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征兵

正月刚过，一则消息瞬间传遍了。

周边小国数次侵犯，局势渐渐开始紧张，兵队士兵不足，无奈之下，皇甫止决定开始在民间征兵。

一时间，家里有壮丁的都开始东躲西藏。

就连周格格所在的穷乡僻囊也开始有人，挨家挨户的搜查，家里有男丁的，一律直接抓走！

有不少家里只有独苗苗的人哭的天昏地暗。

每个人家都是人心惶惶的。

周格格这天回到家，见所有人脸色都是一脸沉重，询问道：“怎么了？”

周父木讷的站在那，神情呆若，而姜氏则是早已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见到周格格，摇摇晃晃站起来，见状，周格格连忙扶住了她。

“妮儿啊，咱们还是没有躲过去啊。”

周格格也有些结巴了起来：“莫不是爹爹他……？”

姜氏泪眼婆娑的点了头。

周父这时站起身来，说道：“格格，你是家里的老大，爹走后，这个家就得靠你了，这一走，也不知道能不能再回来，但爹看你这么有出息，也放心些。”

周格格突然感叹生活在国泰民安的的时候多么的幸福了，跟这家人相处的时间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但终究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爹，别胡说，你一定会平安归来的。”

气氛太过于悲伤，周格格强忍着眼泪，其实她心里也没底，历史上真正击败匈奴花了几十年，这一去，恐怕是真的凶多吉少。

姜氏跟周格格一起炒了一桌的菜，但一家人脸上都没有笑意，特别是姜氏的婆婆，她就周父这么一个儿子，如若不是这些个孙子孙女给了她一丝安慰，恐怕她也要随着一起去了。

晚上，周格格在帮周父收拾东西，烛光下，周格格第一次仔细观察起了周父，相由心生，周父生的就是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待人和善，在村中有口皆碑。

生错了年代。

“爹，一定要保重啊，以后定会有大把的福气享的。”

周父看着尚且在他肩膀处的女儿，心生愧疚，说道：“爹答应你，一定会回来的，你奶奶年事已高，腿脚也不利索，好在你娘还能帮着你分担些。”

顿了一下，又说。

“如果实在感觉坚持不住了，也别面前，瑶瑶和天天就别去私塾了，我看这仗啊，短时间内结束不了，安稳过一生也挺好的。”

周格格点点头，周父马上就又走了，她不想惹他不开心。

这一夜，有多少个难以入眠的家庭。

周格格坐在院子里，雪还未完全融化，月光撒在上面，平添了一副景色。

姜氏批了件衣服在周格格背上，说道：“也不怕着凉。”

握了握周格格的手：“瞧，都冰凉的。”

周格格回头，看着姜氏：“娘，你也睡不着啊？”

姜氏在周格格身旁坐下，说道：“其实娘早有准备，还记得娘小时候也有一次大范围的征兵，但那个时候娘还小，也不懂，只觉得为什么周边的人都哭哭啼啼的。”

“后来啊，娘的爹爹也走了，这一走，就再没有回来过，你婆婆便一个人拉扯大了我们，也没有改嫁。”

“说不怕是假的，但又不想让你爹爹担心。”

周格格静静听着，其实看的出来姜氏和周父感情很深，在这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之言的年代，能遇到两个人都喜欢的，其实是一种幸运。

“娘，你说，什么时候才能没有战事啊，每个人都不用提心吊胆的过日子。”

“那就得看你们这年轻一辈的了。”

次日清晨，官府里的人来了，看见周父已经收拾好，赞同的点点头，随后便命令身后的士兵挨家挨户的去搜。

姜氏带着一家人站在路口，周天天和周瑶瑶抱着周格格 眼泪已经流了下来。

周父走了，没有回头。

周格格不记得一家人怎么回到家的，仿佛一夜之间，什么都变了。

还记得刚来时，周父带着她去深山老林，还记得有一次她崴到脚，周父便一个人将她背了下来，本来好日子已经开始了，却永远赶不上变化。

一家人都不说话，整个家也变得冷清了不少，新年的喜悦也荡然无存，时不时，还能听到别家的哭声。

没有谁那么伟大。

周瑶瑶和周天天很乖的没有嚷着周格格去给他们煮饭，乖乖的坐在一旁温书，姜氏的婆婆望着窗外周父离开的方向，一直痴痴的望着。

生活还得继续，周格格第二天便去了城镇，路上，遇到了挨家挨户搜查的申屠鹤。

周格格知道这事也怪不到他头上，但还是看见他绕开，这让原本想跟她打招呼的申屠鹤一时摸不着头脑，但毕竟还有事等着他处理，只好晚些再去找她。

街上来的大部分都是女人家，出手也不必难得阔绰，还有些人连门都没出，今天，周格格的生意还是受到了影响。

边上的人也没有比她好到哪去，甚至有的人一大早上什么都没卖出去。

想着早点回家，周父刚走，家里面还是需要人的，却被申屠鹤拦住。

“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申屠鹤有些不喜欢她的语气，但不敢表现出来，说道：“你就走了？往日不是待到午时的吗？”

“爹爹走了，家里多个人总归是好的。”

申屠鹤大概猜到了周格格的原因，说道：“有些事情，真的是迫不得已。”

周格格不冷不淡的说道：“我知道。”

也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才气。

也正是体会过国泰民安，才更不能接受战争连连。

“你还有事吗？没事我走了，家里面还有人等着呢。”

说着，便绕开了申屠鹤。

“哦……”申屠鹤惊讶于自己居然那么听话，但心里不仅没有一丝生气还有一点享受。

申屠鹤反应过来，连忙快步离开，怕被人看出他的窘迫来。

到家时，姜氏正准备生火，见到周格格，强颜欢笑道：“妮儿，想吃点啥，累了吧。”

周格格摇头，说道：“娘，没事，你看着做吧，我还不是太饿。”

看出周格格心情并不好，姜氏大约猜出了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