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聚尸阵

今天下午就是陈老下葬的时间，王小七与吴雪商量了一会后，还是决定在去陈家走一趟。

噩梦中陈老引导自己，唯一出现的东西只有棺材，其他出现的东西基本等于零，所以说蹊跷的地方可能就在棺材里。

王小七想不明白的是，棺材明明自己帮忙抬去的，怎么会有问题。

而且心里还有一个重要疑惑，陈老浑身冰晶，到底是什么地方，能让人的灵魂迅速变成那种模样。

吴雪自从早饭后就怪怪的，说了一句不舒服，并没有一起前往陈有亮家。

“女人心海底针啊。”

王小七念叨的功夫，已经到了陈有亮家，比起昨天寥寥数人，今天院子里反倒聚集了不少人，大多数都是家中亲戚。

过去老一辈，家里兄弟姐妹都不少，那个时候一个家，真有种家族的感觉。

院子里基本都是生面孔，他一个陌生人也插不上什么话，绕过人群来到停放棺椁的客厅。

这会陈有亮正好在房间里，面带悲伤的与人交谈，王小七的进入，正好拉住了他的视线。

“小七来了啊，法事就麻烦你了。”

陈有亮给身边人介绍了一遍王小七，也算是有个交代。

“陈叔，能单独聊会吗？”

陈有亮有些疑惑，跟着王小七来到房间的角落。

“什么事啊小七，是不是担心法事的事，这个大胆去做，出了岔子也不碍事，反正都是做给活人看的，没什么大不了的。”

王小七摇摇头，他担心的并不是这件事情，看着一脸善意，还在为他人着想的陈有亮，决定说出实情。

“陈叔，昨晚陈老爷子给我托梦了。”

一句话让陈有亮愣在原地，原本挂在脸上的笑意，慢慢凝固。

“老爷子有说什么吗？”陈有亮问道。

“陈老看起来怪怪的，让我救他。”

这件事哪怕白天说起来，也会让人毛骨悚然，陈有亮没有急着答话，低头思索模样，让人猜不透到底在想什么。

“小七，是不是你想多了，可能就是个梦。”

陈有亮抬起头，笑着否定这个说法，只不过脸上的笑容，有些刻意的僵硬。

王小七心中觉得蹊跷，陈有亮并不是追求科学的人，这些年相处下来，知道他是相信鬼魂这类说法的。尤其牵扯到自家老爷子，都知道他最孝顺，这会反馈的表现，有些不太对劲。

“我能去看看陈老的遗体吗？”王小七决定眼见为实最好。

“已经封棺了，要看的话除非撬开棺材，这样不太好吧。”陈有亮回答道。

“已经封棺了？怎么这么快？”

一般棺材只有入土前才回封钉，这么早就把棺材钉死，实在是太凑巧了些。

“钉棺的师傅恰好今天有事来不了，没办法只好昨晚就钉死了，今个也不用麻烦了，直接下葬就好了。”

不对劲，这件事好像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可是如此一来，王小七没有了追查的理由，尸体虽然不会说话，但却能告诉他一切。

可是如今棺材被钉死，想要再借尸寻蹊跷，恐怕是不可能了，总不能真将棺材撬开吧。

事已至此，王小七远远望了眼棺材，只好离去了。

王小七走后，陈有亮来到棺材前，手掌抚过棺身，自言自语道：“爹，再等会，马上您就活过来了。”

回到家后，吴雪正坐在门槛前，看着一脸不如意的王小七问道：“怎么样，发现什么端倪了吗？”

王小七摇摇头，将事情复述了一遍。

“这样啊，那就没办法了，到底是人在作怪、还是鬼在作怪，阴谋总会浮出水面”

“唉，眼下只能这样了。”

…

下午按照流程，陈老棺材照时间下葬，并没有出什么稀奇古怪的幺蛾子。

陈老的几双儿女，除了陈有亮都稀里哗啦哭了一遍，虽然有些反常，但实在找不出什么理由来。

这件事暂时也就告一段落，不了了之。

这些日子王小七一直在钻研阴符七术，但却没有实质进步，在一些问题面前，总被奇妙的能力卡住，就好像少了一股牵引。

期间也曾问过吴雪，但也不能得到解释，这本阴符七术仿佛像一箱宝藏，如今缺的就是一把钥匙。

而这钥匙就好像一个老师，亲自教他如何去学习七术中的精髓。

“我爷爷让你来保护我，就没说怎么学阴符七术吗？”

吴雪坐在门槛上，摇了摇头，依旧望着快要落下的夕阳，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些日子，吴雪习惯性的坐在门槛上，一坐就是几个时辰。

“你每天都坐这么久，不是再思念谁吧？”王小七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想法。

“嗯。”

简单的回答，让王小七变得醋溜溜的，带着酸涩问道：“想谁啊？”

一句话问出，王小七就后悔了，恨不得给自己来两大耳光，问的也太直白了，一点都没有隐藏。

吴雪回过头，带着笑意打量着王小七，出人意料的回答了。

“你跟他还是挺像的，都一样的可爱。”

“可爱？”这个词可不属于男人，比起好人卡还要悲催。

“这样想起来，你们俩好像还是同岁。”

王小七一阵懊恼跟悔痛，没想到自己到头来还是成了备胎。

“最近镇上有些怪事你要不要听听？”

“怪事？你整天坐在门槛上，哪里听来的八卦。”

吴雪确实每天都花几个时辰都坐在门槛上，但偶尔有时候，还是会出门买菜的。王小七最近每天都沉浸在阴符七术中，除了吃饭的时间，基本是找不到人的，也就是今天实在找不到精进法子，才学会放弃。

消息也是无意间听来的，前两天去地里种田的老农，埋怨着喊自己今年收成不好，地里的麦子病怏怏的。

本来以为就是抱怨，往后接连几天，其他人家的麦子，也都犯了同样的毛病。

今天老人在大街上嚷嚷，说地里的麦子都死了，说肯定是谁在他地里撒农药了。

“这可能只是恶作剧吧，农村看起来家家户户关系很好，但私下里还真不好说。”

王小七在农村长大，对于这些事也见怪不怪了，毕竟也是看过泼妇骂街的。

吴雪否认了王小七的看法：“老农周围其他家的麦子，也全都死了。”

“这就有点蹊跷了。”

“我还发现一件事，曾经托梦给你的陈老，他的坟墓就在那里。”

这件事肯定与陈老坟墓有间接的关系，不然很难联找出解释的理由了。

“等晚上我们去看看到底有什么古怪。”

如今已经是傍晚时分，夕阳已经落下，不少人家都已经开了灯，晚些夜黑风高，也不会被人看见。

吃过晚饭后，刻意等了一个时辰，等街道上没人后，才带着吴雪离开家门，直奔山间而去。

夜里山间比较清爽，虫鸣声比起镇上还是热闹的。陈老的坟墓安葬山一处山谷上方的空地上，周围还有不少镇上人的田地。

两人爬上山头后，原本清爽的风变得阴冷起来，就连虫鸣声也戛然而止，周围寂静的可怕。除了脚下踩踏泥土的声音，再也没有其他动静。

果然跟吴雪说的一样，地里的麦子已经全部枯萎了，王小七低下身子，捏了一把麦穗，稍微一用力，就变得腐烂不堪，而且还有种清凉的触感。

灯光照在上面，能看到地面上凝着一层冰晶，就像是冬天洒下的冬霜，晶莹剔透，说不出的诡异。

冰霜的模样，让王小七想起陈老托梦时，跟身上凝聚的冰晶一模一样，心里升起一丝不好的念头。

土坟就在不远处，可是靠的越近，身体感知的寒冷就愈发刺人，远超这个季节的温度。

地上有不少动物的尸体，不少老鼠长蛇死在地上，尸体冻的像石头一样坚硬，借着手电筒望去，地上密密麻麻铺了一层，让人头皮发麻。从小到大，还真没见过这么多老鼠死蛇。

陈老的坟墓显的诡异，就好像冰晶雕刻出的土包，灯光打开上面，还泛着晶莹。

王小七打量了一圈坟墓四周，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四块裸露在外的石碑，下葬当天他也在场，那个时候并没有，一定是后面才埋进去的。

吴雪神色凝重，想必是猜到了什么。

“怎么了，这石碑是不是有讲究。”

“有一种四向聚阴阵法，也是用四块石碑，埋在东南西北四角，你去看看四块石碑下面刻着什么字，希望是我想多了。”

此话一出，王小七不敢耽误，徒手挖起了泥土，墓碑本身就不大，很快挖到有字的位置。

“镇南。”

“守北。”

“聚煞。”

最后一块被吴雪挖开，缓缓的说出两个字：“纳尸。”

不用问，通过石碑内容也能知道，四块石碑的作用是什么了，吴雪先前的猜测是对的。

吴雪表情凝重，显然是件棘手的事情。

“聚尸阵！”

“聚尸阵又是什么名堂？”能看到吴雪表情的变化，王小七知道这件事并不简单。

“有一种邪道阵法，能够将四周阴气凝聚到尸身之上，这种阵法颇为巧妙，靠着地理位置养尸，从而达到目的，四块石碑就是聚阴的关键。可是这阵法比较讲究，必须在阴气极重的地方才可以，但这附近并没有什么坟场，怎么可能会有阴气？”

说到这王小七只觉得喉咙干涩，回答道：“这里确实没有坟地，但是老爷子以前讲过，紧邻的山谷中，以前是死人坑。还未改革时，镇上条件简陋下葬风俗也不一样，正好有一年碰上瘟疫，当时镇子上死了不少人，尸体全都扔进这条山谷中了，这么说起来，也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

“今天是下葬的第几天？”

王小七算了一下时间，今个正好是第七天。

吴雪细眉皱起，朝王小七喊道：“赶紧走，不然就来不及了。”

此时天空中飘来一块黑云，将月光完全笼罩，仅在瞬息之间，天地间一片漆黑，就连手电筒散发的灯光，都被吞噬。

显然这会走已经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