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点声,瞎嚷嚷什么?”
“嚷嚷?我有什么不能说的?她自己摔了簪子没那个命享福,把主意打到家里人身上还有脸了?你拦我做什么?!他们爱卖谁卖谁,跟我们二房没关系,我管不着也懒得管!可咱们得把话说前头了,那某些人这些年吃的喝的可都是我们从嘴里抠下来的,背后在老太太老爷子跟前说人坏话,也不怕烂了舌头烂屁股眼……”
“嘿,你这婆娘还蹬鼻子上脸了是吧?实话告诉你,大哥他们一个字儿都没说,是爹发现刚来的那些媳妇婆子都是跟你交好的,叫我过去问了两句……”
两人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渐渐的连模糊声也听不到了。
母女俩对视一眼,江氏叹了口气,“是你二伯跟二伯娘,怕是因为银子的事生了气,你大伯他们家这件事……”
“娘,你觉得大伯说的话可信吗?”楼知夏突然试探道。
江氏一愣,“你大伯……是秀才,咱们十七里河百来年才出的一个秀才老爷,他的话自然可信……”
楼知夏摇头,一个人的人品如何与他的学历有什么关系?如果高学历的人人品都好,那现代那么多高学历犯罪是怎么来的?
她这对父母温厚过头、善良过火、几近愚孝,说白了就是两个老好人,这类人,往往吃亏而不自知。
唯一让她欣慰的是,两人异常疼爱自己的儿女,平素那般孝顺爷奶说一不二的人,为了她,都跟正房的人杠上了……
就冲这一点,只冲这一点。
楼知夏弯眸轻笑,江氏看女儿笑,也跟着笑了,“怎么了?娘说的不对?”
“不对。”楼知夏摇头,“大伯说的话若是可信,他怎么还是秀才?他连考这么多年举人,每次都说一定会中,可结果呢?都没中!”
江氏似没想到这个问题,“这倒是。”
楼知夏抱着江氏的胳膊蹭了蹭,一副小狐狸的模样迷惑道,“所以,就算大伯是秀才老爷,他的话有时候也不见得可信。”
江氏愣了愣,眨眨眼睛看着女儿,缓缓点头,“夏儿说的没错。”
楼知夏笑眯眯的继续道,“这次要把我卖去周家配阴亲,大伯跟大伯娘也说的千好万好,可周家那个少爷谁不知道命不长了,他们这是真的为我好吗?”
江氏闻言,想到若是他们真的听信了大房的话,闺女嫁过去就要守一辈子的活寡,她的身子就止不住颤抖,“娘错了,娘……娘不该偏信他们,娘以后都不要再相信他们了……”
楼知夏眼睛一亮,改造爹娘第一步,扭转他们的潜意识。
“娘,这话回头你跟爹也说说,不要……”
“滚!你不是没错吗?你耷拉个脸给谁看?丢人丢到了村子里,你还有脸叫委屈!黑心烂肠子的东西,就是见不得大房好!老大当了官,你们不占便宜?不想跟官老爷一家人,就分家,哪远给老娘滚哪去,滚……”
楼知夏的第一轮洗脑被楼小老太一通震天响的怒吼打断。
屋内一阵安静。
江氏站起身,“你奶发火了,娘得去看看,你先躺一会儿,娘很快就回来。”
“娘,你别走,我……我害怕做噩梦,我怕再被穿白衣服黑衣服的人抓走……”知道江氏这会儿不会听劝,楼知夏只好拿出小孩子的伎俩,故作害怕的抖了抖身子,江氏果然犹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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