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王春梅心里没数,不甘愿的攥拳,她道:“大哥在世的时候是这么教你的么!你叔叔现下落难,你倒也不知道帮衬,还想着赶我们走?你倒让大伙评评理,你这是应该的么!”
人群里稀稀拉拉的指责声,林念姝眼皮都没抬,只笑道:“你们谁觉得对的,谁自个儿领了王春梅三人回家住,大恩不言谢!”
这话一出,那些指责立刻就停了。
说白了,就是不是自己的事,他们站着说话不腰疼。
没有人帮自己,王春梅把目光投向了里正,“您说,这一家人,总该……”
“那叔领回去吧。”林念姝开口,“不然哪日我这儿出了命案,叔那儿更难和官府交代。”
一个村子的里正,多少都吃一点天家的贴补。她这再三说了不一块住,他还和稀泥的话,之后出了事,必定也是头一个要被问责的。
里正寻思过来,道:“念姝还了钱,你一家搬出去吧。”
林念姝道:“还要是今日。”
里正复述:“还了钱就立马搬出去。”
林念姝三言两语让此事拍了板,等于堵了王春梅“拖延”的打算。咬住牙,她看向林佑。
她家这男人就是没用,早搜出钱来,哪那么多破事。
站起来,王春梅横了心:“那你给钱!给了钱,我们就走!”
有那二十两,好歹也能撑一阵,至于余睿那钱,还怕没法子么?
粗糙的手伸到面前,林念姝看了一眼,笑道:“我没钱。”
王春梅“嘿”了一声,“你耍我?!”
林念姝摊手,“我哪里耍你了。我现在确实没钱,不过马上就有了。”
说罢,她把手往王春梅面前一伸,道:“先前爹去世,我想着挣钱养家,曾经打听过镇上大家奴婢的月钱。一个月少说二两银子。跑腿的做饭的又不同,我平均了一下,就按一个二两算。
这两个月婶婶住进来要我伺候,种种下来,得有二十几两银子。我念个情分,就算二十。原先说借住十五日,这十五日我算白吃白住,后来的按客栈算是一天两百文,四十六天,则是九两二钱。婶婶还擅自卖掉了一头牛一匹壮年马,加库房里的成茶四十斤。牛二十两,马三十两,四十斤茶八两。”
“一共八十七两二钱。”她双眼弯弯,“去掉婶婶说我‘偷’的二十两,婶婶欠我……”
“六十七两二钱。”
她手往愕然的王春梅前伸了伸,嘴角微扬:“婶婶,给钱吧。”
任是谁想,都没想到林念姝会有这样的举动。
此言一出,王春梅愣住了,在场的原六等人也愣在了原地。
“哪……”王春梅愕然,“哪有这个道理!”
她在林念姝家住的这些日子,是真把林念姝家当成了自个儿的地盘。想吃想喝,对林念姝呼来喝去,没钱卖点家里的东西,典当点什么,那过的是一个滋润,哪想到林念姝会记得这些,有这么一天?
听林念姝把自己这些时日所作所为一股脑说出来,她心里立刻就觉得不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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