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屋里的周氏听着菜缸碎裂的声音,简直心疼得要死,在心里骂着自己的男人是个死人,都不知道拦一下,生生看着那几口缸被这个死胖子砸碎。
郑大水不是不想拦,可一看春花那气势,立刻又退了回去,碎了几口缸事小,可别让那木棒砸在自己脑袋上,那还不得像被西瓜一样被开瓢了。
春花砸了几口菜缸,见周氏还是不出来,又直接冲进院中的菜园里,将周氏种的那些菜秧子全给踩了。
周氏顺着窗缝看着,心疼得直拍大腿,这可是她辛苦了整整两天才栽下的,眼见着缓过苗了,长得越来越茂盛,夏秋两季的菜就不愁了。
那些菜秧子和那几口大菜缸可值十几文钱呢,竟被这个死胖子几下就祸害了,她简直肝儿疼。
不过最终,她选择一直就这么悄无声息地窝在屋里,院中就那么点东西,她祸害完了也不过几十文钱,卖了那小崽子可得了二两银子呢,这可是一大笔钱。
给她来个不声不响死不承认,看她能怎么样。
在院中砸了一些东西,气喘吁吁的春花心中那口气才撒了一些,眼见着太阳向西山落了下去,天就要黑了,可孩子此刻还不知道在哪里。
她的小石头已经大半天没有吃奶了,春花耳边全是他的哭声,心里难受得简直像猫抓一样。
周氏死不承认,关着门躲进屋里像死了一样,她简直急得没办法,只好扔了棍子自己跑出去找孩子。
小凤带着三个孩子也急忙跑出去满村子地找。
“小石头,你在哪里?”
春花一路跌跌撞撞地跑着,一边大声喊着,希望谁抱走了她的孩子,能体谅她这个做娘的心,赶快把孩子还给她。
“春花啊,你不要着急,婶子帮你一起找啊。”村头子孟氏婶子看着春花着急的样子,连忙安慰着她,也跟着一路小跑去找孩子。
“谢谢婶子。”春花心头一暖,眼泪忍不住哗啦哗啦往下掉。
这个时候的她,觉得自己是那样无助,别人一句温暖帮助的话,都让她觉得如同冬日的暖阳般温暖。
几个人把整个双河村都找遍了,确定孩子没在村里。
春花望着这个夜幕笼罩着的村子,从来没有过的恐慌在心里四处蔓延着,她多怕就此再也见不到这个孩子了。
顺顺拉了拉春花的衣袖,“三妈,我听大伯娘说,她前日在后坡听到狼叫了,小石头弟弟会不会被狼叼走了?”
“别乱说!”小凤急忙捂住儿子的嘴。
听了顺顺的话,春花整个人都要崩溃了,她不大相信狼会跑到村子里刁孩子,可万一周氏和小杏存着心把孩子扔到沟里喂狼……
她不敢往下想,疯了似地向远处跑去。
“春花,你要去哪?”小凤在后面着急地喊着,她回头踢了儿子一脚,“谁让你说这种不吉利的话,看把你三妈吓得。”
顺顺哇地一声哭出来,“我也是担心小石头弟弟……”
春花失魂落魄地向私塾学堂跑去,上官先生答应过她,遇到麻烦可以去找他,现在她遇到的可是天大的麻烦,无论如何也得求他帮忙。
学堂原木大门是虚掩着的,春花顾不上敲门,直接冲了进去。
“上……上官先生……”
映入眼帘的一幕使她立刻红了脸,飞快地转过身。
原来上官晖正在冲澡。
下午去办了一件紧急的事,回来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他热得满身汗,直接脱了衣服,用水瓢舀着木桶里的水站在院里冲着凉。
谁知忽然有个女人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月光底下的他,就这么被着着实实看了个清清楚楚。
“进来都不知道敲门吗?”他有些愠怒,一把扯过衣服飞快地穿上。
“对……对不起。”春花红着脸结结巴巴。
虽然穿越到这个世界没多长时间她就生了孩子,可原先已经二十岁的她,从来没有这样看见过一个男人的身体,顿时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有事吗?”上官晖系好腰带走了过来。
春花低下头依旧不敢回头,“上官先生,你答应过,我有麻烦可以来找你。”
“我不会食言,你说。”
上官晖也在纳闷,自己下午救了这个女人之后,怎么就轻易答应她有问题来找他。
“上官先生,我的孩子不见了。”春花终于忍不住情绪崩溃了。
“怎么回事?”上官晖微皱眉头。
春花一边哭一边将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上官晖。
“岂有此理,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有人干出这么伤天害理的事。”
他平日里最痛恨有人恃强凌弱,今日在他眼皮子底下,竟有人把民妇当货物一样强买强卖,所幸没有逼出人命。大白天,好好的婴儿居然在自己的家里不知所踪。
郑家娘子既然上门求助,他当然不会坐视不理。
“这件事我管定了,你先在这儿等着,我去找周县令。”上官晖说完,就去后院牵出那匹枣红马。
“多谢上官先生。”春花感动极了。
眼见着他飞身上马,向着夜幕疾驰而去,春花长长吁了一口气,刚才绝望无助的心一下子滋生了希望。
如果这件事由周县令出马,相信很快就能解决。
这里离县衙有五十里,骑马最快也得一两个时辰,春花想趁着这段时间帮上官先生干些活。
她觉得他简直是自己的贵人,两次在她危难的时候救了,现在又为了自己的孩子深更半夜奔走,这份恩情,她不知道怎么来报答。
她拿起上官晖换下的衣服洗干净晾好,又抬脚走进他的卧房,想看看有没有什么洗洗涮涮的活。
屋子里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看来他是个很爱干净的人,春花看了一圈觉得没什么可洗的,目光忍不住被他案头那些字画吸引。
他的毛笔字苍劲中透着温润,一如他的人一样,既能武又能文,跨上马时身形矫捷,跳下马时传道授业解惑。
他画的水墨山水画,有一种特别的朦胧之美,一如他的人一样,给人一种神秘的感觉。
春花自从看见他的第一眼,就觉得这个男人很神秘,但具体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她只觉得像他那样的人,似乎原本不属于这个穷乡僻壤,而应该属于另一方广阔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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