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神神叨叨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这句话果真不是盖的，严继臻打小这张嘴就没饶过谁，可也就是因为这张嘴，于是严继臻自然的最后荣获桌子这个神奇的总能让人第二日清晨醒来腰酸背痛的晚间栖息地。

江重烟第二天清晨一早就去了北院。

淮远侯爷习武之人，常常起得很早，彼时正在院子里练刀，听到脚步声，转身之时看见江重烟，收起来。

他眉头紧锁，沉下声：“今日不去学堂吗？怎么有空来这里了？还是说，是严继臻那小子又惹你生气了？”

这是他的第一反应，江重烟看起来身形娇小，肯定打不过严继臻。

江重烟摆摆手：“没有，他待我很好，儿媳只是有一件事想请求。”

“但说无妨，一家人，有什么事情直说就是。”

听到这句话，江重烟放下心，还是慢慢开口：“爹，你还记得赵惜春吗？”

这个名字很多年没有再听过，淮远侯爷先是一愣，在脑海里思索半天：“你是说我家夫人的那个贴身婢女赵惜春？”

江重烟点点头：“是。”

“你问她作何？”淮远侯爷收起刀重新装好。

江重烟莞尔的笑着，用她平日里学习的尊卑话应答：“前几日我在街上碰见她，得知她家里的人都去世了，一个人生活的挺不如意的，所以想着既然是娘生前的贴身照看的人，所以想把她接过来留在府上，这件事我做不了主，所以特地来跟您商量一下。”

她没有提到自己主动找的她，自是不想要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赵惜春先前也主动找了几次表达自己想要留在府上的心思，所以淮远侯爷直接主观臆断：“怎么可能，她不是早就走得远远的了吗？你在哪见到她的？是她主动找你跟你说的这件事？这么多年了她还没死了这份心？”

一下子他抛出这么多问题，江重烟不知道该回答那个，但是眼看着就要被误会，她赶紧解释：“不不不，这是我提出来的，我只是看她可怜，一个人无依无靠的在京中，没什么亲人，而且我去看了，这几年她的生活过得清贫，住的地方也不好，到了一定的年纪，身子骨越来越差，所以我就想着要把她接回来。”

“不行，”淮远侯爷拒绝的干脆，“她早已经与我们家么有任何关系了，烟儿你可能不知，在你娘死后，老封君曾带着严继臻一起去求签祈福，但是那也是唯一一次抽到过的下下签。”

江重烟有些不解，顺着直觉往下说：“下下签？不会是和赵惜春有关吧？”

“是也不是，”淮远侯爷在院子里的是石椅上坐下来，把刀放在桌子上，“这件事说来话长了，当年严继臻他娘去世之后，严家经历了很长一段低谷期——”

话闸子拉开后，江重烟听到一些关于先前的故事。

自打严夫人死后的那段日子里，严府上上下下都像是笼罩在一片阴翳之中，无论是她生前留下的商铺还是严家，日子一天不如一天，到后来更有甚者在朝廷上处处给严家使绊子，淮远侯爷一急之下急火攻心，卧床不起，老封君爱子心切，带着孙子严继臻和严继瑾前去附近很有名的一座寺庙里祈福，却不料抽的一枚下下签。

按照当时的方丈给出的解释是大祸。

回去路上途中，老封君心里直跳，半路差点撞上一个人，那人手上拿着一面旗子，上面“卜卦”两个字大的让人想看不见都难。

老封君在婢女的搀扶下走到他身边：“大仙，你算的卦可当真？”

那个半仙拽着两撇自己的小胡子，被人质疑后顿了下手里的旗子：“童叟无欺，我这双眼是开了天眼的，你想问什么，直接问便是。”

换做江重烟，从小在先进的外祖母的熏陶下自然不会当真，可老封君心里已经乱了，尤其是在对方掐指算出她家里的近况之后，脸色大变，人也开始激动起来：“大仙，求你指点我该如何化解？”

这个问题问到正点上了，那个半仙神神道道的，手指捏着：“要是想化解，最好是找出给自己家里带来不祥征兆的人，处理不掉的话，给她一笔钱才，走得越远越好，最好永远不要出现在你们身边。这样，他把所有的厄运带走，灾祸自然降临不到你们家了。”

这下换做老封君犹豫了：“那如何才能得知谁是那个人？”

“自是最近有霉运的人。”

说完问她讨了些钱财后远走而去。

果然不出几日，就听见下人说严家大夫人的随侍婢女家里两个人都去世了。

这件事在府上闹得厉害，老封君想到前几日的经历，同淮远侯爷商量一番之后给她一大笔钱，将她赶出严家。

即使后来赵惜春再三请求，甚至跪下都没用。

说来也奇怪，赵惜春走后，严家的情况渐渐好起来，一切很快恢复了正轨，所以更加让淮远侯爷和老封君坚定自己的这个想法。

听完整个故事的江重烟心里忍不住咂舌。

这是要有多狗血才能有这样一部戏？只是这一切会不会都太巧了？

江重烟从小受她祖母的无神论接受不了这个故事，硬着头皮说道：“其实她没走，她一直都在附近，所以我才能在街上碰见她。”

淮远侯爷一愣，看着江重烟的眼神里带着些审视的意味。

江重烟在脑子里措好词：“赵惜春是娘的贴身婢女，两个人关系想必一定情同姐妹，在她最困难的时候我们已经做的不义了，现在她生活的艰难，想必娘在世的话，恐怕也是不忍心的吧，何况，烟儿并不觉得她是求签所显示的那种人或许是巧合呢？”

“那后来的事你怎么解释？”

江重烟咬着下唇，这件事的确是不好解释，想了想：“如果是那个半仙的话，我觉得严家家大业大，老封君说不定他先前见过，故意这般装作半仙，您也知道，这街上的算命的，倘若有真本事的话，何不给自己算一卦？那样岂不是发达的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