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讨回公道2

终于步入正题了，江老汉也顿了顿，道：“不管我家闺女和你家儿子之间是什么矛盾，今天人被打成重伤，这个责任我觉得应该打人的人负。陆老爷，你通情达理，觉得是不是这个理？”

陆老爷捋捋胡须，道：“那是，那是，上次二公子来我家讨说法的时候，我也是这个态度，不管孰对孰错，嫁过我们陆家，我们就不能袖手旁观。所以拿出了足够多的银子给莺莺抓药，怎么？那么多银子都买不到药吗？”

“莺莺的药不能停，那些银子只能管几天，剩下的日子咋办？况且当时等不及老二过来拿药钱，已经把宅子和田地抵给了别人，现在要再买回来，就不是当时那个价了。现在盖房子不仅需要钱，还需要时间，现在我们一家老小挤在一个茅草屋里，日子实在不好过，对莺莺疗伤也不好。”

“这么说，我们不仅要负责江莺莺的药费，还要负担你们的居住，是这个意思吗？这也太讹人了！”陆才不满道。

“你当我们闲着没事愿意折腾卖了房子卖了地吗？还不是当时情况紧急，人命关天，一刻也耽误不了，所以才……哎，总之就是倒霉啊倒霉！”江老二摇头道，叹气连连。

“你们倒霉，难道我陆家不倒霉吗？浪费个聘礼，休了个媳妇，下次再找个媳妇，还要再给份聘礼，这聘礼来聘礼去的，这可是要扒了一层皮呀！”陆才又道。

江老大听得不耐烦了，把铁锹往地上一戳：“闲话少说，钱，给是不给？”

“咦，你这话说得奇了怪了，这是来抢劫来了吗？给你钱是看过去的情分，不给你钱是本分，怎么还使强招了？”陆才依依不饶。

“人是你们打的，我们还没让你们负责莺莺一辈子呢！”江老二也不服道。

陆德站起身来，一字一顿道：“你要是这么说，我还真就负责她一辈子了，行不行？”

所有人都惊讶了，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负责她一辈子？怎，么，负，责？

众目睽睽下，陆德的回答更是振聋发聩：“钱，不是没有，但不能让你们牵着鼻子走。人，可以给我带回来，我自愿照顾一辈子。”

“德儿，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这是不休妻了是怎么的？”陆夫人急道。

“随便你们怎么想，都可以。”陆德一字一顿道。

陆德的脾气倔强得很，什么事他认准了，就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九条驴也拉不回来。

看到要不到钱了，江老二不甘心，还要理论。

谁料江老汉一口允诺：“好！这可是你说的！”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陆德应道。

这算什么事啊？折腾了一圈又回到了原点。江家爷三回到了家，把事情原委和家里的女人们复述了一遍，立刻是几人欢喜几人忧。

江老汉、江老大和老大媳妇欢喜，江老太和老二两口子忧。

江老汉不希望自己闺女踏进两家门，让街坊邻里笑话，让闺女在第二任夫君家也抬不起头，陆德再不济，也是原配，脾气爆了点，女儿以后学着忍着点就好了。

江老大没什么主意，爹觉得好的，他就觉得好；爹觉得对的，一定错不了。

老大媳妇暗暗松了一口气，天知道莺莺的病要调养到什么时候，要花多少银子，听起来陆家并不像是很大方的样子，这么说来养莺莺一辈子就是老江家的事了，说不好还要把当初给儿子积攒的娶媳妇钱也要拿出来治病呢。陆家愿意负担小姑子，自然最好不过。

江老太可不这么认为，陆家在她眼里，就是狼窝虎穴，女儿这回头破血流的回来，保不齐啥时候又要被虐待，这次小命险些丢掉，谁知道下一次会不会有这么好命？

老二两口子则是看到煮熟的鸭子飞了，暗自后悔不该带爹和大哥去讨说法，如果老二一人去，说不准又能拿些银子回来，家里盖房子钱说不准就有着落了，说不准还能再给儿子谋点娶妻生子钱呢。

一家子欣慰的欣慰，叹气的叹气，庆幸的庆幸，可惜的可惜，该发表意见的都发表了，不该公开发表的没发表，但在肚子里不知道埋怨了多少遍。一番讨论后，众人都看向炕上躺着的那位。

“莺莺，你的意见呢？你要是不愿意回陆家，咱们还有转圜的余地。”江老太泪眼汪汪地看向江莺莺。

江莺莺心里早就有了主意：“娘，医药费、误工费、精神损失费、身体保健费，我一样一样都会找陆德、陆家要回来！娘，我决定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回陆家！”

“闺女啊，你说的都是些什么费，娘咋听不懂呢？”不仅江老太一脸懵逼，在场的各位也都云里雾里。

“妹子，你是不是烧糊涂了，头还坏着呢？”江老大说着就要上去摸江莺莺额头。

“呃……这个嘛，和你们说也说不明白。总之呢，你们要相信我，相信我一定可以做到就是了！”

“闺女啊，到了陆家要处处谨慎、小心，不能再耍小性子了，知道吗？陆德这个人脾气是爆了点，不抗激，你不激他就没事，多忍着点，知道没？有话好好说。”

“知道了，爹。”想到即日就要离开江老汉、江老太和哥哥嫂子们了，江莺莺还有了几分不舍，当真处出了亲情的滋味了。

“爹，娘，哥哥，嫂子们，你们放心，我江莺莺以后一定会让你们过上好日子，吃香的喝辣的，穿好衣服住好房子，走在外面有轿车……不，不，轿子坐，待在家里有丫鬟伺候着，你们就等着享我的福吧。”

听这话，老大、老二媳妇都笑出了声：“我的傻姑子，你还先把自己照顾好了再说吧。”

众人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江莺莺没办法，也跟着笑了起来。

“哎呦，我的头，头疼！”江莺莺喊道。

“头怎么了？”众人惊道。

“笑……笑的头疼。”莺莺摸摸头，不好意思地回答道。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笑声更爽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