们年轻时的事，一下子火气更盛。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这个老狐狸精，到老那狐媚子的本性还没消除。”

她说着，就借机推了一把张氏。

张氏一个站不稳，打了一个趔趄，差点掉下田埂摔进泥稻田里。

“好啊，你竟然敢推我！”

她也向来不是吃素的，直接一把扔了篮子冲上来，两个女人在田埂上扭打在一起。

田埂本来就不到两尺宽，两个人一打一推，一下子同时摔进稻田里。

尽管溅了满身泥水，但这两个女人已经打红了眼，谁都不甘示弱，互相揪着对方的头发，在稻田里翻滚着撕打着，上演了一幕激烈的村妇斗殴景象。

周围经过的村民全围上来看热闹，有人站在田埂上劝着架，可这两个女人唯恐自己吃了亏，都不肯主动放手，两个人都打成了泥人。

一群小子站在一旁看着热闹，看得实在精彩高兴，忍不住拍手叫好。

有村民眼看着这两个女人打得停不下来，急忙跑去把他们各自男人喊来。

郑双贵和郑大水站在岸边呵斥着自己的女人，见依然互不松手，只好下田揪住她们，一人一个地往回拉。

周氏这两天拉肚子拉得体虚，所以刚才在和张氏打架时，她因为体力不支而吃了亏，头发被薅掉不少，被按在稻田里还喝了一些泥水。

她简直气得要死，大声嚎叫着，等身体好了，非要向那周氏讨回来。

“孙子都一群了，还不嫌丢人啊？”郑大水沉着脸拉着她。

周氏像个泥猪似的被自己的老汉拉回院子，正在洗锅的小凤看到婆婆这个样子，忍不住扭过头捂着嘴偷笑。

没想到这个厉害角色也有今天，她平常只会吆五喝六地欺负她和春花，跑出去遇上厉害的，结果吃亏了。

这也是活该，像她那副咄咄逼人的性子，就应该被收拾一顿。

小凤觉得十分解气，似乎那张氏是替她收拾了这婆子一顿。

周氏吃了这么大一个亏，简直气得要发狂，吼着让自家男人去给她报仇，狠狠扇那张氏几个大耳光。

周大水自然是不肯去，且不说她年轻时跟自己有过一段差点儿成事的姻缘，虽然没有成功，起码那份美好的回忆还在，他可不想破坏了。

再说她男人郑双贵，可是带手艺的木匠，被村里不少人巴结着，他可不想去生事。

见自家男人不去给她出气，张氏更是气恼万分，连午饭都没有吃就睡了。

夜晚时分，她盘腿坐在炕上，向着春花的屋里望去，脸色阴沉得像块黑炭。

她闺女小心走进去，被吓了一跳，“娘，你这是咋了？”

周氏咬牙切齿地说，“以前在村子里，谁敢惹我？这段时间一出去，个个拿这死春花的事来嘲笑我，啪啪打我的脸，我真恨不得立刻将她掐死！”

周氏自己打不过张氏，憋着一肚子的火没地方撒，只好把这一腔怒气发在了春花身上，似乎自己被，打全是因她而起。

小杏也柳眉倒竖，“这该死的春花，早滚早好，这次害得我们差点没拉死。”

母女俩用带火的眼神瞥着春花那扇映着微微灯光的窗户，一个阴狠的主意开始在心里酝酿。

春花虽然身怀六甲，却一刻都没闲着，天刚亮就去了树林边，将一片没人要的空地开垦出来，只等着到时候种上大豆和谷子等作物，到时候就可以自给自足。

她抬头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觉得最近累是累，但是身子轻快了不少，通过干活流汗，虚胖的情况好转了不少，不像原来水肿得手按在胳膊上就是个坑，半天都弹不起来。

伸手抹了抹脸，脸上那些疮果然好了些，不那么疼了。

她继续坚持用黄菊花敷脸，有时候捡了鸟蛋，用蛋清敷脸，希望有一天，能发生脱胎换骨的变化。

准备再去山里找些山货，好拿去卖了，再过一个多月，孩子就要出生了，得抓紧时间攒些钱，自己吃点苦没关系，绝不能让孩子跟着自己吃苦受罪。

刚提着篮子出了门，顺顺跑过来牵住她的手，“三妈，东子哥哥说，河里有鱼和螃蟹，你能不能给我们抓一些解解馋。”

小家伙说着，还不忘奉承一句，“三妈最厉害了，我娘都不敢动螃蟹。”

十分疼爱孩子的春花立刻就答应了，牵着他的手向河边走去。

双河村附近有两条河，一条大河，一条小河，清凌凌的水由南自北流着，也被村民称作母子河。因为是由山上流下来的泉水，村民无论是吃水或洗衣服，都在这条河里。

春花来到河边，立刻被这里的风景吸引了，一边跳目欣赏着，一边长长吸了一口清甜湿润的空气。

河边的水草郁郁葱葱，她弯下腰一看，里面果然有鱼和螃蟹的影子。

“太好了，今天晚上给你们做烤鱼和烤螃蟹吃。”春花说着，就探着身子用竹笼去捞水草里面的鱼。

站在河边实在捞不上，春花抬眼一看，旁边有一根独木桥，那根木头有人的大腿粗，看起来结结实实，她便小心地踩上去。

她的动作又稳又快，几下子就捞到几条半大的草鱼，另外还有几只鸭蛋大的螃蟹。

“三妈太厉害了。”几个孩子站在岸边兴奋极了。

她麻利地在河边把几条鱼和螃蟹收拾干净，就让几个孩子带回家，自己又去了山里四处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