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4章 撕裂道歉

轻风中，艾晓晴清雅的身影是清晨一道靓丽的风景。她拿着小本子加快脚步向珍阁走去。一路上，侍卫们纷纷低头。

长桌上，前头坐着烈王，两边是丽珍王妃还有皇长孙。

金沙昏迷的那段日子，烈王心里一直装不下别的人。昨天看到皇儿在院子里玩耍才想起原来自己有个儿子，这段日子怠慢了他们。

“父王，用完早膳你带皇儿去看金沙母妃好吗？金沙母妃！……”

皇长孙才问他父王，金沙母妃就出现在眼前，立刻放下碗筷跳下椅子笑容满脸地跑到她身边去。可是艾晓晴不理他，径直走到烈王面前。

她一进来，烈王就皱起了眉头，心里极怒，难道她就这样穿着不得体的衣服一路跑到这里来？头发也没梳，随意散下来，不戴任何饰物。旁边的丽珍王妃满头金钗。

看着她瘦弱的身子，不忍心对她发怒。

艾晓晴捉起小本子。

“嘶……”

刺耳的声音，一页纸在他面前彻底撕下，那页纸写上了他对她的道歉。紧接着，又“嘶嘶嘶”的声音，那页纸在她手中撕碎，她双手向上一抛，纸片在他眼前纷纷落下，落到地上，也落到他身上。

烈王的心顿时僵住，眼底没有亮光。

撕裂那张纸，也就撕裂了他的道歉，似乎也撕裂了他的心。

“不要再碰我的东西！”

艾晓晴脸上没有半点怒气，可是冷眼看着他，也冷言冷语，那冷比怒还要伤人，仿佛冰穿他的心。

一大早跑到这边来只是为了撕裂那一张纸，警告他一句就转身跑开。她不想再看多他一眼，那会让她窒息。

“母妃……”

皇长孙的声音只如阴天闪过的一道雷，一闪即逝。剩下的只是屋里三个人难以形容的神情。

丽珍王妃无疑是生怒：

“王爷，这女人三番五次跑来臣妾这闹事，还要衣衫不整，简直就像个疯子……”

“住口！”

心冷之后就是怒，那女人竟然不把他放在眼内，在别人面前故意给脸色他看。更怒的是她穿着如此单薄的纱衣地跑过来，还没疯够吗？

“王妃，你回来了，奴婢帮你梳洗。”

艾晓晴差不多两个钟头后才回来，可那两个侍女还跪在寝室里，她快要疯掉了。说要帮她梳洗，也还是跪在那。

“快起来，跪着怎么帮我梳洗？”

“是。”

她们是要等王妃应声才敢起来，可是王妃应声了却起不来，双膝疼痛麻痹得利害。艾晓晴弯下身搀扶其中一个，她马上惊慌：

“奴婢不敢劳烦王妃，奴婢自己起来就行……”

“你起来再说。”

艾晓晴本身就没什么力气，又跑出去“疯”了一圈，双手放在她臂下使尽力才扶她起来。不得不认为自己穿越了，回到封建落后的古代。这不是梦，是一件难以让人相信的事发生在了自己身上。

扶她们两个起来，费了好大的口舌才说服她们出去，让她自己梳洗换衣。之后侍女端进来早餐，虽然没胃口吃，但觉得自己要尽量吃多点，这样才会有力气对抗那个恶魔。

如果可以，她可以把那个恶魔对她所做的一切只当作是一个梦，梦醒了就不再想起，只希望那个恶魔不要再出现在自己面前。但完全不是她想的那样，侍女端着一碗药进来，远远就闻到了刺鼻的药味。

“王妃，这是王爷特意吩咐太医开的药，安心凝神的。”

烈王觉得她发疯是因为她火气大，所以叫太医开了剂静心药。

“不喝，拿出去倒了。”

很坚定地拒绝。那一大碗药黑乎乎的，一定很苦。从小有妈妈的精心调养，极少生病。病了也只吃两三片西药，很少喝中药。中药的苦她也尝过，实在难以下咽。

“喝了它！”

烈王大步跨进寝室，逼迫的语气。

艾晓晴立刻转过身，看都不看他一眼，背对着他走到窗下，望向外面。她知道那熟悉的脸上尽是怒，根本不用抬头去看他见证。

窗外的风景很美，鹅卵石铺盖的小路蜿蜒曲向一个湖，湖边的树开满了花。微风中，枝丫轻轻摇曳，粉色的花瓣纷纷飘落湖面，与清澈的水一起荡漾着，粼粼波光。

为什么美景背后会有如此残暴的人？

那一张熟悉的脸之下是一个颗凶残的心……

“伺候王妃喝药，她不喝，你们就自扇耳光，直到她喝下为此。”

侍女马上跪到艾晓晴脚下，不停地扇打自己的耳光，“啪啪啪”的声音互相交错。

“王妃请吃喝药。”

侍女每一次狠狠地扇打自己，都会请求王妃喝药。

“你真卑鄙！”

她看向了他，可只能是冷眼，语气也是冷的，带着浓烈的蔑视。

“喝了它！”

烈王亲自端药在她面前，逼视的眼睛，非要她喝下不可。

艾晓晴一手接过来，放到嘴边忍着苦一口气喝了下去。喝完后，苦得眼泪都逼了出来。那药真不是人喝的，比加料的凉茶还要苦涩。

看着她喝完，烈王缓下逼迫的神情。他知道她有个致命的弱点，就是连个奴婢也要关心。

很快他也会知道，她可以关心任何人，就是不会关心他，只会恨他。

“王妃的指甲长了，帮她剪掉。”

她那又长又尖的指甲，抓过他的胸膛，擢过他的背，还抓花他的脸，不能容忍！

还没从苦涩中缓过来，侍女拿来一把大剪刀，捉起自己的手，眼看着大大的剪刀就要剪下来。

“不用劳烦她们，我自己动手。”

甩开那侍女，走到妆台前，从包包里取出一个银色闪亮的指甲夹。低下头，“啪啪啪”的声音，细碎的指甲落地。用那大剪刀不损伤她精心护理的指甲才怪。

很快，十根手指的指甲都剪短了，接着用指甲夹的粗糙面磨平，动作轻轻的。古铜镜映着她娴静的身影，那是他想要的安分。可是透过那镜子，他看到了她深邃的眼睛，只有沉静。

那一双深邃得只有沉静的眼睛回来了，他痛恨的一双眼睛。不想看那双眼睛，霍然转身离去。艾晓晴抬起头，吹掉指头的指甲屑，满意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