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真的

“你当外头院子里候着的那些丫鬟婆子是死的不成？”陆夫人理了理自己的衣袖，黑着脸说道，“也就你才会这般掩耳盗铃了。”

陆老爷被陆夫人的话说的脸上讪讪的。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胡子，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陆夫人的穿着打扮，将她看的略微不自在的侧过身子后，才微微笑了起来，兴味盎然道：“夫人今日为何起了兴致，打扮的如此美若天仙，反倒将往日那般的老气横秋一并抛却了？”

“很好看吗？”陆夫人侧回了身子，低头打量了一番自己身上的衣着，略带着些犹豫道，“你不会觉得我这身衣衫太过鲜艳了，倒显得我身上的肤色很黄？”

“不会，夫人的肤色以肤若凝脂来说，再适合不过了。”陆老爷双眼灼灼的盯着陆夫人裸露在外的肌肤，只觉得心里有一股火气在跳跃着，让他迫不及待的想对面前的人做些什么。不过目光在接触到陆夫人了然的神色后，又及时遏制住了自己内心的想法，只淡淡道：“夫人还没说，今日为何要做如此盛装打扮呢？”

“这都是江莺莺那女人帮我弄的。”陆夫人一拂袖子，慢腾腾的坐回了梳妆台前，对着镜子摆弄自己耳垂上挂着的明月珰，神情清冷又带着一丝春日里才有的慵懒。

陆老爷惊讶了，他方才还以为江莺莺那女人在这里，是因为他这个发妻想借机拿她当丫鬟使唤、折磨她呢，没想到竟然不声不响的就让她做出了这番动静来。以前倒真是他小看她了。

他往前走了两步，立在陆夫人的身后，看着镜子里那张绝色的容颜，忍不住问道：“真的是她？”

“那是自然。”陆夫人垂下双手，嘴角微微噙着一抹笑意道，“哪个女人不爱美？我若是有这番化腐朽为神奇的手艺，你以为我会容忍自己形容邋遢十几年？”

“说的倒也是。”陆老爷看着镜子里的陆夫人，尽管知道这只是画出来的假面，却仍旧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嘴里同时说道：“看来以前是我们小瞧这个儿媳妇了。”

而另一边，江莺莺从堂屋里退出去之后，料想陆夫人和陆老爷应该不会那么快出来，就没多留，和轻语打了一声招呼之后，就径直回了自己的院子。而这一回去，才发现自己的院子里竟然静悄悄的，连一个人影也没有。

江莺莺在房间里坐了将近一盏茶的时间，总也不见如月和如玉两姐妹回来，忍不住出了院子去寻她们。

走到一处假山附近时，突然就听一道女声提及了自己的名字，“你们有没有觉得江莺莺这女人这次回来，好像变了很多？”

“有吗？不还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另一道女声嬉笑道，“总不会她变成了一个眼睛两个鼻子吧？那岂不是变成妖怪了？”

“嘻嘻嘻，我倒觉得她现在和鬼上身差不多了。”另一道略带着些熟悉的嗓音响了起来，江莺莺认出那是如玉的声音。

她往假山旁边躲了躲，侧耳细听。

如玉说道：“你们别看我和姐姐进府的时间不长，但论看人，我是最准的。那江莺莺以前虽然长得还行，但内里就是个草包，什么东西都不懂，也不会看人的脸色。但是这次回来……”

“这次回来怎么样？”另外两个丫鬟见如玉拉长了音调，就是不说下文，不禁好奇的问道。

如玉神神秘秘的说道：“整个人给人的感觉一下子就变了。不但敢大声的怼人，一个人独处的时候，还会阴恻恻的看着一个方向，说些奇奇怪怪的话。你们说，她要不是鬼上身了，会突然成这样吗？”

“噫……”两个丫鬟没忍住抖了个哆嗦，都害怕的抱紧了自己。

江莺莺在假山旁边，听着她们越说越离谱，终于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从自己藏身的地方走了出来，阴恻恻的说道：“你们看人倒是挺准的，既然如此，你们就把自己的命留下来吧~”

“啊！救命啊！有鬼啊！”两个丫鬟正被如玉的话说的心里发虚呢，一听见江莺莺的话，又见江莺莺表现的鬼气森森的，顿时被吓得失声尖叫，像无头苍蝇一样慌不择路的跑了。

只剩下如玉一个人僵硬的站在原地，跑也不是，不跑也不是，尴尬的都不知道要将自己的手摆在哪里了。

江莺莺瞧着她那没出息的样子，心里有气，故意阴恻恻的向她走了过去，说道：“听说我被鬼上身了？”

“不是……”如玉慌忙摇头摆手，她害怕极了江莺莺这幅阴气森森的模样，总觉得下一秒她会对自己做出什么不好的事。

“听说我以前是个草包，什么东西都不懂，还不会看人脸色？”江莺莺阴恻恻的又向如玉走近了两步。

如玉更慌了，往后退了两步，结结巴巴的说道，“我就是随口一说而已。”

“呵呵，随口一说而已。”江莺莺缓缓将自己的双手抬起，卡在了如玉的脖子，阴恻恻的说道：“那我如果告诉你，你不是在胡说，我真的是鬼上身呢？”

“啊，不要杀我，我知道错了！求求你放过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如玉吓得脚下一软，直接跪倒在了地上，对着江莺莺连连磕头。那砰砰的磕头声，听得江莺莺感觉心里舒服极了。

她垂下自己的双手，往后退了两步，冷冷的看着如玉道：“记住今天的教训，下回要是让我再看见你在背后议论我，就不是威胁这么简单的事了。”

见如玉缓缓的抬头看着自己，两眼失神，她声色俱厉的呵斥道：“你记住了吗！”

“是，是。奴婢记住了！”如玉被江莺莺的话吓得一哆嗦，连忙低头答应道。

江莺莺这才哼了一声，也没有心思再去找如月了，直接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原地只剩下如玉一个人，跪坐在原地，呆愣的想自己刚才为何会那般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