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才发现这柄扇子手柄乃是玉中最为上乘的和田冰玉制成,触手冰凉不会生热,最适合夏日乘凉。下头坠着梅花底攒金丝络子,最为奇特的是做成了凤凰形状。
还不算完,楚怜把团扇捧在手掌中才完整瞧个清楚,殿内骤然由起初嫌弃转变成一声声惊叹,连皇后也讶异不已。
扇面似乎并非寻常,上头竟绣着整座皇城模样,且采用极高难度的苏绣绣法,虽然扇面不大,然其中各个殿宇未有一处缺少,可又丝毫不觉得拥挤。看起来栩栩如生巍峨磅礴,确切来说就算同皇城画作相比除了小巧外简直一模一样。
见此林洛的心猛的颤了颤,惊呼出声:“怎,怎么可能!”
刻意等到所有人均看清楚,楚怜方道:“臣女恭贺皇后娘娘生辰之喜,愿娘娘安康长乐。”
“好!楚家丫头有心了,原来前几日你与玥儿去如意馆是为着这个,此刻本宫才明了。”
“恳请娘娘宽恕臣女欺瞒之罪,想着为您准备惊喜,委实不便提前知晓。”
“涟漪,去将团扇拿至本宫跟前。”
楚怜复将团扇装进匣子中,亲自交给皇后身边的大宫女涟漪手中,而后回到座席。
主位上皇帝仔细看过都不由得啧啧称奇,开口赞叹:“此刺绣技艺实乃绝佳,宫中绣坊也比不上分毫,难能可贵。”
这下轮到婉贵妃无地自容,咳了两声低下头去,极力降低存在省得想起刚才的话。
跟风的嫔妃见婉贵妃这般伏低做小,皆齐齐起身向皇后致歉。
魏安玥同样惊奇的很,凑到楚怜跟前轻语:“你连我都瞒了去,原以为或许你想着临摹一幅展示画技,不曾想竟是展现刺绣,高难度苏绣不说,绣在这样小的绫面上实在艰难。”
说着说着瘪了瘪嘴,故作委屈:“如此一来,我的贺礼定会被抛之脑后。”
“怎么会,人尽皆知皇后娘娘素来喜爱书法,从没听说喜欢刺绣,所以你的礼物真真投其所好。”楚怜看得出她并非真的责怪,便顺着话儿揶揄。
笑闹功夫又过了几人献礼,很快到了兵部尚书林家献礼。方才楚怜仍在观察林洛,见她先是惊讶后慢慢变成困惑,直至轮到她是才换上笑脸。
青风悄悄俯身附耳说:“小姐,那嬷嬷当真听了奴婢的话,果真进献林家贺礼。”
楚怜不做声点点头,心中一阵畅快,仿若压住的石头被挪开般轻松。
“臣女恭贺皇后娘娘生辰之喜。”
林洛先是恭敬行礼却不打开匣子,微微笑着神秘的说:“如今的翡翠成色一年不如一年,少有瑕疵都属正常。臣女特为娘娘寻来一柄极佳玉如意,献于娘娘。”
说完示意跟前侍婢打开,自己继续侃侃而谈,匣子掀开一瞬间侍婢就愣在原地,然林洛并未发觉,只得出手拉拽衣衫引得她发现。
正说的激动被打断她自是不悦,回过头仅一瞥紧皱的眉头化为惊惧,一动不动。
帝后皆看出古怪,皇帝发问:“出什么事了?林家丫头怎么还不呈礼?”
“臣,臣女,臣女……”林洛嗫嚅几句住声,脑子一片空白,恐惧席卷全身致使浑身发抖。
异样表现得甚是明显,有好事之徒特意伸长脖子想看清楚,即刻拍案大笑:“适才不是说是上等翡翠所制玉如意?结果是一箱翡翠渣子,好笑极了。”
“去呈来本宫看看。”皇后脸色徒然不好,严厉吩咐。
涟漪应声走上前,同样被吓了一跳,紧紧颦眉用力抢过,呈递至跟前。
这回婉贵妃可算逮住机会,说的话愈发张扬无所顾忌,偏她说的事实皇后除了默默承受无从回怼。
升起的怒气全发到林洛身上:“这就是林家贺礼?本宫想知道玉如意断裂为何意,是在讽刺本宫这个皇后德不配位,没有能力母仪天下是吗!”
辱骂皇后不是小罪,纵然林洛不清楚但兵部尚书林严暮知道,暗骂自家女儿坏事同时急忙跪下请罪:“娘娘误会,您恩威并济宽严律己是天选后位之人,臣绝无此意。”
皇帝也动了火气,现今皇后是她所选,斥责皇后不配位等同于在呵责他。
“林卿家,朕似乎记得当初朕立后时你很是反对,对吗?”
“不不不,那时臣年轻气盛,口不择言,请皇上恕罪。”
说完狠下心重重打了林洛一巴掌,将她从怔愣中唤醒,而她回过神急忙跪地求饶:“求皇后娘娘明鉴,此事非臣女所为,臣女是被歹人陷害。”
林严暮怒气横生,骂道:“行了,还不嫌丢人,你给我闭嘴!”
而殿内其余管家小姐们皆乐开了花,林洛向来行事嚣张,几乎无一不是受过她欺负的,看她如今落难面上还维持平静神色,实际内心直想拍手叫绝。
“从前对咱们那么威风,现下当真大快人心,要不是在殿内不得擅动,我非得上去补上几个巴掌不可。”
楚怜听着身旁低声窃窃私语,冷笑连连。
事已至此皇后虽气但必须保持中宫气度,摆了摆手:“今日本宫生辰不与你计较,林尚书,把你的女儿带回去定要好好教育。”
“梓潼大度然朕不会,林卿家,朕以为你做官久了怕是心神俱疲,即日起好好歇歇,兵部尚书一职暂由兵部侍郎代理。”
“皇上!臣……”
“退下!”
“是,臣谢皇上恩典,臣告退。”
一系列变化让林洛无法接受,她想不通明明毁掉的是楚府及魏府的贺礼,为何她们两家依旧完完整整。若说魏安玥因着同皇帝皇后关系亲近,即便送上残破书卷亦不会被呵斥,那楚怜已经将完好无损的团扇取出,直接否定之前猜想。
阴谋未达成存疑就罢了,可自家贺礼竟然被摔得粉碎,这又是为什么。
忽然楚怜进去她的脑海,随即认定一切定是楚怜搞的鬼。恶狠狠看向她却得到对方挑衅似的回应,更加深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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