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太定定的望着女儿,脑海中想到顾清兮那小小的身影,那总是挺的笔直的身姿,让她也无端的恨了起来。
“哼,”大太太冷冷一笑,“不过一个黄毛丫头罢了。”贺怜语都能摆布了,她还怕她生的女儿吗?
“娘,你要为女儿做主,她一个村姑,凭什么瞧不起女儿,凭什么敢对女儿不敬?”陈韵姚趁势说道。
大太太望着女儿,伸手轻柔的擦了擦她眼角的泪,看她两边脸颊都红肿了,也深悔自己打的重了,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的肉啊,打在儿身,痛在自己心啊。
“姚儿。”大太太深深一叹,语重心长道,“那顾家丫头的事暂且先放下,你若想出气,那就得听为娘的。”
陈韵姚心思一转,听出大太太话中之意,忙点头道,“娘,女儿什么时候没听你的话了?”
“听话?”大太太冷哼一声,指着地上的一片狼藉,“那这花瓶怎么碎了?”
陈韵姚脸色一白,这才知道自己一时气急,也不管什么东西了,只要随手能拿着的便全部砸了。
“娘,女儿错了,女儿保证,以后绝不乱发脾气,乱砸东西了。”
“哼,你这话娘听了多少次,都数不清了。”大太太睨了她一眼。
陈韵姚趁势向大太太怀里撒娇,“真的,女儿保证这是最后一次,娘——”
“好。”大太太点头,伸手拉她起来。
陈韵姚一起来,立刻显得兴致勃勃,“娘,你打算怎么惩治那死丫头?”
“你?”大太太脸色一下子就阴了下来,但看着自己女儿红肿的脸,这心思也陡然间冷了下来,哼,今日之事,别以为她瞧不出来,分明就是顾清兮那丫头以退为进,却步步将陈韵姚逼的退无可退,就连她在当时那种情况下,也不得不开始教训起自己的女儿。
“罢,那小贱人你若不喜,娘替你除掉就是,但是条件是,从今以后,你得安分。”大太太道。
“嗯。”陈韵姚立刻挨着大太太边上坐下,“娘说什么女儿都照做就是,那么,娘是打算让那小贱人走吗?”
“走?”大太太冷哼一声,好不容易给糊弄来了,怎么能轻易的放走?
贺怜语虽然不在了,可是这个女儿却跟她一般的模样儿,让她瞧着便心头生刺,她怎么可能让她那么容易走?
走,离开陈家,太便宜那小贱人了。
“这个你别管。”大太太道,“你只需记着,从今往后,你要收敛你的坏脾气,最好跟你夏表姐好好学学,下个月初二,你大哥十八岁生日,届时三殿下与七殿下都会来,怎么做,不需要为娘教你了吧?”
顾清兮回到浣花苑,红枝并连书两个都迎了上来。
红枝是怕顾清兮会吃亏,因为昨儿个大小姐陈韵姚难为自家小姐的事,她已经从仆妇丫鬟们口中听说了,让她生气的是,这些人嘴巴太毒,竟然说她家小姐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见到大小姐也不知服个软趴个低,还幸灾乐祸的说惹怒了大小姐以后可有苦头吃了。
这也倒罢了,再然后这些个满嘴喷粪的家伙,竟然还嘲笑说,怪不得就连大少爷都懒的瞧她一眼,再瞧瞧人家夏小姐,一样的女孩子家,人家不但模样儿出挑,这性情也是极好的,见谁都和和气气,出手还大方,不但主子,就连她们这些丫鬟奴才,哪一次来不都带些东西赏赐的,哼,可这顾小姐,就差的远了。
红枝听着不服,就和人争辩了几句,岂料那伙子狗奴才竟然仗着人多,竟和她狠狠的打了一架,她寡不敌众,最终惨败,这不,尽管已经换了衣服重新收拾了一番,这嘴角的淤青,还有胳膊大腿上的掐痕还是十分明显。
这些都不要紧,她知道小姐去选衣料,定然会与大小姐碰头,昨儿个得罪了大小姐,照那些碎嘴的说来,小姐今天说不定会吃亏,因此,她才着急。
这下,见着顾清兮安然无恙的回来,红枝松了一口气,但见她发丝散乱,一边的脸颊还有些肿,顿时就猜到大概发生了什么事了,因为不久前她也才经历过,那些女人们打架只会玩阴的,拽她头发掐她肉,娘的——
“小姐,你怎么了?”顾不得嘴角的痛,红枝看着顾清兮就问,“是不是大小姐打的?”
顾清兮瞧了她一眼,也是吃了一惊,“你怎么了?”
“我——”红枝忙捂住嘴角,干笑一声,“这不一不小心磕门框上了呗。”
“是吗?”顾清兮自然不信,“谁打的?”如此明显,亏这丫头还能说是磕门框了。
额,红枝一僵,连书双手环抱,一旁冷笑着奚落道,“能怎么着,咱们红枝女侠今天可厉害呢,以一敌八,呵呵,多厉害呀,被人压在地上打,打的连自己姓甚名谁都忘记了。”
“你个死蹄子,枉我平日里还叫你一声连书姐姐,哼,遇到事儿不知道帮忙也就罢了,这会子还在这幸灾乐祸,怪不得人都说你是妖精,一只没有良心、吃里扒外的妖精。”红枝反讥道。
“你,谁说的?谁敢说本姑娘是妖精,你让她有本事当着本姑娘的面说。”连书立刻涨红了脸嚷道。
红枝嗤笑一声,“当面说?哼,你个妖精,人家还怕你吃人呢。”
“你,红枝,我看你这张嘴还真欠撕。”连书狠狠剜了她一眼,冷笑道。
顾清兮轻轻瞟了连书一眼,随后,喊上红枝,“跟我到房里上点药。”
顾清兮带着弟弟与红枝进了房,还能听到连书不依不饶的谩骂声。
红枝气的眼睛都红了,一跺脚,抄起桌上的茶盅就要出去找连书拼命。
顾清兮却扑哧笑了,将她手里的茶盅夺了下来,“你用这个是想砸她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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