疗养院,一路走来,沈清欢始终紧抿着唇瓣,身侧无孔不入的熟悉气息,几乎令她窒息。
所以就算是她求他,他也不愿意听她多说一句话,而苏语晗的一句话,就可以令他改变决定?
他……真的爱上苏语晗了?
大概是爱的吧,不然又怎么会娶呢。
三年,可以改变的事太多。
两人相对无言,还没到陆母的病房,走廊就传来陆母撕心裂肺的哭喊。
“放我出去……我要去找我儿子,他还活着,他一定还活着,我已经看到他了……”
陆城烨听着妇人的喊叫,身影一僵,紧接着他快步朝那间病房走去。
没多久,病房里就传来陆母激动的哭声,护士被突然闯入的陆城烨推到一旁,吓得不敢说话,只敢守在病房外。
病房里传来了一阵阵的哭声,沈清欢听得出,陆母是喜极而泣。
大概过了半刻钟,陆城烨从病房里出来。
沈清欢抬眸,看到他深邃的眼中多了几分温情,一时间恍惚又看到了那个有血有肉的陆西城。
然而,男人的眼神从温和到冰凉,只用了一瞬.
下一刻,他冰冷的目光就与她的不期而遇。
沈清欢怔了怔,现在的陆城烨,恐怕连一个眼神都不屑给她。
陆城烨与她擦肩而过,没有再看她一眼,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开。
她转过头,透过厚重的玻璃窗注视着陆母,陆母的头发已经被这几年的打击折磨得斑白,脸上也早已没了光彩。
尽管岁月在她身上留下了痕迹,可她在沈清欢眼中,依旧慈爱美好。
那一双曾经和蔼可亲的眸子,却已经找不到当年的光彩熠熠……
抬眸看向前方,男人的背影快消失在转角,沈清欢倏然出声——
“不管你认不认那个身份,她始终是你唯一的血亲!如果你还是她的儿子,就该想尽办法,带她离开这个鬼地方!”
而不是放任生母在这里,继续被折磨。
男人脚步未停,离去。
但沈清欢知道,他听到了。
该怎么做,他心里再清楚不过。
……
当晚,沈清欢回到那个囚禁了她三年的别墅,二话不说的开始收拾东西。
女佣见了,有些胆颤的问:“沈小姐,你是要离开吗?”
女佣是萧漠北派来照顾沈清欢并监视她的,所以沈清欢平时和女佣的关系并不近。
女佣见她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连忙下楼去,给萧漠北打了电话。
不到半小时,别墅外传来汽车的声音,萧漠北疾步出现在沈清欢的房门口。
他上前,一把扣住女人纤细的手腕——
“你要离开?”
手腕处,还残留着她曾经自残的痕迹。
沈清欢的目光平静至极,“是,不行吗?“她在这里被囚了三年,早就受够了。
萧漠北像是听到了笑话一样,“你能去哪?”
整个洛城都是他的,她真的以为离开这里就能离开他?
“去哪都跟你没有关系。”沈清欢抬眸,看着萧漠北的眼神没有任何温度。
萧漠北怒极,将女人甩在大床上,眸中是深不见底的幽暗——
“这么着急跟我摆脱关系,是因为陆城烨?想回去跟他破镜重圆?你以为你们还能回得去吗?现在的洛城,谁不知道你是我萧漠北的女人?”
沈清欢蹙眉,撑着自己从床上坐了起来,一言不发的将行李箱合上,绕过萧漠北就要往外走。
“你要是敢走出这个家门一步,这辈子就别想再见到你那位好母亲!”
萧漠北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沈清欢倏地站住脚步,她转身冷冷的望着他,带着恨意的声音彻骨幽寒——
“萧漠北,你要是敢动她,我跟你拼命!”
萧漠北的眸中染了一丝阴鸷,他上前狠狠扣住沈清欢的下巴,“拼命?你以为你的命很值吗?”
四目相视,气氛凝滞。
就在这时,手机的震动打破这诡异的寂静。
萧漠北拿起手机,一丝不耐染上眉峰。
“萧总,这里是私人疗养院,之前您让我们看护的那位陆夫人……刚刚被人接走了!”
“怎么回事?”
显然,萧漠北听到这消息后,本就阴沉的脸色更加难看。
沈清欢瞳眸瞬间一紧,意识到什么,唇角又舒缓下来。
是陆城烨做的。
“一伙人突然开车冲进了疗养院,直接找到陆夫人的病房,带走了她,他们身手都很好,所以……我们没追上……对不起萧总,我们已经报警了,很快就能查清是怎么回事!”
“不用了。”
萧漠北眸色深谙,已经知道是谁做的了。
他饶有深意的看了沈清欢一眼,旋即挂断电话。
顿了顿,男人唇角勾起一抹冷嘲,下一刻忽然用力扣住沈清欢的脖子,将她重重抵在了墙上。
猝不及防间,沈清欢后背撞得生疼,可他的大手还在越发用力,仿佛下一刻就要让她窒息。
“是你联合他把人带走了。”
不是问句,而是肯定的语气。
“沈清欢,你就这么想离开我?”
因为那人回来了,你就一刻也不想再待在我身边?
“咳……”
沈清欢只觉呼吸越来越薄弱,直到大脑缺氧到眼前漆黑一片的时候,男人才倏地松了手。
她大口呼吸着,继而轻掀眼皮,嘲讽对方:“是,和你这个杀我孩子的凶手多待一秒,我都觉得恶心!”
闻言,萧漠北蓦地僵住。
手渐渐松开,而得以自由的沈清欢,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身后,那人没再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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