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素自小命苦,一出生就带有胎毒,一路成长受尽折磨。伴随着年纪的增长,毒性也随之变大。
父母亲为了吊住她的命时常出入深山野林寻找压制胎毒的草药,但因为治标不治本,时隔一段时日便会复发。
复发次数越多,性命越是危在旦夕。现如今在受到双重刺激下,从素的胎毒提前复发,躺在医馆已经气若游丝。
“先换上干净的衣服,省得病情加重。”不知何时,明大夫已经找来了衣服,是店里伙计留下的。从简没得选择,大夫唤醒自己的妻子帮从素换衣服,同时也拿了一套给从简换上。
“你们两兄妹是得罪什么人,牙都被打掉了两颗。”
从简垂眸不想明说,“大夫,我手脱臼了。”
“又脱臼了!我没记错的话这已经是第十五次了吧。”
从简捂着左手没回应,明大夫将湿淋淋的衣服丢在一旁,又将从素移换个位置,头也不回语重心长道:“没事少招惹那些人,当年你父母一去不回留下你们孤苦伶仃,兄妹两人相依为命到如今并非易事,若连你也没了,从素依靠谁?”
从简依旧沉默不言,明大夫也只能无奈地叹气,“坐吧,你这手可能已经是习惯性脱臼了。”
“这些都不重要,大夫,您就告诉我从素的胎毒什么东西可以压制。”
明大夫“咔嚓”一声将骨头移位,经历了那么多次,从简习以为常眉头都不皱一下,直挺挺地跪下来给明大夫磕头,“求您了大夫!”
明大夫直勾勾地盯着从简,却也无可奈何,拗不过他死也不起来的性子,明大夫只好拿出破旧的蓝色本子。
“从素的毒是从母胎里带出来,每一次复发都会让她生不如死,先从脚开始蔓延而上。如果不能及时压制,就会散发得更快从而让她失去生命。能压制住的东西除了秘宝其次就是生长在血族圣池的血炼花。”
外边雷鸣轰隆一声,仿佛山的那头已经被劈开来。
血炼花是血族圣物,神圣不可侵犯。听说是用无数鲜血供养而生,三百年才盛开一次,花期很短,才三天的时间就会凋零,凋零过后会留下种子。
之所以会成为圣物,不仅因为它药效奇特还因为出奇的难养活。所需要的养料很挑剔,必须要用新鲜的血液,而且还是极少见的九色鹿之血。种子发芽到成年结苞需要两百年的时间,结完苞还得等待一百年才能盛开,每一天必须要用九色鹿新鲜的血液浇灌,这就是它珍贵之处。
血族千百年来能与人族相安无事共处,大多是因为人族懂得照顾豢养九色鹿。
从简攥紧双手,目光坚定,无论如何他都要拿到血炼花。
明大夫何尝看不懂他眸中的情绪,“你一个无法引气入体的人怎么闯得了血族,恐怕前脚刚踏进去后脚没跟不上,身子就被撕成了两半。”
从简目光坚定,“不试试怎么知道。”
于他来说,被血族撕成两半并没有什么可怕。可怕的是辜负了从素的眼泪和期望,辜负了生命结束也没能做出一件像样的事和那没有完成的愿望和梦。
“前往血族的路凶险无比,有吃人的野兽、嗜血的藤蔓、会蛊惑人心的妖精;你连书院里的几个小毛孩都打不过,拿什么来和途中凶恶的猛兽相斗?”明大夫愁颜不展,边上药边劝说。
从简一语不发,盯着烛火陷入愁思,血族虽凶险,但只要能拿到血炼花,从素的病就没那么严重了。
“不用再劝我了,心意已决,我死了心也要闯一闯。”
“唉,你啊你,也不知道随了谁的性子。”明大夫无奈摇头叹气,“就不能先让自己的实力强大才说这狠话?”
从简登时陷入困境,蹲下身子双手痛苦的揪着发丝,双眉紧蹙,“连引气入体这么简单的事我都做不到,谈何强大。我再不去,从素就等不起了……”
“别说丧气话,你想要变强也不是嘴上说说而已……”
“我何曾只是说说而已,三年来,我试过许多种方法,不管是按照学院的武功秘法亦或是泡着老师赐予的药澡,全都付之东流!”
明大夫看着蹲在地上痛苦的少年,眸光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你无法引气入体是你本身的缘故,无关其他。我倒有一法,你可想试试?”
突然听到明大夫的话,从简擦干眼泪半信半疑,“老师们费尽心思都无法改变我的废材体质,明大夫若是有,就算拆骨重组我也绝不后退。”
明大夫又是重重叹了口气,“你的体质与其他人不同,就像个两头通风的竹筒,聚不成气。要想改变,除非经历比死还难受的考验,你可要想好了。”
从简一咕咚爬起来,眸中带着决绝的坚定望向明大夫,“拿来,我不怕!”
他是受够了别人的白眼,受够了别人的欺压,也受够了遇事无能为力的感觉。
明大夫自知劝不动他,皱着眉再次重重叹了口气,“随我来吧。”
随后点燃了灯笼,明大夫拢紧身上的衣裳走到一扇墙前,正当从简疑惑来此做甚之际,明大夫小心翼翼在墙上推了一把,重重的开门声响起,从简惊得目瞪口呆。
方才太慌没有注意到这间房里居然会有隐蔽的一面,从简咬着唇不明不白地跟在后方。
还别说这入口挺长的,走了许久都不见空旷的地方。
“大夫,我们这是去哪?从素她……”
“从素有老婆子在,别担心。你且跟我来就是。”
从简“哦”了一下闭嘴不言,走了约摸一刻钟,忽感丝丝凉意笼罩全身,衣服有些单薄不禁左手扶着右手臂上下搓着。
然,当从简以为会冻得浑身颤抖的时候,越是往里走去,温度逐渐变得暖和,气息千变万化,倒是好奇会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在改变这暗道。
胡思乱想之际,明大夫忽然停下脚步。因为失神,从简差点就撞上明大夫的后背。
不知不觉从暗道走出来,映入眼前的是不大不小的暗室,很温暖。
明大夫点燃暗室的蜡烛,在光的照耀下,眼前赫然出现一副令他吃惊的画。
画面上的人——居然和他有七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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