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
“回太子爷,属下命人跟踪到这里,就断了线索,太子妃应该就在附近……”
听到这句话,被藏在草屋一隅,厚厚的茅草之下的秦姝兮,终于升出了一丝希望。
她——就是两人口中的太子妃,而先前开口那个男人,曾是她此生最爱的男人——当朝太子北盛澈。
他虽是她的夫君,但心却在秦婉知那,为博秦婉知一笑,他活生生的剜了她的眼珠子,还毒哑了她,将她打落偏院……
她虽然对他心死,但腹中已有了四个月的小生命,她不敢轻易死去,随着肚子越来越大,胎动明显,北盛澈也没有再伤她的心思,她想着此后余生,即便千难万险,只要她和孩子在一起,就足够了。
却又不知得罪了谁,她被人连夜绑架。
他们不给她食物跟水,丝毫不顾及她怀胎十月,即将临盆,抽鞭、烙刑,用尽各种极刑。
她堪堪护住腹部,那群人却挑断了她的手筋跟脚筋,用刀剖开了她的肚子。
不知谁喊了一句“官差追来了”,浑身鲜血淋漓的她,才被那伙贼人盖在了茅草之下。
秦姝兮的四肢渐凉,感觉腹部的孩子还在活动着手脚,她拼了命的想喊救救她和孩子,但她哑了,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她甚至没有力气,掀开那些压得让她喘不过气来的稻草……
这时,外面的侍卫陈柯突然问道:“对了,太子爷,属下追查太子妃的下落时,获知了一件事。”
“哦?”北盛澈顿了一下步子。
陈柯回:“绑走太子妃的,是秦李氏安排的人,而且属下还听到,当初太子妃的母亲,也是被秦李氏安排毒死的,还有太子妃的丫鬟,也被秦李氏千刀万剐了。”
李娟!
茅草下的秦姝兮简直不敢置信,唇角的血流的更多了。
她一生救治人无数,从不作恶,李娟为何如此害她!还有她娘和她的丫鬟桃叶!然而,北盛澈接下来的话,更让她如置冰窖——
“哦?想不到婉知温婉善良,母亲却是个心狠的。”
“不过……虽说麻烦了一点,但李娟这招儿用得还算不错,既成全了本宫与婉知,也不至于让秦姝兮的死,连累本宫的名声。待找到秦姝兮后,你便送她痛快地上路罢。她医仙的名声,好歹也算帮过本宫。”
“是。”
绝望漫上心头,秦姝兮浑身是血,惨白丑陋的脸上似哭似笑,想疯狂地大喊大叫,却发不出丝毫声音。
北盛澈!
她为他博尽天下好名声,为了救他不顾生死,好不容易恢复的容貌,再度变得丑陋不堪也无怨无悔。
他伤她,她也只以为他嫌她丑,变了心而已,没想到啊,他竟早有杀她的心思!
或许,从一开始他就没有喜欢过她。
秦姝兮感觉自己腹部的血流得更多了,那小小的生命挣扎了一会,终于不再动弹……
孩子——
秦姝兮流出了血泪,拼命的想伸手去触碰腹部,却完全动弹不得。
她的呼吸也愈发的弱了。
她在心底疯狂的笑,又悔又恨,丑陋的脸上愈发的狰狞。
北盛澈,李娟,你们真该千刀万剐!真该!
若有来世,我定叫你们——血债血偿!
秦姝兮没了气息,而茅草屋外,却忽然涌进大批的红衣铠甲卫,将屋内的两人团团围住。
北盛澈神色微变,“秦意之……”
人未到,铠甲卫先行,除了当朝的摄政王秦意之,还有谁是这种排场?
不过,他不是正在边关战场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铠甲卫分成左右,一身红衣披着长袍的秦意之疾步而来。
男人的眉目间从未有过的冷凝之色,俊美无双的脸上有道不尽的杀意。
侍卫们分开两队,一队围住北盛澈与他的陈柯,一队四下搜寻起来。
北盛澈与陈柯浑身戒备。
北盛澈刚开口:“摄政王,你……”
话尚未说完,地上瞬间多了两颗血淋淋的人头。
秦意之的手里握着血淋淋的长刀,他盯着死不瞑目的北盛澈,脖颈处的青筋都突了起来。
“护不住她,你就该死!”
这时,搜查的侍卫突然道了一句:“主,主子……”
而随后,屋内一隅的茅草被侍卫掀开,有个浑身鲜血淋漓的,开膛破肚的凄惨人儿的身形露了出来。
秦意之浑身一颤,眸光瞬间猩红无比。
是……他的小丫头……
秦意之不知是怎么走到秦姝兮身前的,也不知何时解开了长袍,他颤着手,将没有声息的她轻轻包住……
下属们不忍直视,退出草屋。
“怪我,”秦意之的额头抵着她布满鲜血的额头,“来晚了……”
来晚了,也爱晚了。
不知何时,朝夕相处的小丫头已悄然长进了他的心里,直到她盛衣出嫁时,他才知自己的心意。
她洞房花烛,他宿醉整晚。
一夜过后,只希望她琴瑟和鸣,身体康健,到头来……
“却亲眼看到你惨死在眼前……”秦意之的眸底悲凉又哀戚,他抱起秦姝兮的尸体,缓缓走出茅草屋。
待走到屋外,他精致如莲的脸上神色已然变得狠戾,如地狱中爬出的嗜血修罗——
“下令攻城,皇族,全诛!”
他要让他们——全部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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