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失足落水

今天的运气不错，她找到了两棵野花椒树，树上结满了红彤彤的花椒，她两只胖手飞快地摘着，天快擦黑时，终于摘了满满一竹笼。

这可是天然的好东西，回家做调料，又麻又香。

她忽然有了一个主意，回头多做些叶子凉粉，和二嫂一起拿到集市上去卖，直接就能赚到现钱。

准备回去的时候，她又意外在草丛里发现了一窝野鸡蛋，一数，竟有十个。

春花惊喜地把它们一个个捡进竹笼里，看着那些白生生的蛋，她觉得今天的运气真不错。

晚上回到家，春花又在廊檐下架柴生起火，准备给孩子们烤鱼和螃蟹吃。

她只有一间小泥屋，连个厨房都没有，所以平常只能做饭的时候把锅拿出来支在廊下，做完了再收回去。

几个孩子把鱼和螃蟹穿在树枝上，举着烤了起来。

春花把那些蛋拿出来，也准备放进柴灰里捂熟，好好给孩子们开开荤。另外二嫂长期吃不饱，瘦得一阵风都能刮跑，给她也补补。

“哪来的蛋？”小凤惊喜极了。

春花高兴地说，“今天运气好，在草丛里碰到了一窝野鸡蛋，给孩子们尝尝鲜。”

小凤急忙夺过去，“他们吃点鱼打牙祭就不错了，这些蛋得给你留着补营养，以后每天吃一个。”

几个孩子眼巴巴地看着那些蛋，也馋极了。

家里是养了几只芦花鸡，他们娘天天喂着，可他们母子一个鸡蛋都没吃过，下的蛋都被奶奶收走了，留着偷偷给小姑吃了。

顺顺懂事地说，“那些蛋留着给三妈补充营养。”

美美和壮壮一听，也一起点着头，“三妈肚子里还有个小弟弟，留着给小弟弟吃吧。”

看着几个懂事的小包子，春花心里一阵温暖，才几天功夫，她已经在心里把这几个小毛头当成自己的孩子，把二嫂当成最亲的姐妹。

她只留下两个，把剩下的八个全放在火堆里烤了。

她笑着对二嫂和孩子们说，“山里可是个宝库，明天我带你们继续去淘宝，说不定还能打只山猪回来，我们做成腊肉，够吃好几个月呢。”

一听说能吃上肉，几个孩子的眼睛瞬间就亮了，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他们觉得跟着三妈太好了，既有鱼和虾吃，还有烤蛋，这些东西简直是人间美味，如果真能弄回只野猪，就能大块吃肉了，那真是神仙一样的日子。

三妈可不像奶奶那么吝啬，好东西只藏着给姑姑吃，吃饭的时候只准吃半块黑面馍，多吃一口都不行。

而三妈，跟他们娘一样疼他们，自己舍不得吃都要给他们吃。

鱼和螃蟹终于烤熟了，空气中弥漫着诱人的香味。

春花又抓了一把花椒，用刀细细地剁碎，撒在烤鱼上，又撒了一些盐。

“啊，好香啊。”

小包子们馋坏了，放在鼻子底下嗅着，却舍不得吃，递给春花和他们娘。

“三妈吃，娘吃。”

“你们吃。”春花和小凤拗不过，只好笑着咬了一小口。

烤鱼本身就十分鲜美，再加上野花椒的麻味，入口又软又香。

看着几个孩子香喷喷地吃着，小凤笑着看着春花，“那河里的鱼滑得跟泥鳅一样，你是怎么逮到的啊？”

“用竹笼捞的。”春花十分得意地说，“再滑的鱼也逃不出我的手心，赶明儿再给孩子们捞几条解解馋。”

灰里埋的野鸡蛋也熟了，春花小心翼翼地用棍子拨出来，每人一个，一边吹着一边拿在手里剥着皮。

“真好吃。”小凤香喷喷地吃着，不由得赞叹着。

她自从嫁进郑家，就没吃过好的，顿顿都是能看见人影的稀汤寡水。

这几天在春花这儿，不仅尝到了野鸡肉的滋味，还尝到了叶子凉粉和烤蛋，她越来越发现春花不一样。

她不仅软糯的性子变了，人也变得比原来聪明，总是能想办法搞到各种美味。

孩子们也越来越崇拜三妈，高兴地围着她和娘，边吃边乐呵呵地笑着。

嗅着空气里飘进来的烤鱼和烤蛋的香味，周氏和小杏在屋里馋得直咽口水。

“这个废物怎么运气这么好？既能捞上鱼，又能碰见野鸡蛋。”周氏不甘心地抱怨着，“这蠢货天天在我眼前碍眼，我一看见她，就觉得眼里像扎了刺儿。”

“娘……”小杏趴在周氏耳边悄悄说着什么，两人相视一笑，露出一丝狠辣的眼神。

第二天一大早，春花就提着竹笼来到山里，今天也有意外收获，她在一截枯木头上发现了一些木耳，急忙小心地弄下来。

另外还拔了不少草菇，野生的木耳和草菇烧汤或者做凉菜，既美味又营养。

又摘了满满一竹笼臭老婆树叶，她开心地满载而归。

路过河边，几个孩子正在玩耍，一看见春花，就急忙回过来围着她，“一脸兴奋地说，三妈，你今天还给我们抓鱼吃吗？”

“当然抓啊。”春花笑着放下竹笼，接过顺顺手中的网子。

岸边的水草太茂密，她又像昨天那样踩上独木桥，专心致志地瞄准河里的游鱼。

忽然咔嚓一声，那根胳膊粗的木头一下断了，春花一不留神，整个人跌入水中。

“三妈！”几个孩子吓坏了，大声惊叫着。

在岸边看着清澈的河水似乎并不那么深，当掉进去时，春花才知道，水深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再加上河流很急，她一下子被河水卷着向下游冲去。

春花努力挣扎着，可她本身水性就不好，再加上怀着身孕十分笨重，竟一下子呛了好几道口水，心也慌起来。

这个孩子吓得大哭起来，连忙往回跑去喊人。

远远看着一个人过来了，几个人孩子踉跄着跑过去拿住他的手，“快，快救我三妈，她掉进河里了。”

郎中董鸿扔掉肩上的草药篓子，疾步向河边跑去，一个猛子扎进河里。

当春花被他救上岸上时，已经奄奄一息，虽然男女授受不亲，但此时此刻救人要紧，董郎中也顾不上许多，忙将春花扳过来趴在地上，用力拍着她的背。

哇的一声，春花吐出来好些河水，这才渐渐有了些意识。

来不及道谢，她忽然觉得腹内绞痛，头上的冷汗也一下冒了出来，她立刻便意识到，因为刚才溺水，已经影响到了她腹内的孩子。

心里一阵恐慌起来，春花连忙颤声说，“拜……拜托，先生……一定要救救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