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可笑

楚怜刚为献礼一事解决感觉松快，这边又有麻烦找上门来。

“大小姐竟在这儿，真真让奴婢好找。老太太喊您前去一同用膳，速速跟奴婢过去罢，莫让她们等急。”

说话的人仍是陆嬷嬷，虽说话里话外依旧透着不客气，但的确不敢再轻易造次，有规矩许多。

不用多思索楚怜自然明了这场鸿门宴背后原因，左不过因着她给陈姨娘以及楚云立了个下马威，摆明气不过想着法子哄她去羊入虎口。

连青风都看出其中利害，眸中满是焦急神色，连忙小声耳语：“小姐不能答应。”她看得出小姐醒来后似乎变了许多，纵然惩罚了二小姐，可她一直觉着老太太对小姐不好，而更偏向二小姐，这次肯定是寻个理由报复小姐。

楚怜冲青风递去安心的眼神，接着淡淡道：“祖母好意我自不能拒绝。”

“果然大小姐是个极懂事的，走吧。”陆嬷嬷顿时松了口气。

“小姐……”

“嬷嬷稍安勿躁，母亲早早就派人知会我去秋芷洲用饭。青风，去秋芷洲走一趟告诉母亲晚膳我在听墨堂用，不必等我。”

“不可，小姐。”青风皱着眉头低声拒绝，她瞟了一眼陆嬷嬷而后附耳劝说，“奴婢怎能让小姐独自过去，若是有不对还能保护小姐安全。”

“快去！怎么，我这个大小姐的话都不好用了？”紧随其后悄声嘱咐，“假使大哥回来我还没从听墨堂离开，即刻寻大哥解救。如果我们都在，谁去搬援兵？”

青风瘪了瘪嘴，很是不情愿的应了一声，转头离开。

……

听墨堂正殿摆了个方桌，楚老太太位于首位，左下首是二房楚卫及白姝乔，右下首则是楚云，面容因为恨变得扭曲。

楚怜的到来完全没有影响几人用膳，仿佛她不存在一般，自顾自说着话儿，欢笑一堂。

对此楚怜根本不在意，径直走到桌边伫立着，不说话冷冷的看着几人。

许是盯得他们觉得不自在，楚老太太抬头瞧了一眼方说：“你这丫头来了也不通报声，随意坐下罢，家宴不用拘束。”

“家宴？可笑。”

楚怜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忍不住笑了出来，不过一切都使人觉得冷冰冰。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眼里还有没有长辈！”楚卫首当其冲开口训斥。

“我敬你们是长辈，可你们敢应吗！敢问你们口口声声所谓家宴，却连我的父亲母亲弟弟皆未叫上，是个劳什子家宴！”

“这……你父亲官拜丞相，平日里定是公务缠身，哪里有时间一起用膳。”

“对啊，前些日子你昏迷你母亲操劳过度身子不好，钺哥儿年纪还小，所以都没叫来。”

楚卫和白姝乔一应一和做出看似合理的解释。

“好了，你叔父叔母解释的是原因。祖母想着你年纪小不懂事不与你计较，坐下用膳罢。”

一双愤恨的眼睛狠狠瞪着楚怜，它的主人自然是楚云无疑。从始至终一句话没说，咬牙切齿面容扭曲，恨不得扒她的皮饮她的血。

哪知道楚湛真的罚她，特意派遣侍从在祠堂外看她一举一动，稍有松懈就会强行摁跪，整整跪了一下午，抄了不知多少页佛经。直至晚膳时候，楚老太太亲自把她接走用膳，才得以放松一小会儿时间。

见惯大风大浪，楚怜没工夫理会她的怨，只是她稳坐于下首，妥妥乱了尊卑。

“孙女想问问祖母，午后孙女所言嫡庶长幼尊卑说的对否？”

楚老太太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午后楚怜那番有理有据的话还记忆犹新，搞不好当真会影响仕途，只好顺着回答：“说的不错。”

得到了满意的回答，楚怜莲步轻移走至楚云身后，笑着发问：“敢问祖母，叔父叔母，左下首理性由叔父这位长辈来坐，然右下首楚云配坐吗？”

“你什么意思！别太过分！”

被激怒的楚云“噌”一下站起身，恶狠狠的吼叫。

楚怜亦刷的变了脸，面若寒霜浑身散发冷气。

“作为庶女，胆大妄为占据嫡女应在位置，说你居心叵测心比天高都不为过！难道你心中不明，说好听点庶女也算是府中小姐，换个意思仅是嫡女的侍婢而已。”

“你！”

“别吵了！”楚老太太重重将筷子摔在桌上，埋怨道，“好好一顿家宴，闹成这个样子。”

“我问你楚怜，为何绒煦会被三十大板？为何云丫头罚跪祠堂抄写佛经半月？和你恐怕脱不开干系。不管怎么说绒煦也是我的娘家侄女，出这样大事竟然无人通知我，把我这个老太婆当什么！”

紧随其后白姝乔插言道：“啧啧，方才我去瞧了瞧绒煦，血肉模糊坐也不得躺也不得，下手真是狠极了。”

“慎言祖母，既然陈姨娘甘愿做妾室，那她的身份首先是妾，而后才是所谓陈家侄女。妾是何物，只是个主人家的玩物罢了，召之即来挥之即去，要杀要打还需要申报吗？”

一句话堵的楚老太太噎住，为了在大房留下耳目，她便将侄女送至楚湛身边。没想到楚湛是个深情种，单单只爱冯蕴柔一个，旁人压根入不得眼。不得已让陈绒煦耍了些下药手段，成功生下楚云，就算楚湛再不愿，也必须纳妾。

纵然她成功安插眼线，但到底还是心疼的。奈何楚怜说的句句属实，完全容不得她反驳一句。

“对陈姨娘和楚云的处罚皆由父亲下发，与我没有一星半点关系。她们做了错事理该受罚，祖母怎么话里话外总是想着偏袒他们，是觉着父亲决策有问题？那我替您寻父亲来理论。”

“不，不，不用。”到如今楚老太太并没与楚湛撕破脸的打算，毕竟如今是当朝丞相出于孝道接她住在楚府，逢年节接受众多管家夫人赠礼，说到哪儿都极有脸面。其二，冯蕴柔温顺不会忤逆，她在后院是个说一不二的。换成楚卫，不能让她享受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