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顾清兮无动于衷,赵氏皱起了眉头,自然不舍得打自己的宝贝女儿,悻悻的放下了手。
连书越发得意,大着胆子朝角落里的木箱子走去,“娘,这陈家马上就要到了,我不想丢人,你快帮我找啊,”她又问顾清兮,“小姐,你那套衣裙在哪个箱子里?”
太放肆了!红枝早听不下去了,但奈何这种事情时常发生,她说过多少遍,小姐总是不听,反而怪她小气,于是,只能气呼呼的瞪着放肆的连书。
而连书未等顾清兮回话,直接用脚踢着木箱子,又拽了拽上面的铁锁,“小姐,衣服在这里吗?快把钥匙给我,连书姐姐……”
砰——她的话未说完,只觉一物体急速袭来,待反应过来时,额头已经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子。
“我娘只生了我跟桦儿两个,我倒不知,何时又多出了个姐姐?”
清冷的嗓音伴随着瓷碗跌碎在地的声响,连书整个人呆了一瞬,额头被砸出了一个小口子,疼痛席卷,有温热的液体很快流了出来。
她本能用手一抹,一手心的血,红的吓人。
连书顿时跟疯了似的朝顾清兮扑去,“小贱人,你敢砸我?就你也敢砸我?”
“你疯了不成?连小姐也敢打吗?”红枝抄起床边的小凳子挡在前面,呵斥道。
连书自然不敢真的怎么着,毕竟顾清兮的身份放在那,她刚刚只是被气糊涂了而已,但依旧心有不甘。顾清兮凭什么能高她一等?一样的年纪,吃一样的饭,凭什么顾清兮家世好,长得越发美丽,她却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没有!
连书恶狠狠的瞪着顾清兮,但见顾清兮眼底寒意遍布,又下意识的颤了颤,可面上抹不开,不愿退让,于是小脸一垮,哭着扑进了赵氏的怀里,“娘,我不过是借一件衣裳罢了,小姐就这么对我,还说什么情同姐妹,都是骗人的,呜呜……”
赵氏早被刚才那一幕吓住了,此刻才回过神来,见女儿额头上的血丝,心疼至极,眸底滑过阴狠,但顾清兮始终是主子,便狠狠的呵斥连书。
“你这没脸没皮的小蹄子,小姐能是你高攀的吗?小姐的东西能随便给你吗?别说姐妹,就是丫鬟那也是抬举了你,你这个不识抬举的东西……”
“够了!”顾清兮怎么会听不出赵氏言辞里的讥讽,若是前世她必然愧疚,但此刻,只余留厌恶与愤怒!
她落水才醒,如今头昏脑涨的,赵氏母女不但没有好生照顾,还在旁边吵吵闹闹,何曾当她是主子?
前世她能容忍,是把她们当亲人,放肆一点无所谓,现在想来……呵,只怕人家只当她是软柿子好拿捏,未曾想过这一层。
赵氏母女明显被她那一声给震住了,都愣愣的看着顾清兮,赵氏道:“小姐……”
“嬷嬷,”顾清兮盯着两人,“爹娘逝去不过三月,至今还是服丧期间,她,一个婢女,竟天天打扮的花枝招展,嬷嬷,你觉得应该?”
连书心下一惊,赵氏更是愣住,刚想辩解,却被顾清兮打断——
“婢女不护主,还想着打主子,看来我是留不住你们了,不如嬷嬷自行收拾,带她走吧。”
“什么!”赵氏闻言,吓得脸都白了,顾清兮最是黏她,连早膳都是她哄着顾清兮吃的,怎么落水醒来后性子大变了?
她想不明白,现在也容不得她多想,她们母女在顾家养尊处优惯了,离了顾家哪还有优渥的生活?再者,陈家可是大户,陈老爷是太医院的总管,极为荣宠,她们若是进了陈府,必然富贵荣华,眼下就是打死她们也不会走的。
思及此,赵氏忙拽着连书跪了下来,抹着泪道:“小姐,都是嬷嬷的错,是嬷嬷教女无方,还请小姐息怒啊,嬷嬷伺候小姐多年,早把小姐当亲人了,这一走,叫我这个老婆子如何割舍的下?”
她说着,还掐了掐不以为然的连书,“你这小蹄子,还不赶紧给小姐认错,若小姐真不要你了,看你怎么办!”
连书疼得想嚷,被赵氏瞪了眼,她才明白过来,不情不愿的嘟囔了句:“对不起。”
“呦,连书姐姐这是怎么了,话都说不清楚了?”红枝瞧了半天的好戏,忍不住嘲弄道。
连书顿时恼羞成怒,赵氏也恼了,“这有你什么事,小姐都没说话呢!”
顾清兮冷笑一声,“滚出去!”
她岂能猜不到这母女俩打的什么如意算盘,怕还惦记着陈家呢,自然,她也不会放她们母女俩走,她的仇还没有报,她们怎么可以走?不过是警告警告罢了。
赵氏何曾见过顾清兮这般模样,登时愣住了,红枝笑道:“嬷嬷,小姐让你们滚出去,你们还不滚?”
赵氏的脸色瞬间铁青,但只要不被赶走,她也无所谓了,拉着连书起来,唯唯诺诺的离开。
她们一走,红枝便兴奋的瞧着顾清兮,赞道:“小姐,你今儿不仅治了连书,还让她们都服服帖帖的,可真厉害!”
顾卿桦也开心的往顾清兮的怀里蹭了蹭,“姐姐……”
有姐姐在,他突然什么都不怕了。
顾清兮的唇缓缓勾起,眼底却闪过一抹痛,如果前世她能狠一点,又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突然,船身一晃,似乎撞到什么东西。
红枝扶稳船板,“许是到岸了,小姐,我伺候你吧。”
顾清兮却忽然想到了什么,将顾卿桦交给红枝,“你带桦儿先上去,然后叫李管家来。”
红枝不放心,顾清兮一边穿衣一边朝她摆摆手,她只好带着顾卿桦先离开。
等人一走,顾清兮扫了一下舱内,视线锁定在几块木板之后,如果没记错的话,那个男人就躲在那后面。
她急速下床,朝木板后面奔去,果真见一黑衣男子倒靠在角落,他的脸上蒙着黑巾,浑身是血。
顾清兮忙拿出止血药丸,准备塞到他嘴里,孰料,纤细的手还未碰到黑巾,便觉喉咙一紧,她掀眸,一下撞进男子那一双寒潭似的眸子里……
顾清兮的呼吸微窒,原本苍白的脸,此刻越发惨白。
可即便如此,她那双漆黑的眼眸依旧沉静,找不到一丝的慌乱,相反,她的唇角还勾着一抹嘲讽与冷酷的弧度。
“我死,你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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