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彩头是两坛酒,说是金陵那一片的佳酿,入口香醇,后劲儿也不算大。沈瑜在满是狼藉的背景下被授予了这两坛酒,想想也很刺激。在敲锣人的热情邀请下沈瑜发表了一些感言,然后抱着这两坛酒,飞速的溜下了擂台。
顾敛他们还在原地,沈瑜很快的就找到了他们。顾敛看着沈瑜来,便笑着说道:“身法一般,运气较好。”
那是方才沈瑜在台上说的感言。
“承让承让。”沈瑜说着说着,那架势好像是准备将酒坛放在地上的,是眼尖的严小月上前替她接下了。她将上台前放在顾敛手上的东西拿过好好别在腰带上,拍了拍,便去接那酒坛。
“多谢师姐。”
严小月将酒坛又还给她,笑道:“好奇一件事儿。”
“为什么要去招惹那个人吗?”沈瑜大概已经猜出了严小月想问的事情,在严小月点头之后,沈瑜看了看四周,道了声,“先离开这儿,我边走边说。”
众人在莲城夜市里寻了个露天小茶馆,点了一壶茶,坐在个小方桌上,便听沈瑜说起了那段往事。
“那个人姓黄,是莲城商贾家的小儿子,周围人都叫她黄小公子。以前段舒的阿娘是他家中的厨娘,段舒也是自小帮着她阿娘在黄府中做事,任劳任怨的。一连做了十多年,段舒一直在阿娘身边帮忙,没怎么露脸,倒也顺遂。但有一年黄府宴请一众贵客,府中设宴,厨房之中的事情忙碌,段舒便帮着府中的下人替客人们端茶上菜。”
“那一日是黄家的小公子与他指腹为婚的大家闺秀定亲的日子,场面浩大,那个姑娘坐在两个主母边上,很是惹黄夫人欢喜。但那日宴上段舒替黄小公子上菜之后被他当即留下了,美名其曰是说段舒聪明灵巧,让她留下给他倒茶倒酒,但实际上是趁着段舒倒茶时轻薄她。段舒知道这事不合时宜,不想让自己与黄小公子太过难堪,便只是避开后简单提醒。”
“然后被他针对?”严小月眉头一皱,虽然知道此事没有这么简单,但也不清楚这事情究竟是怎么发展的。
沈瑜摇摇头,答道:“是被他当做了欲情故纵。”
“宴会上的黄小公子是没有再做出格的事情,但事后他直接在后厨找到了段舒。段舒直接言明了自己的不愿,让黄小公子大怒。当即欲想要用强的,并扬言后厨的人谁敢阻拦或者是将此事说出去便滚出黄府,那厮狗似的往段舒身上赖的时候竟是没有一个人上前帮她一把。”
沈瑜说的咬牙切齿,她握着茶杯的那只手一直用着力,好像下一刻那茶杯便会被捏成碎渣:“段舒的阿娘洗菜回来后见了这一幕,她想让黄小公子停手,但又害怕惹怒了他,只能跪在地上求饶。可她额头都磕破了,血迹粘在膝盖前的地板上,那黄小公子也没有要停手的意思。之后逼急了,段舒的阿娘直接冲了过去,推开了黄小公子将衣衫被扯开的段舒护在自己怀里,这样以下犯上,不必多说,换来的就是黄小公子的一顿毒打。”
“那后来呢?”
“后来?段舒她们被赶出了黄府,断了所有的生路。段舒与她阿娘没有足够的金银,在黄府的威压下也没有人敢收她们两个。那是个冬天,两人衣衫褴褛,好几天没吃饭。她们被赶出来前黄小公子对段舒说若是愿意当他的妾便让她母亲衣食无忧,段舒因为挨了冻正发着高烧。她与他阿娘说想要妥协,但她阿娘抱着她一直摇头也一直哭。是我阿娘外出归来时遇见了她们,将她们带回了虚无之境。”
缓了很久,沈瑜才将手中的茶杯放下。她低头看着这张木制的小方桌,长叹了一口气,说道:“段舒待我很好,我早便将她视作亲人了。她与我说最难忘的便是那时饥寒交迫的日子,我便想如若再有人让她铭记那段日子,我就要那个人过得不安宁。”
沈瑜的拳头砸在桌子上,发出了剧烈的响声。即便是尽力克制,但此事她在心里积怨积的够久了,今日见那黄小公子便毫无预兆的爆发了。段舒是个嘴硬但心很软的姑娘,段舒的阿娘也是个温柔而又坚强的妇人。若她们是寻常家庭,那她们现在应该过得就是安定和谐,偶尔张罗张罗女儿的亲事,偶尔在家喝喝闲茶的日子。
而不是在恶人家中受尽委屈。
那黄小公子颇有仙根,本是要拜入虚无之境门下的,但沈惟得知此事后硬是不松口,虽然没有将段舒的事情言明,但也没有给他的商贾老爹半分面子。沈瑜还记得当时的场景,她就多在虚无之境大殿的垂帘后,听见黄老爷开口说:“虚无之境也不可能能在莲城屹立不倒。”
“那莲城的商贾多的是,姓黄姓郑姓顾姓徐的,谁知道哪天谁就倒了?黄老板与其担心沈某的门派,倒不如多想想如何更好地做生意。”
那时候沈瑜听得很爽,觉得自己老爹以前的任何时候都没有今天这么帅。然后因为偷听大人说话没大没小被沈惟罚在山门巨剑石像那里扎马步,又很是心酸的将那个‘帅’字给咽了回去。
段舒的黄小公子的纠葛就是如此,沈瑜今日认出了擂台上的人,就铁了心的要找他的茬。也算是打的够狠的,加上黄小公子也没清楚是个什么情况,连还手都没还好几下。
“那你就这么把人给打了,会不会给自己惹什么麻烦?”说话的是洛闲,他看着沈瑜,问的很是正经。
“没事,他没见过我。”沈瑜挥了挥手笑道,“我上去之前把虚无之境的玉佩都解下了,联想不到虚无之境来的。”
顾敛道:“他没见过你,那你怎么认识他?”
“有次与段舒下山买东西,段舒给我指过一次。”
“一次?”
“嗯。”沈瑜点了点头,“一次就记死了。”
沈瑜是个记仇的人,有的事情对沈瑜来说是一辈子都记不清的事,但此事沈瑜就能一直压在心底记着。她心里一直有一个念头,曾经段舒在黄府所受的委屈,来日定让他那黄小公子十倍百倍千倍的偿还。
“故事说完了,茶也喝得差不多了,就准备回去吧。”沈瑜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伸了个懒腰,“明天还有的忙活呢。”
“行。”
沈瑜自发的结了茶钱,众人也一道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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