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瑶觉得脑子更加昏沉了,她简直分不清梦境与现实了,只觉得身旁一直吵嚷,四肢愈加沉重,周身虚汗阵阵,快要把被褥都浸湿了。
刘郎中却也无计可施,只道:“或许是老夫从未见过的罕见病症,小姐的脉象十分正常,比普通人还要平稳,实在是诊治不出任何啊。”
沈俞氏听闻,两腿一软,差点晕倒在地。
娘,我是不是快死了。沈时瑶不自觉地梦呓道,两颊布满火烧似的红晕。沈俞氏赶忙上前抓住她的手,道:“瑶儿莫怕,刘郎中正在给你诊治,一会就好了,莫怕,莫怕。”
沈时宁母女见状,不着痕迹地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里看到了幸灾乐祸。
刘郎中捻了捻胡须,又道:“不妨让知府大人去宫里请太医来为小姐诊治,说不定他们有办法呢。”
“对,对,还有太医,太子一定有法子,我去求老爷请太医。”沈俞氏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三步并作两步冲向门口。
沈时宁却拦住了她,说道:“大夫人忘了,宫门现在已经下钥了,任何人都不得进宫啊。”说罢不着痕迹地瞪了刘郎中一眼。
“这,这可怎么办啊。”沈俞氏悲戚地哭道。“我的女儿啊。”桃子也上前握着沈时瑶的手哭着。
“大姐她吉人天相,一定会撑到明日早上父亲请来太医的,天色已晚,宁儿就不打搅大夫人休息了,宁儿先行告退。”
沈时宁行了礼,转身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头。这一家人跟哭丧一样,人还没死呢。不过,看这情形,跟死也差不多了。沈时宁嘴角挂了得意的笑,带着母亲回去了。
这下,我看他沈时瑶跟我怎么争。
沈俞氏眼里划过一抹嘲弄,很快又继续悲戚地哭着沈时瑶。
十一
笠日一大早,沈俞氏便早早的去求了老爷请太医。这些消息不出意外地又落到了二房三房的人耳朵里。二房的人昨日晚了半个时辰收到消息,本想赶着去看热闹,却在门口被沈俞氏下令打发了回去。如今二房三房的人都在赶着听大房的坏消息,沈俞氏却下令不让院里的人透露任何风声。
不到午时,太医便已到了沈府,二房三房的人都派了人去打听消息,却听闻连太医都束手无策,只能开了些安神补气的药来。
清秋院。
“看来这沈时瑶是真的得了重病了。”沈时宁喝了口茶,慢悠悠地说。
“对啊,大姐不知怎地忽然得了怪病,药石无医的样子。”沈时玉奇怪道。
“我看啊,就是她平时太得意了,这回遭到报应了。”沈时宁幸灾乐祸地笑,尖尖的瓜子脸上两只吊梢眼里布满讥诮,看起来甚是刻薄。
“我觉得也是。”沈时玉想了想,觉得沈时宁说的有道理。“可能就是大姐长的太过于好看,又什么都会,天妒红颜,才生了这怪病吧。”
“什么天妒红颜。”沈时宁瞪了沈时玉一眼,“她也配称得上红颜?她充其量就是遭到报应了。”
“是我多嘴了,三妹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沈时玉明明是姐姐,在沈时宁面前却毫无底气。“三妹妹,你跟太子哥哥发展的怎么样了?我看太子哥哥好像很喜欢你的样子。”
“那是,太子哥哥最喜欢我了,等我嫁给太子哥哥,我看那病秧子还怎么跟我争。”沈时宁越想越得意。
“到时候三妹妹一定不要忘了姐姐我啊。”沈时玉讨好道。
沈时宁鄙夷地看了眼沈时玉,不着痕迹地翻了个白眼,“知道了。”
皇宫,含元殿。
“你是说,沈府大小姐脉象正常,但却一直高烧不退?”皇帝沉声问道。
“是,皇上。恕微臣无能,微臣实在诊断不出来到底有何病症。”太医跪在地上,脑门上的汗一滴滴往下掉。沈应站在旁边,大气也不敢出。
皇帝眯了眯眼,道:“既然如此,朕也不能让朕的昌儿娶了一个病重之人,他们俩的婚事就比作废吧。朕会月月派太医前去为她诊治,你也不必太过忧心了。”
沈应见状立即跪下,俯首道:“是臣之女无福嫁入皇家,我替小女多谢皇上的恩典。”
“你退下吧。”
沈应出了皇宫,才感到身上已被冷汗浸湿。
还好是混过去了,也不知道皇上信了没。也罢,既然有夫人在,我也不必太过忧心了。
沈应回了府便去了沈俞氏房内,将皇帝的旨意说与她听。沈俞氏听完,只道一句:“知道了。”
沈应本想多说几句,嗫嚅了两句却又作罢。夫人想是还因为当年那件事耿耿于怀吧。罢了,来日方长,终有一日可以打开她的心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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