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瑶站在前厅门口,仰头看着门匾。
红褐色的紫檀木上写着两个黑色的大字——“照厅”。这是沈府议事之地,平日里甚少有女眷来往,就连那乌黑的木门也都透着威严肃穆。门口平日里把守的侍卫也都不见了,只余沈阳沈龙两兄弟并立站于门前。看来事态真的有些严重。沈时瑶莫名地感到很不舒服,心中平添了一丝烦躁。
她呼了口气,压下心里的烦躁,走上台阶,轻轻地颔首,侍卫推开了黑色的大门。
眼前是一个大一点的院子,院里白墙环护,柳枝周垂,四周无一抹春天轻快活泼的鲜艳颜色,院里暗色居多,地上铺了褐色的青石板。从中一分为二,两边各有一排紫檀木椅,两椅中间则各有一个桌子,用来置放物件,两排中间首则摆了一个大的雕着雄鹰的黄花梨木大椅子——这是一个露天的议事厅。厅里摆了好几个大箱子,应当就是沈妈说的名贵箱子了。
再往前是一个屋子,两边的窗户上是黑褐色的窗纸,漆红色的朱门紧闭,门上的匾额上写着四个大字——沈氏祠堂。
父亲不在议事厅,那么就在祠堂了。沈时瑶攥紧了手中的帕子,快步穿过议事厅,步上台阶,深吸了口气,朗声道:“父亲。”
隔了很久,门里传来了一道声音——“进来吧。”
沈时瑶轻声推开门。
父亲沈应背对着她,颀长的身子立于宗祠前,跳跃的烛火将昏暗的房间照亮了一些,不过也将这房间显得更加逼仄了。
“不止父亲叫女儿前来,所为何事?”
沈时瑶站到父亲身后,犹豫了一下,出声问道。
“瑶儿来啦。”沈应依旧没有回头,“前几日给你布置的文章背了没有?”
“回父亲,瑶儿已尽数背下。”
“《洛神赋》背给爹听一下。”
沈时瑶感到疑惑,这篇洛神赋虽然言辞极为惊艳,但父亲向来不喜这种文章,平日里要求自己读的都是些政客论章,此番到底所谓何事?她犹豫了一下,开口道:“父亲,女儿不会…”
“我让你背!”沈应打断了沈时瑶的话,沉声说道。
沈时瑶扑通跪到地上,俯首问道:“父亲,女儿不知做错了何事,望父亲能明说。”
“明说?人家都求亲求到皇上那了,你不知道所谓何事?”沈应转身怒道。
“求亲?”沈时瑶更加疑惑了,“什么求亲?又与我有何关系?”
“人家求亲求的是你,你敢说跟你没有关系?”沈应气的脸色铁青,“平日里爹是怎么教你的?政论之文你也看了不少,咱们府里一向与太子殿下交好你不是不知道,我也一向与二殿下那一派从无交集,今日三殿下却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向我提亲,说在濉河边与你相谈甚欢,被你容貌风姿所吸引,愿以礼待之,娶你为妻,整个朝堂哗然一片啊,我竟没有想到,我沈应的女儿竟如此不知廉耻,公然与陌生男子在河边交往,让人神魂颠倒以至于请皇上赐婚?”沈应抚掌大笑,“沈时瑶,你可真是有本事啊!”
沈时瑶心里沉了又沉,自己几时在河边跟陌生男子交谈甚欢了?蓦地,她突然想起来那个鼻涕虫——该不会是他吧?当时那死胖子说自己叫什么来着?陈宏昌?陈?该不会就是皇子吧?沈时瑶顿时悔的想抽自己两耳光。都怪自己手贱去招惹麻烦。她赶忙向父亲解释道当日发生的事情。
沈应的脸色缓和了不少,却又恨铁不成钢道:
“瑶儿啊瑶儿,你是爹最器重最疼爱的女儿,你怎能行事如此的不谨慎?你的容貌如此上乘,平日里爹都要你小心,不可成了他人利用的工具,你倒好,如今给爹找来这么一档子事。”
沈时瑶跪在冰冷的地板上,心里简直欲哭无泪。没想到无意为之的举动居然给自己带来了这么大的麻烦,都怪那个死胖子,鼻涕虫,有机会一定要给他一个大教训,可是,眼前的事该如何处理啊,难不成自己真的要嫁给那个讨人厌的黏糊糊的死胖子?
想到这,沈时瑶更加悲愤了,俯首对父亲道:“父亲,女儿不愿嫁与一个不想干的人,更不愿因此让父亲为难,更怕因此使得父亲与太子殿下之间生了嫌隙。希望父亲能劝皇上收回成命。”
沈应长叹一声。“我也不想让你嫁与那种毫无抱负的男子,更何况他还比你小两岁,但是皇帝命令都已经下了,为今之计,只有……”
“装病。”
门外忽然传来一道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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