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念姝紧走几步,上前一把扯住张远的衣角。
张远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是她,便道:“是念姝啊,你弟弟,你弟弟怎么了?”
“我带他出来玩,他突然就不见了。”
张远眨了眨眼睛,有些不理解林念姝的紧张究竟从哪里来。那孩子十二岁了,不要说突然不见了,就算送出去打几天工也是正常的,看林念姝的样子,却像刚刚丢了个襁褓里的婴儿似的。他想安慰她几句,便贴着墙根放下担子,深吸了一口气语重心长地道:
“念姝啊,你那弟弟不小了,早晚要自己飞,何况又是个男孩……“
林念姝一听这话头不对,为了避免听他的长篇大论,赶紧松开衣角调头跑了。
好在那些官兵在街道拐角停了下来,一行人将一座酒楼围成了扇形,有个带头一震手臂,”给我上楼搜,一个都不准放过!“
官兵一来,外面的客人不敢进来,里面的客人想出来,却被拦住一个个检查。
酒楼的老板见了自然是不高兴,出来想理论几句,却被带头的官兵一鞭子甩在地上,脸上登时起了一道血红的印子,他欲哭无泪,投诉无门,只得气得捶胸顿足,当地撒泼打滚,店里的小二怕他再挨揍,赶紧将他来拖带拽地拉到了一边。
原本看热闹的人见了此情景,也一个个噤若寒蝉。
“小哥,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林念姝瞅准机会挤到前面,悄声问一个看得津津有味的年轻人。
那小哥似乎一点都不害怕,一边往嘴里扔花生米,一边眯着眼睛看,见林念姝问,便幸灾乐祸地道:”官府抓人,方才正好有几个贼在里面吃饭,要是这些当官的不瞎,一会儿就有好戏看了。“
“此话怎讲?怎么能说是好戏?“
林念姝有些不明白。
几个贼,应该指的不是余睿。
那个年轻人颇为生气地瞥了她一眼,”我都点拨到这个份儿上了,还不明白……”
林念姝眨了眨眼睛,清亮柔和又无辜的眼波愣是让那个年轻人把后面那句“你是个榆木脑袋吗?”憋回去。
那人将满是油腻的手指在衣服上蹭了蹭,指着里面道:“正好我有兴致,就跟你解释一下,方才我在酒楼里吃饭,对了,就是那个雅间,看到了没,上面摆着一盆月季花的那间,但是我点的菜刚上了一盘花生米,就有几个人闯了进来,这几个人非常蛮不讲理,来了就抢了我的位置,还不让我把饭吃完。我想跟那些人理论,结果他们就动起手来,我打不过,就溜出来了,幸亏还抢出一碟花生米。哎,味道不错,你尝尝?”
那人说着把小碟送到了林念姝的面前。
林念姝尴尬而不失礼貌地笑了笑,“不,不,我吃过饭了。”
这人心真大,位置被抢了,饭也没吃完,还有心思在这里吃花生米看戏,关键是他还请一个陌生的路人吃。
那人见他不吃似乎有些失望,”你不吃我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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